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藍看着那臉色潮紅、嘴脣乾澀裂着道道口子的蕭浪,一股心疼的思緒在身體裡涌動。
她伸手輕輕撫上他那緊皺的眉頭,觸手滾燙,雖然蕭浪被救出來後就接受治療,但燒依舊沒退。
喃喃的聲音道:“蕭浪,告訴我,我該怎麼辦?該怎麼對你?該怎麼面對咱們曾經過去的一切?”
淚,順着那慘白的臉頰落下,滴落在蕭浪那緊閉的眼睛上。
當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忙碌了一整夜的米婭藍終於趴在蕭浪的牀頭睡去,但手卻緊抓蕭浪炙熱的大手,十指相叉,就好像山盟海誓永不分離般。
在監禁的這兩天,蕭浪可謂是滴水未進,又被那兩個該死的畜生折騰的差點丟掉命,所以當他口乾舌燥蠕動嘴脣想要喝水的時候,睜開了眼睛,剛想要擡起胳膊支撐着坐起來,卻發現胳膊被人壓住,低頭一看竟然是那小女人,當即心頭砰然一跳。
由於她趴在他的胳膊上,所以幾縷髮絲散落在她的臉上,再加上此時已經豔陽高照,雖然拉着窗簾,但依舊有幾縷光暈射入,將她映襯的無比美麗,一時間蕭浪看的有些發呆,更不忍心打破這唯美的一幕。
雖然口很乾,但他依舊悄悄的將身子躺下,伸出另一隻手想去好好的撫摸她那精緻卻有些纖瘦的臉蛋、柳葉般的眉,還有那精緻的小鼻子、潤紅均勻塗着氣息的脣,但他怕驚擾到熟睡中的她,所以手僅僅只是舉起,並沒有付諸於行動。
他真的很想說:“藍藍,究竟怎樣你才肯原諒我?才肯原諒我當年的過錯,如果可以,你叫我去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死?但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
蕭浪輕輕的湊上前,然後將那神情的吻落在了米婭藍的髮絲上,那樣的柔那樣的輕,就好像疼愛他最爲珍貴的寶貝般,不,應該說米婭藍就是他的珍寶,他的命。
就在蕭浪暗自傷感的時候,只見米婭藍那與他相扣的手猛然收緊,嘴裡急促的聲音念道:“蕭浪,蕭浪……”
蕭浪大喜,然後趕忙低聲迴應道:“是,藍藍,我在,我就在這。”
他清楚的看到米婭藍臉上所呈現的焦慮,她在擔心他?她心裡還有他?這一消息的得知,讓蕭浪身體裡的血液頓時宛若萬馬奔騰般。
一直守候在房門外的一針鬼聽到房間裡瑣碎的動靜,剛忙推門而入,看到的這一幕,卻讓他的心微微一顫。
“浪,你醒了,我去叫……”
“噓!”
一針鬼的話還未說完,只見蕭浪衝他示意,讓他小聲點。
“給我拿杯水來。”蕭浪輕聲道,說是輕聲,其實只有口型跟噓喘的氣息,至於聲音都可以忽略了。
一針鬼差點忘記了,昨天晚上蕭浪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醫生檢查說是由於嚴重的脫水所導致。
至於白開水早已晾好。
一針鬼將杯子遞給蕭浪,只見蕭浪看了眼那熟睡的米婭藍,然後接過咕嘟咕嘟的一口灌下,雖說他是經過嚴格的非人類訓練,但誰又能想到那兩個該死的王八羔子竟然敢那樣整他。
蕭浪一連灌了三杯水,這才吐口氣。
將手中的玻璃杯遞給一針鬼道:“你出去吧。”
一針鬼看了眼那趴在蕭浪胳膊上熟睡的米婭藍,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開口道:“浪,藍藍昨天奔波了一夜,你身體還沒好,我還是帶她到隔壁房間去世睡吧,不然你們都休息不好。”
“她昨天奔波一夜?”蕭浪很是不可置信的問。
“是!”
“怎麼回事?”蕭浪的聲音陰冷下來。
“你被人帶走後,我跟小星商量本打算直接帶兄弟將你搶回來,但藍藍堅決反對,她說如果那樣,就算你沒罪也說不輕,而且這件事關係蕭氏的存亡,所以是她叫馬朵朵去求的馬君華……”
一針鬼本就沒打算將事情隱瞞,如今蕭浪既然問了,索性他就說出。
“什麼?你是說昨天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是!”一針鬼無比堅定的回答。
雖然蕭浪知道此時的米婭藍已完全不同於四年前的米婭藍,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有如此之大的變化,難道說之前他那個猜測是成立的?她真的最近幾年新成立組織的頭領,教母?
