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字一句盡顯絕望,旁邊的安聆音明亮的美目中頓時劃過失望的神色,她無奈地垂下頭不去對上他灼熱的視線。
女人這番話,讓綁匪篤信地認爲傅容笙在弄虛作假,隨後便將刀尖對準小小的胸口,準備插下去。
剛擡起手時,傅容笙一個箭步衝向前,可女人已經提前跑了上去,她不會任何措施,雙手還被麻繩捆綁着。
綁匪見狀直接將鋒利的銀白插入小小的胸口處,頓時殷紅粘稠的液體,透過白色的衣衫印了出來,看得讓人觸目驚心。
“不!”
女人雙膝跪地,客廳內都感受到砸在地上時發出的沉悶巨響,小小面無表情,嘴脣蒼白地倒在血泊中。
女人哭得十分悽慘,似乎要將全身的力氣都發泄出來,身子劇烈的聳動着,聲音沙啞的快要發不出聲。
傑森衝上前,將慌了神的綁匪一掌擊暈,傅容笙走到安聆音身邊爲她鬆綁。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傅容笙眼底的擔憂掩飾不住,他慌亂地將安聆音抱入懷中,可肩頭處卻感受到一股涼意,他下意識板正她的身子,用自己深邃的眸子看着她。
安聆音痛苦地流着眼淚,臉上殘留着未風乾的淚跡,她顫抖着聲音開口,“你怎麼...怎麼會這麼冷血呢?”
她的話如雷貫耳,猝然在傅容笙耳邊響起一陣轟鳴,他頓時聽不見周遭嘈雜的聲音。
女人淚流滿面,雙手合十地跪着走來,樣貌狼狽不堪。“安小姐,我求求你救救小小吧,我求求你。”
一邊說着,一邊對着她磕着頭,傅容笙面無表情地掃視她一眼,隨後冷然地對着傑森開口,“把她送去醫院吧。”
“是。”
傑森點頭回應,隨後抱起地上的小小,轉身離開了房間,女人也一邊哭嚎着,一邊跟上前去。
安聆音此時的心已然涼透了半截兒,她實在擔心小小有什麼變故,擡腿也跟了上去。
唯獨流傅容笙一人站在原地,他周身頓時散發出凜冽的寒意,眼底的陰沉更加濃郁,他雙手緊捏成拳,暴突的青筋盤虯在勁瘦有力的手臂上。
江城醫院。
安聆音幾乎一晚上沒有睡了,她眼皮沉重,上下打着架,但是小小目前依然沒能脫離生命危險,所以即使睏意席捲,她透支着身體沒日沒夜的照顧她。
此時的安聆音小臉枯黃,嘴脣毫無血色,甚至乾燥起皮,她眼下伏着一圈圈青黑色的印記。
傅容笙站在窗外,看着屋內忙碌的女人,心中頓時一股酸脹感涌上心頭,他無法在看得下去女人自殘式的疲憊感,隨即按下把手走進病房。
“聆音,你回家好好休息一會兒吧,我留在這裡照顧。”
傅容笙雙手扣在安聆音單薄的肩膀上,放緩語調詢問着她。
安聆音似乎並不想回答他,眼中像是藏着一隻受傷的小獸,隨時在抗拒着他,“我不回去,我也信不過你來照顧。”
她話裡的諷刺意味傅容笙可聽得清清楚楚,他無奈地苦笑一聲。
抱歉聆音,我也只能來強的了。
傅容笙擡手將安聆音打暈,輕鬆地將她抱入懷中,安聆音本身就比較苗條,這幾日的折騰而讓她日漸消瘦,傅容笙看着懷中的人,頓時間眼底流露出心疼地神色。
他環顧四周,最後視線鎖定在牀邊的女人,他盡力壓制眼中的寒芒,語氣冰冷地對和她開口。
“警告你不要再搞任何小動作,否則在我這裡,是不會給你留任何機會的。”
養母無力地喘息,她顫顫巍巍地擡起頭,對上傅容笙的陰鶩的視線,有些膽怯地開口,“傅先生,並沒有你想的那樣,我也很無辜,如果給您們實在添了麻煩,我會自己帶着孩子離開的。”
傅容笙絲毫不在意她說了什麼,只是冷哼一聲抱着懷裡的安聆音離開病房。
——
安聆音昏迷了一整個下午,這一整個下午,傅容笙都不知疲倦地照顧着她,給她的額頭降溫,爲她掖着被角。
他安靜地坐在牀邊,大手摩挲着她嫩白的柔荑,他眼底的柔情頃刻間流瀉,一整個下午他都在看着她酣睡的樣子,都沒捨得合過眼。
安聆音意識逐漸甦醒,透過眼皮她感受到強烈的光亮感,她的眼睛在眼眶內滾動着,隨後緩緩睜開。
入目則是光潔的天花板,以及一盞豪華的吊燈,她嗓子裡乾涸得發痛,她根本沒有辦法完整說出一句話,只能支支吾吾地發出一些聲響。
“聆音你醒了!”
傅容笙從門外走進來,端着一杯溫熱的水遞到她的手中,眼底盡是喜悅溢於言表,在她面前他已經越來越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安聆音接過水杯,溫熱的開水滑過乾燥的喉嚨,頓時一股滋潤感讓她渾身都放鬆了不少,她在試着發聲已經輕而易舉了、
“你不要和我說話的好,我承受不起你這種沒人情味的人,我怕。”
安聆音喝過水,便倒下身子,將頭縮緊被子裡,故意扭過身子不去正是他,她的語氣裡帶着失望和極大的怨氣。
怨他的見死不救,怨他的毫無感情。
傅容笙一時間還無法將心中的感覺同她講,但是小小母女倆給他感覺就是行爲古怪,處處都有不少問題。
但他明白,目前這個階段,安聆音始終是認爲小小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其實兩人的處境並非十分真實,接二連三的事的發生,出現一些稀奇離譜的事情卻也早已司空見慣。
傅容笙感覺心頭上無力地感覺直接席捲他的全身,他無奈地搖頭,左手剛要撫上背下嬌小的身軀,最後還是收了回去。
他心知僅憑自己,還絲毫不能哄她開心,他知道安聆音目前還在跟自己生着怨氣。
那他也只能採取外力的方式,來痊癒她此時滴血的心。
“傅叔叔,聆音阿姨爲什麼會這麼生氣啊?”
“誒呀果果,我們家裡最近出了一些事情,還很難解釋的,等我過幾天再和你解釋啊,現在咱們倆就把媽媽哄好就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