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聆音以闌尾炎爲由,也爲了讓昨天晚上的肚子疼更加真實,和工廠請了一週的假。
傅容笙則留在工廠裡繼續打探情報。
於是,這幾天白天和傅墨聯繫的重擔就落在了安聆音肩上。
上午,安聆音才醒不久,傅墨打來電話。
她接聽:“有什麼進展嗎?”
“嗯,”傅墨給了肯定答覆,“我這幾天調查這幾批藥物的流向,發現他們都兜兜轉轉被送去了同一家精神病院。”
“哪一家?”安聆音蹙眉,她忽然覺得這背後有一個更大的陰謀在等着他們。
“藍芷墨所在的那家精神病院。”
“好,我知道了。”
安聆音掛斷電話,面色沉重。
難道那批藥是給藍芷墨治病的,她真的瘋了?
可是,她一個人,怎麼會用得到這麼多的藥?
還是說,藍家只是藉着藍芷墨瘋了當作幌子,在做別的見不得人的事?
這樣一來,藍芷墨真瘋假瘋就更需要快點確定了。
如果她是真瘋,那些藥就有可能是給她用的。
如果不是,藍家估計沒安好心,那些藥背後藏着的秘密,絕對見不得光。
看來,去精神病院走一趟是不可少的一環了,她要親自去確認藍芷墨到底瘋沒瘋。
下午,安聆音收拾好後,給傅容笙知會了一聲,就獨自一人去精神病院了。
她說自己是藍芷墨的朋友,這次是來看望她的,很順利就進了精神病院,找到了藍芷墨。
“我可以進去和她聊聊嗎?”
透過鐵門上的窗戶,安聆音看着裡面坐在窗邊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她認爲藍芷墨是真的瘋了。
在這種壓抑的環境裡,正常人進來也得不正常了。
一旁的醫生猶豫了一下,想到藍芷墨自打住院以來,病情還沒有發做過,就放人進去了,自己則守在外面,隨時做好衝進去的準備。
“藍芷墨?”
安聆音緩緩接近她,小心翼翼喊她的名字,沒有任何迴應。
藍芷墨只是靜靜地看着窗外的風景,不吵不鬧,比她撒潑時順眼了許多,像極了溫婉寧靜的大家閨秀。
在距離藍芷墨一米距離時,安聆音停下腳步,這個距離相對安全,也方便彼此溝通。
她思索了幾秒,說道:“藍芷墨,你知道關葭嗎?”
安聆音決定用關葭這個她曾經的戰略合作伙伴來刺激她一下,看她有沒有反應。
“她開車差點撞到我,你知道嗎?要不是有人救了我,我可能就死了。”
“關葭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她自從出了國之後,就再沒有音訊了。”
她說這番話的目的,一是觀察藍芷墨的微表情,看她是不是真的瘋了,二是看她和關葭撞自己一事有無干系,二是想知道關葭能出國是不是她安排的。
只可惜,這三個目的每一個達成的。
藍芷墨的臉上沒有表情可言,同時,她就像不認識關葭一樣,甚至對這個名字都沒有反應。
難不成真瘋了啊?
她眸光一轉,決定在試一個人。
“藍芷墨,你知道——”安聆音看着她的眼睛,“傅容笙嗎?”
雖然很不想用身爲自己未婚夫的傅容笙來做這個試探,但她別無選擇。
畢竟藍芷墨當初就是因爲這個事鬧起來的,應該會印象深刻一些。
果然,藍芷墨的瞳孔一顫,呼吸開始不順暢。
“傅容笙……”
她輕輕呢喃着這個名字,聲音沙啞的像是幾百年沒說過話了。
“對,就是傅容笙,你認識嗎?”安聆音想了想,還是決定來一劑猛藥,“也就是我的未婚夫,你應該認識。”
“賤人!”藍芷墨猛地站起身來,情緒失控地大喊,“不得好死!”
安聆音皺了皺眉,似乎有點不願意相信,但爲了生命安全考慮,她趕緊後退,不讓藍芷墨碰到自己。
藍芷墨拎起她坐過的那個板凳,直衝安聆音而來,那架勢,像是要吃人一樣。
安聆音趕緊敲房門,外面守着的醫生聽到後,立刻開門衝了進來,只差一點點,藍芷墨的板凳就砸到安聆音頭上了。
醫生勉強制住藍芷墨,用對講機喊來更多人,給她打了一針鎮定。
安聆音驚魂未定,深呼吸好幾次才緩了過來。
醫生把她請到了辦公室,詢問她藍芷墨爲什麼會突然發作。
安聆音轉念一想,覺得這是個瞭解藍芷墨情況或者套話的好機會,便把事情經過修飾後告訴了醫生。
“我進去之後,她一直不理我,我就跟她講以前的老同學,本來說的好好的,說到一個人的時候,她突然就發瘋了,嚇死我了。”
醫生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只對一個人有反應?這個人和她是什麼關係?”
安聆音故作苦惱:“我記不太清了,只記得藍芷墨學生時期和那個人告白過,但是被拒絕了。”
訂婚但是被逃了等於表白被拒,完全沒毛病。
“不應該啊,”醫生看起來很困惑,“這樣吧,您先回去,我這邊有些情況需要處理一下。”
人家都已經下了逐客令了,安聆音也不好再繼續待下去。
她告別醫生,轉身要走。
誰知,劈頭蓋臉就被一頓罵。
“是你!你這個小賤人,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誰給你的膽子?”
來人試一個穿着得體,雍容華貴的美婦人,看起來像那麼回事,可說出來的話卻不中聽得很。
安聆音一臉不敢置信,指了指自己,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婦人:“我們認識嗎?”
平白無故挨一頓罵,安聆音真的是滿臉問號。
醫生見狀,唯唯諾諾縮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個。
“別跟我裝傻!要不是因爲你,我女兒怎麼會瘋!”
聽到這,安聆音破案了,原來是藍芷墨的媽媽。
“阿姨,您女兒瘋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讓她變成這樣的,我是罵她了還是打她了,您就說因爲我她才瘋的?”安聆音可不慣着她,在她眼裡,藍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還敢頂嘴?!”藍母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沒身份沒背景的黃毛丫頭竟然敢和她這麼說話!
“真是氣死我了!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賤貨!”
她揚手就是一巴掌,衝安聆音扇了過去。
辦公室裡空間太小,安聆音躲閃不過,只好閉眼等待巴掌落到自己臉上。
想象當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卻聽到了藍母的痛呼聲:“疼疼疼——撒手啊!”
安聆音睜開眼睛,一個寬闊的背映入眼簾,這樣熟悉的背,化成灰她都認得出來。
傅容笙得知安聆音自己來精神病院看藍芷墨後,在那個工廠裡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他腦子裡都是安聆音被藍芷墨打傷的畫面,他扔下手裡的活,隨便扯了個理由,就請假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