總裁放了我
她虛弱的躺在病牀上,一直在沉睡,似有睡不完的覺,隱隱約約裡丟丟在叫她媽媽,可是她就是醒不過來。
醫生說,身體沒有問題,主要是病人本身意志力的問題,她似乎自己不願意醒來。
一直到了第七日,姜木樨纔在半夜忽然在虛夢中醒轉過來。
自門縫外,有一線白光往房內投射過來,光上影影綽綽,有人影在閃動。她以爲自己是眼花了,於是把眼睛閉上了再睜開,果然什麼也沒看到,再閉上睜開,依然是什麼都沒有,迷糊中人復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劇再醒來的時候已是清晨,見到已好幾天不休不眠的王清朗趴在她的病牀牀沿,臉色灰白,頭髮凌亂,衣服皺痕明顯,過往的一切甜蜜如潮水一般涌上姜木樨的心田,凝視着王清朗在疲憊中沉睡的臉,在這剎那間姜木樨完全放下了往事。
到了第八天她的胃裡翻江倒海,吐得腸子都翻了,吐出了一肚子的苦水。不過好在吐完之後胃反而平穩了下來,人也漸覺精神,中午和晚上已可以吃下五分之一碗的稀粥。
同樣的情景在下一日重複上演,胃裡鬧騰,惡吐,吐完反常地精神轉好,勉強可以進食——每頓她只吃得下幾調羹的流質食物。
僕只是夜裡依然不平靜,漫漫長夜,每兩小時就從夢中咳醒,睡睡咳咳。
清晨朦朧,翻身間兩眼驟開剎那再次幻覺凝聚,似見一道人影立在她蓋着牀單的腳邊,半透明的長身,幽然淡黯的眼眸,心裡想不可能的,復眨眼後也不知是幻影消失還是她又沉迷睡去,翌日清早醒來,只覺是依稀一夢。
姜木樨仍然無法跟平常一樣的飲食,但已感覺精神好轉了很多,也有了些力氣。晚飯後王清朗用輪椅推着她出去散步,從前所熟悉的自己的身體,大病初癒後仿似已成陌生之軀,此時再見花草人樹,恍惚中只覺如同隔世。
她想站起身來,膝蓋卻綿軟無力,腿輕飄飄的似晃盪着的鞦韆。
涼亭下,晚風習習,姜木樨右手指尖習慣性拂向鬢邊,遠處王清風正帶着丟丟朝這邊走來,忍不住微微發笑。
姜木樨經歷了有生以來最大的病劫,靈魂往他世轉過一趟後人似被點化,心胸豁然徹悟。她只覺世間的一切皆都不再重要,景再好,情再深,呼朋喚友或樹仇立敵,再怎麼投入,可是如果註定無福消受,所謂良辰美景其實也不過是一場鏡花水影。
還是,把握眼前所擁有的,最好。
她轉頭對王清朗說:“清朗,明天就出院吧,我們回家去!”
王清朗聽她主動提出要回去,一顆擔了許久的心也放下了:“好,我們明天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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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王清朗就給她辦好了出院手續。
姜木樨坐在鏡子前,王清朗站在她的身後,對着鏡子中清新淡雅的美人,爲她梳理凌亂的長髮。他把她的柔順細滑的頭髮一把一把的攢在手裡,木質的梳子從上而下,慢條斯理的爲她梳理,遇到打結的地方,就用手指去一縷縷的拆散來。
自始至終,姜木樨的臉上,都保持的幸福如約而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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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得愛人一生爲你梳妝,姜木樨,你一生何求呢,一生別無他求了。
等她換好了衣服,穿上了寬鬆舒適的衣服。兩個人相視一笑,手牽着手走出病房。其餘的物品都有僕人整理好帶走了,他們手上輕鬆,腳下也輕鬆。
就在這時候,走廊的拐角處走出了一男一女兩道人影。
姜木樨笑盈盈的擡眼,項擎北一雙黑深無底的眸子在那一剎那,撞入了她的眼睛,千愁萬緒,說不出蘊涵着什麼樣的意緒。姜木樨旋即垂眼,手心裡蒙着細汗,再見他的面時彷彿已經經歷過一次生死的輪迴。
王清朗也看到了項擎北和牛莉莉兩個人,他馬上將姜木樨摟進懷裡,“項總,這麼巧啊?”
項擎北也不爲意,微微一笑,“是啊,王總,沒想到這麼巧。”
王清朗的目光掠過牛莉莉,穿着孕婦裙的她,腹部已經微微的凸起。他往姜木樨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吻,柔聲說:“木樨,機票我已經訂好了,過兩天我們就飛拉斯維加斯。”
“去拉斯維加斯做什麼?”姜木樨不明其意。
“寶貝,去蜜月旅行啊。”
“哦,好!”目光飄遠,正迎上項擎北既不比平時更冷也不更熱的目光。
“我們走吧!”他看出她的不適,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她點頭。
於是王清朗擁着木樨與項擎北迎面走過去了。
一絲久違的獨特的氣息飄入,姜木樨的手肘幾乎挨着了項擎北的袖管,兩個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王清朗臨了又側過身來,笑着拋下一句,“項總,如果在拉斯維加斯遇上了,不妨一起!”
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王清朗顯得與平時不一樣。他是累了,倦了,所以變了?!
不得而知。
“好啊!不過我和莉莉,已經決定去羅馬了。不然的話,我們還可以湊一桌了……”
項擎北雙手插在褲袋裡,穩穩的搖着身,在他們身後朗聲說,生怕姜木樨聽不到。
“那就祝你們新婚快樂了!”王清朗遺憾,轉身拉着姜木樨就要走。
項擎北帶着隱約關切意味的目光一直飄在姜木樨的身上,可是目不斜視的姜木樨始終沒有回頭,她也不能回頭。
(這兩節寫得無比的糾結,無比的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