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裡。
在米白色的沙發上,南潯將柔軟小巧地嬰兒衣服貼好放在旁邊,低頭,看到了手機屏幕亮了下,有條新短信跳躍了出來。
【走了】
這兩個字,甚至是沒有一個標點符號。
南潯手指下意識捏緊了領口的衣服,有股難言的酸澀之意似乎要從心臟處瀰漫上來了,喉嚨哽的太難受,微微仰起頭,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去。
都走了。
她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俏麗素顏的臉上要笑不笑,扯出了一抹無奈的苦澀。
周宗儒離開了她,現在江雁聲也離開了,整得心裡空蕩蕩極了,似乎是沉鬱在了某個死寂的空間裡,連一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了。
南潯手指根根鬆開了領口被捏皺的衣服布料,將手機的這條短信刪的一乾二淨。
她不能留有江雁聲的一絲消息,以防被發現。
南潯疊好了孩子的衣服後,身子便靠在手扶上,眉眼間有些累倦的情緒籠罩着,腦海中一幕幕地回想着和江雁聲私底下的交談。
黎昕這個女人,有自身的利益要維護,不是完全可信。
讓黎昕的人安排出逃的事,不過是打掩護而已,江雁聲真正要走的路,不是坐着直升飛機離開,而是霍負浪弄了幾張假身份證給她,獨自從地鐵出發,直達了南站的火車站,買一張最遠的票,離開宛城。
然後在借用水路的船,從緬甸偷渡到國外。
一旦出鏡,就算霍家有通天本事,也抓不到人了。
南潯很清楚這次江雁聲一走,恐怕想再見面,就很難,如今的局面,也只能走。
就是不知道,再見面的哪一天,會是什麼時候了。
南潯感覺眼眶內微微的灼熱起來,她擡手,指腹蓋上自己的眼角處,沒有讓一滴淚溢出來。
公寓的房門這時被打開,動靜很輕,家裡有了孩子的緣故,大人手腳都會不由地放輕,以免驚到了小小的嬰兒,南潯重新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眼,看到走進來的狂野性感男人。
霍負浪將外面的大衣脫去,隨手擱放在旁邊,穿着暗紫色的襯衫和長褲,也就他的氣場能壓的住這樣奪目豔色的顏色了,也不可否認,絕大多數的時候,確實帥的很容易讓女人把持不住。
可是,南潯卻看得無波瀾情緒,她見男人現在儼然是一副男主人的樣子,紅脣微抿,卻沒有說什麼。
“已經都安排好了,直升飛機會飛往小島路線,誤導霍家的人她去方向。”霍負浪的低炮音有些沉啞,嗓子略不舒服的緣故,他修長大手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正要喝。
南潯先一步伸手,將杯子拿過來:“這杯我已經喝過了。”
霍負浪挑眉,很深的眸光盯着她俏麗的小臉。
也不怒,只是腔調帶上了嗤笑的意味,伸出長指去勾她柔軟的下巴:“我們還用得着分你我?”
南潯微微避開了他輕浮的舉動,眼眸下,沒有一絲女人的羞澀,她跟他之間的情分,只有交易而已。
談感情?
在南潯眼裡,這個男人無疑就是趁火打劫了,而她,也很卑鄙的想利用他爲自己做事,竟然是這樣,就沒有必要談什麼情分了。
她抿着紅脣說:“我們的關係,今天過後才生效。”
霍負浪定定盯着她略僵硬的臉色,過了許久,似乎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你早晚都得成爲我的女人。”
所以,他性感的臉龐貼近了過來,輪廓的線條鋒銳,一點點靠近,高挺的鼻樑就快觸碰到了她鼻尖。
南潯皺起眉心,想要躲開。
下一秒。
霍負浪憑藉着身體高大的優勢,將她輕而易舉地就控制在了沙發間,兩人靠的極近,幾乎能清晰聞見彼此的氣息。
他的嗓音低啞滾動,落入了她耳中:“吻一下都不行?”
“你就這麼急色?”南潯避不開,只能迎面看着逼近的男人,她語氣略含了些諷刺的意味,內心還放不下週宗儒,自然就沒有辦法短時間內毫無芥蒂的去接納另一個男人。
霍負浪的薄脣貼着她的臉頰,要碰不碰的距離,無聲透入着一絲危險,他有好的皮囊可以令女人折服,卻又似乎在南潯眼裡,根本就一無是處。
“你應該清楚……”他說話噴出的滾燙氣息就灑在她的肌膚上,好似將男性強烈的氣息也留在了她身上,曖昧又沉啞至極:“我想得到你很久了……久得你自己都想象不到。”
霍負浪修長大手扣住她纖細的後脖,眼神翻滾着很重的欲色,他甘心爲她驅使,自然也要得到一些好處。
南潯的身體在他霸道的氣勢下微微的輕顫,她知道出賣了自己,就逃不了男人的觸碰,臉色有些發白,提醒他最基本的常識:“女人在生產後的小半年裡,最好是不能做這種事,不然會得病。”
霍負浪玩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女人,實際上,也不用她提醒也知道,即便無法在牀上做一個紳士,也不至於去做一個禽獸。
他只是看不慣她勉強着自己的臉色,加上,又聞了她的女人香,意識裡想與她更親近些,修長大手沿着她的脖子,一路滑下了領口處的那片肌膚。
南潯避着躲着,一頭重新剪到肩頭的烏黑秀髮已經被男人磨的很凌亂,她還不習慣他的氣息,身子越來越僵硬住。
明明不想跟他親密,卻又爲了江雁聲的事委曲求全,讓霍負浪眼底劃過了一抹很重的沉戾,薄脣含上她的耳垂,低低開口問:“值嗎?”
南潯擡起眼眸,頃刻間已經紅的太刺眼。
霍負浪壓着情緒問:“爲了別人,把自己委屈給了我這種人,值嗎?”
南潯蒼白的小臉是麻木的,沒有回這句話。
值不值,這得看爲誰付出了。
在周宗儒病逝後,南潯整個人就宛如被掏空了一般,她沒有刻意想過爲心底摯愛的男人守什麼寡,只是覺得人生無望,除了孩子,就沒有什麼好讓她要好好生活。
霍負浪低首,重重地碾吻着她的脣,嗓音帶着氣急敗壞:“我這人是爛了一點,南潯,我也在爲你一點點變好。”
南潯閉了閉眼睛,她想說……
她這麼做不管值不值得,霍負浪的行爲又值得嗎?
這時,一道手機鈴聲卻打斷了她口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