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聆音的眼中閃爍着淚花,她努力睜大眼睛,眼中的驚訝摻着淚水一同落下。
夜漸深,江邊吹來的風颳進車裡,將白老爺子安全送到家後,獨自一人開着車在桐江大橋上。
天邊星火暗淡,橋上的零星燈光是冷白色的,車子逐漸開到傅容笙的別墅。
傅容笙穿着一件單薄的外套,手中抱着一件針織開衫,坐在庭院中央,仰頭看着天上的星星,彎起的脖頸線條優美,喉結凸起,時而滾動。
下班後他一直坐在這裡。
等她回來。
門外刺眼的燈光由暗到明照在旁邊的花壇上,嬌嫩的花朵像是被驚動一樣,倏然入目。
安聆音走下車子,關好車門,漫不經心地走在小徑上。
“你回來了啊。”
傅容笙走上前,將懷裡的開衫披在她瘦削的身體上,一股熱感籠罩在她的周身,她拽着衣衫,將自己往裡縮了縮。
安聆音眨眼,纖長的睫毛抖動,掩飾住眼中的陰霾,啞聲應了一句,“嗯。”
天邊的夜,黑得像粘稠的墨,起風了,吹動樹葉,吹動草坪,涼颼颼的觸感給人一種山雨欲來的徵兆。
感受到安聆音的異常,傅容笙低眼看着自己的右手,沉默不語。
一直跟着她走到房子內。
“你怎麼了,聆音?”
傅容笙進到客廳,倒了一杯熱水握在手中,杯中的水霧徐徐而上,遮住他約莫着半張臉,將他的眉眼裡的情緒打磨的朦朦朧朧。
他將手中的杯子遞到安聆音的手中,指尖接觸的瞬間,一股熱流驅散了她體內的寒涼。
“唉。”
安聆音長嘆口氣,眉眼間帶着落寞,“剛剛我去看瑾妍姐了,她情況比之前好多了。”
她握緊手中的杯子,感受着撲面而來的熱氣逐漸在她臉上的細小絨毛上液化成水珠。
“嗯,這不應該開心嗎?”,傅容笙挑眉,語調裡帶着不解,他一向沉穩,從來沒有過一驚一乍。
“白爺爺跟我說,其實果果是瑾妍姐抱養的。”
聽到這裡,傅容笙心底也隨之掀起波瀾,遞到嘴邊的被子一頓,眼中也劃過些許的驚訝。
他沒有開口,繼續聽着安聆音細說。
“我從難熬的日子裡走出來,聽他說那些我覺得我簡直太能感同身受了。”,安聆音輕聲一笑,輕描淡寫揭開傷疤,“但我又看到還在遭受這些苦難的人,我心底都會跟着泛苦。”
“更何況還是我的身邊人,果果她才那麼大...”
安聆音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空洞地盯着面前的魚缸,長時間未眨眼睛,乾澀的感覺讓她的眼眶中盈滿水汽。
傅容笙垂首,隨後雙手覆蓋在她的肩膀上,扳正她的身子,看向她時眼中熠熠生輝。
“聆音,很多事情我們都是沒有辦法決定的,你很難受我能理解,但我們能做到的就是盡力讓我們身邊的人減少這些苦痛。”
說着,傅容笙的眸中閃着一絲動容,眼底的溫柔一觸即發。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的,我很想有一個女兒。”
“所以,就算我再怎麼糟糕,我也不會讓我的妻女跟我一起扛着重擔。”
他的聲音難得的溫柔,像是剛融化後的冰雪,蔓延在她的心田,字裡行間都帶着堅定。
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甜甜地。
四目相對之下,兩人的視線快要擦出火花。
傅容笙將她抱回房間,體內有一把炙熱的火將他的脈絡打通,血液崩騰,心跳加速。
他來不及將自己徹底的從衣物的束縛中掙脫出來,便任由它附着在他堅硬的軀體上,體內慾望的火焰愈演愈烈,單薄的容器幾乎快盛放不下。
遽然間,像是一場醞釀已久的風雨,在局部間轟然而下。
“爸爸媽媽,你們在幹什麼呀,我...我進去了啊。”,傅臻捂着眼睛,邁着小腿走進來,透過五指的縫隙看着眼前有些讓人心跳加速的一切。
“出去!”
傅容笙呵斥一聲,目露猩紅的睨了他一眼。
“幹嘛對孩子這麼兇。”,安聆音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地拍打在他堅實的手臂上,臉上帶着不悅責備道。
“還是媽咪最愛我啦!”,還好兩人沒有進行到關鍵時刻,傅臻也大大方方地放下雙手,直接朝牀上的安聆音撲去。
一雙大手直接薅着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傅臻感覺身體一空,不停地撲棱着兩雙小腿,他轉過身子,便對上傅容笙可怖的眼神。
“你又跑進來幹什麼?”,傅容笙厲聲質問。
“我..我,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太爺爺已經相親成功了。”,傅臻心虛的回答,其實他只是路過想進來搗亂,故意闖了進來。
傅臻錯開他的視線,他尷尬地笑了笑,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爸爸,你看我厲害吧!”
傅容笙目光不收,依舊面不改色地看着他,看得傅臻心發毛。
“你要是想要妹妹的話,就趁早滾蛋。”
說着,傅容笙把他放到地上,“啪”地一聲對着傅臻的屁股打了一巴掌,打得傅臻委屈巴巴地。
“傅臻,你怎麼跑到這裡了啊。”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莉莉薇本來和傅臻在房間玩着桌遊,臨時他說想上廁所,等了半天都沒回來。
莉莉薇好奇就上樓看看了,誰成想傅臻直接跑到兩人的臥室了。
看到凌亂的牀單,以及空氣中瀰漫着的曖昧的氣息,莉莉薇臉紅,頓時也明白怎麼回事。
也怪不得進來,爺倆兒就劍拔弩張的。
“快快快,跟我走,遊戲還沒玩兒完呢。”
話音還未落定,莉莉薇大步邁向前,直接將傅臻抱着離開。
夜晚,寂靜將房屋籠罩,整座城人們的幾近入睡。
昏暗的房間內,只有電腦的屏幕上發出的一點光源。
傅臻的酣睡聲傳入莉莉薇耳中,她纖細的小手覆蓋在鼠標上,食指滑動着中間的滾輪,瀏覽着大大小小的文件夾。
滑動滾輪的的速度頃刻間放慢,直到最後停滯,斂起眉毛,眼中延展開一層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