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爲什麼自己失去所有的記憶,卻記得子越這個名字的原因嗎?
“你還是沒有告訴我,我到底發生過什麼!”衛子夕貝齒輕輕的咬着脣,眸光泛着紅,凝望着他,“我是失去記憶,不是失去智商。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我應該不會忘記。”
更何況衛子越爲了救她而死!
蕭寒眸色諱莫如深,如望不見底的深淵,不斷的有冷風透出來。
片刻的沉默後,低沉的嗓音幽幽的響起:“真相很殘忍,你現在還沒做好準備,等你準備好了,我再慢慢告訴你!”
如果可以,他寧願她一輩子不要想起。
衛子夕靜靜了看了好一會,眨了眨眼睛,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寧願獨自承受被我遺忘的痛苦也不願我想起來,看樣子在我的身上一定發生了很可怕的事。”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脣瓣沁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如果不可怕,她又怎麼會選擇遺忘。
人對痛苦的事下意識會選擇逃避。
“子越葬在哪裡,我想去看他。”在一片靜默中,她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蕭寒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時間還早,我讓蘇姨熬了粥,吃完休息會,等天亮我送你去。”
衛子夕不想等天亮,“我想現在就去。”
“我下去把粥端上來。”蕭寒篤定的聲音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衛子夕也沒有再做無謂的反抗。
蘇姨熬的是雞絲香菇粥,撒了一些蔥沫,點綴了清淡的粥,還飄着香味。
衛子夕吃了幾口便吃不下去了。
蕭寒沒有逼她多吃點,拿走了碗,扶着她躺下休息一會。
衛子夕腦子很亂,明明沒有睏意的,卻不知道爲什麼眼皮很重,不知不覺的就垂下來,睡着了。
蕭寒端着碗下樓,讓蘇姨把粥倒掉。
雖然她只吃了幾口,但也足夠她睡上幾個小時了。
至於他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眼睛都熬紅了,卻始終沒睡覺,只是在衛子夕的身邊躺下,一直看着她,直到窗外的天色漸漸的亮起。
衛子夕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移動,睜開眼睛就看到蕭寒冷峻的輪廓線。
蕭寒發現她醒了,眸光呆滯,淡淡道:“還要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你可以再睡一會。”
衛子夕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哈欠,淚眼汪汪的靠在他的懷裡,再次入了夢。
蕭寒抱着她上車,吩咐江沐去衛家的祖墳。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衛家的墓園前,蕭寒抱着衛子夕下車。
她還在睡,沒有要醒的跡象。
東方的驕陽緩緩升起,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石階上的積水還沒有被曬乾,樹葉上水珠映照着陽光閃閃爍爍,地面也是一片溼漉漉的,就連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潮溼。
衛子越的墓偏高,蕭寒抱着衛子夕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走到,額角已經滲出汗珠來。
衛子夕是被他叫醒的,靠在他的懷中而站,揉了揉眼睛,這才漸漸看清楚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年輕的男子,線條陰柔,黑色的髮絲垂落遮擋在眼角,卻遮擋不住眼神裡的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