想到這裡的蕭浪那看着米婭藍鷹一般漆黑的眸緩緩收緊,然後讓人捉摸不透的聲音道:“你先出去吧。”
一針鬼微頓,眼神在米婭藍身上停留了幾十秒,這才退出了房間,就在他拉着門把手將要關閉房門的時候,看到蕭浪正在很是吃力的將米婭藍抱上牀,雖然看似蕭浪很吃力,但他的動作卻很輕,生怕吵醒到她。
咔嚓一聲悶響房門關閉阻斷了一切。
房門光關上,只見米廣星快步走來道:“格桑大哥,我姐夫他醒了嗎?”
“有你姐姐陪着,你就不要操心了。”一針鬼的聲音宛若幽冥一般,讓人有些發森。
昨天一整晚的事情攪得米廣星此時那顆心依舊不是很安分,這四年他跟着蕭浪,大風大浪他不是沒見過,每一次跟人交火,那都是洋溢着興奮,但昨天除外,沒有一絲興奮不說,而且整顆心一直沉甸甸的,難道是因爲姐姐在的緣故嗎?還是因爲是自己親近人在的緣故?他不知道。
就在米廣星暗自傷神的時候,只聽一針鬼問:“小星,昨天從馬君華抵達,到順利救出馬朵朵,整件事都是你姐姐吩咐你的?”
“格桑大哥,你問了好幾遍了,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連你都感覺有些奇怪了是吧,要知道她可是我姐姐哎,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可昨天她不但熟練的上着手槍,在我阻止她的時候,她竟然用槍對準我的腦袋,真的太奇怪了,我姐姐就好像忽然間變成另外一個人般。”
然米廣星並沒發現一針鬼嘴角所閃現而過的陣陣狡黠。
病房裡當蕭浪吻上米婭藍那宛若花朵般嬌嫩的紅脣時,被她推了出去。
厲聲呵斥道:“不要碰我!”
說罷,她便要掀開被子,跳下牀,但還未來得及實施,便被蕭浪一把摁住。
“你想幹什麼?”米婭藍看着蕭浪那張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俊臉,突然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亂,雖說那張臉依舊有些慘白,但魅力卻一點不減。
其實在一針鬼推門而入的時候,米婭藍就已經醒了,這四年來的訓練,讓她早已不是往日那不懂人事事的米婭藍。
“藍藍,爲什麼你非點要僞裝成一副毫不在意很是厭惡我的樣子,其實你是擔心我的不是嗎?其實……你的心裡還是在意我,還是愛我的!”蕭浪這一番話說的極其神情,但在他的手將要撫摸上米婭藍臉頰的時候卻被她一巴掌打開。
倔強的聲音道:“擔心你?在意你?愛你?蕭浪,你未免有點自持清高,我就算愛便天下所有男人也不會再愛你,我的愛早在四年前就已經被你親手葬送掉了。”
“你如果不在意我擔心我愛我,我被人帶走後你在做什麼?你昨天一整夜又在做什麼?更何況你剛睡覺的時候都在喊我的名字?藍藍,別否認了,其實你的心裡還是愛我的!”雖然時隔四年,這小女人的性情與先前是發生了不少變化,但這股覺掘勁卻一點不曾改變。
米婭藍很是不自以爲然的冷嘲了一聲,然後道:“我是怕你就那樣輕鬆的死了,我纔不要這樣的結果,我要看你一點點遭受良心的譴責,讓你一輩子不安,讓你……唔!”
米婭藍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蕭浪直接用嘴堵住。
米婭藍拼命的想要去抽被蕭浪摁住的手,卻未曾料想打翻了牀頭櫃上花瓶,驚動了守在門口的一針鬼。
立馬詢問道:“浪,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沒有我的命令你們都不準進來。”蕭浪命令。
一針鬼的問話嚇得米婭藍不輕,立馬不敢大聲嚷嚷。
只得壓低聲音道:“蕭浪,你給我鬆開,別讓我看不起你。”
此時的蕭浪雙眼迷離,又是散發着一股病態,別樣的迷人,同時只聽那低沉呢喃的聲音道:“藍藍,知道嗎?在我將死的那一刻,我最怕見不到的人就是你。”
蕭浪的話音剛落,只見米婭藍渾身爲之一僵,瞳孔更是不受控制的放大,一股異樣星星點點的將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