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聲發現不僅是手機屏幕上有蘇湛的裸身照,連相冊都有數百張,其中也有她穿着妖嬈性感的睡袍躺在雙眸緊閉的蘇湛旁邊,一起入境同框的。
一張張,越看越讓人心悶。
江雁聲想無力感大概就是像她這樣,事情發生了,自己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冷漠着臉,將相冊裡數百張的曖昧照全刪的一乾二淨,然後點開備忘錄。
一段段的字,呈現在眼前:【我沒傷害他,拍了點照片而已,別給我慌,也別給我哭……蘇湛現在要敢揭你底,你就隨便挑兩張給霍修默看,讓你丈夫弄死他。】
江雁聲眼淚是沒掉,眼角很紅就是了。
她記不清昨晚有發生過什麼事,但是,從這些照片上看,大概是把蘇湛得罪了不輕。
連兩人親密照都刻意的拍出來了,江雁聲也不知道身體裡另一個自己,下回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她又將備忘錄刪了,把屏幕換成霍修默的照片,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樣……
冷靜下來換位思考一下,江雁聲想短時內她可以不用擔心蘇湛會跟霍修默說些什麼。
當年她找上姬溫綸治精神病開始,就很重視保密這方面,即便是郭佳美最早發現,也沒見過姬溫綸的本人,只是偷聽過一次他打電話,知道是姓姬,手上連張證據都沒有。
蘇湛只要不繼續往下查,就不會有人知道,江雁聲手指握緊手機閉了閉眼,或者說,被誰知道都可以,她是真不想被霍修默知道了……
早上,九點纔出門。
路過一家水果店的時候,江雁聲還讓霍修默停車,自己去買了一個大西瓜。
“你去見誰,有這樣送水果的?”霍修默看着她,薄脣也劃出了溫淡的笑意。
江雁聲用溼紙巾擦了一遍手指,抿脣笑不說。
霍修默也沒追問下去,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他開着車,快一個小時的車程,已經開出了宛城的市中心。
又過了十來分鐘,黑色豪華邁巴赫行駛進了擁擠的街道,環境雜亂,跟他尊貴的身份格格不入。
霍修默先打開車門下去,鋥亮的皮鞋踩在了水泥地上,還有點髒,他眉宇微微斂着情緒,繞過車頭,去給江雁聲開門。
“要不要我抱你?”
霍先生看到坑坑窪窪的地,總覺得江雁聲一雙尖細高跟鞋踩上去,沒走幾步就會摔倒,何況,懷裡還抱着個大西瓜。
江雁聲順着他攙扶下車,搖頭說:“不要。”
她這條路沒少走了,閉着眼睛都不會摔。
“看到掛着國旗的修車店了嗎?”
江雁聲給他指路。
霍修默一手摟着女人的細腰,單手抄在褲袋上,黑色正式西裝將他身形襯得挺拔淡漠。
路人一看,這對外形英俊的男子和年輕美麗的女人身份就不簡單,舉止間透着股矜貴感。
江雁聲帶着他朝修車店走,屋子看着很破舊了,旁邊還有一棵光禿禿的樹,國旗就掛在上面飛揚。
在門口,停着一輛破舊的麪包車,有個強壯魁梧的男子在洗車,一頭短寸頭髮被汗水染溼,穿着黑色背心也完全溼了,隆起的肌肉線條透了出來,硬硬實實,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霍修默淡淡開腔,問她:“你帶我來,就是見這個肌肉發達的男人?”
肌肉發達四個字從矜貴內斂的霍先生口中說出來,可不是什麼好詞,江雁聲淺笑的脣角微斂,擡眸看向他:“對啊。”
“他是誰?”
江雁聲從男人墨色的眸裡看到了某種質疑的情緒,她紅脣輕啓,故意說:“我前男友。”
霍修默一張英俊的臉龐彷彿能結成冰霜,嗓音沒有情緒起伏:“你帶你的現任,來見你的前任?”
江雁聲看他還真信了,也不開口解釋,而是視線一轉,靜靜的看着洗車的男人身影。
過了一兩秒,她脣角微微彎起,眼中因爲回憶而有些恍惚,跟他說:“我的命就是他救的,沒有他……現在我啊,不會是萬衆矚目的樂壇天后,也不會是地位尊貴的霍家少夫人,可能,只是一個山區裡沒有文化水平的普通婦女……”
江雁聲說到最後,眼眸像含着一層水色,沒去看霍修默的神色,自嘲的輕笑:“更有可能,我會是一個被男人花點錢就能侮辱的小姐!”
霍修默眸色還是微寒,一想到他的妻子有前任,他臉色是好看不到哪裡去,沉着聲:“所以你就對救命恩人以身相許?”
江雁聲答非所問:“他拳頭很厲害的,我以前嘴饞要吃西瓜又找不到水果刀,他一拳頭就給劈裂了。”
沒有男人會喜歡聽見,自己的女人誇別的男人厲害,霍修默語調淡淡的諷刺:“頭腦簡單!”
他說完,又看江雁聲懷裡的西瓜很礙眼。
江雁聲看他能拽到什麼時候,也不管滿臉沉鬱的男人了,朝前走了過去。
女人踩在地上的高跟鞋聲,讓邢封洗車動作一頓,以爲是來了要修車的女顧客,纔出聲,嗓子很濃:“哪裡壞了。”
江雁聲眼眸微微的彎起,含着笑:“老闆給我劈個西瓜吧?”
熟悉的女聲灌入耳中,讓邢封轉過了身,看到江雁聲,有點意外:“聲聲來了。”
很快,他的目光又注意到了在場的一個陌生男子。
江雁聲有些羞,這跟當初聽從家裡安排,和霍修默聯姻時的心態是完全不同的。
兩年前,是知道兩家長輩安排見面吃飯後,回去就要跟霍修默領證結婚的,而這次是她主動帶人來見自己尊敬的長輩。
“他是……”江雁聲略帶不自然的將髮絲拂到耳朵,低眉笑了笑,主動介紹道:“我丈夫,霍修默。”
邢封將水關了站起來,他身軀看起來剛強有力,步履也很穩健,讓整個人充滿了肌肉的力量感,不過,吸引人注意的,不是他身材。
而是那張被砍了一刀的臉龐,被硬實的下巴處的鬍渣襯托下,氣勢上看就不是能惹的主。
霍修默如深的視線跟邢封對視上,他依舊是一副清貴的紳士風範,不過眉間盡是異常的冷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