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
費宇將一份打印出來的文件,交給了封曉,手上還拿着一隻馬克筆。
“從這一段開始看,到這一段爲止,就是我要給你看的。”費宇說罷又拿出一碟報紙,看起來已經是很年代久遠的報紙了。
只不過放在無菌的密封袋裡,就算是很久之前的,竟也像新的一樣。
封曉疑惑的接了過去,卻發現有些報紙,是他們三個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收集起來的:“這些,到底是……?”
“這些是澤爾亞當交給我們的,是不是很好奇?”
“嗯,這些之前我哥哥完全沒有跟我說過,沒想到澤爾亞當和你們的關係那麼好。”
“他跟我們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如果他願意早一點,提交軍區的權限的話,他也就不會落到一個非要慘死的下場,裂空空,你往地下看,這是他的日記,是在他去世之後,我們三個找到的。”
封曉點頭,視線一路往滑,直到落在屬於澤爾亞當手跡的左右之後,才停下來。
上面寫的東西,其實很簡單,大概就是他是個寒門出生的人,對那些大家族幕後的操縱,表示非常的無可奈何而且憤怒。
“但是,這樣的三個年輕人,也許真能夠改變什麼?至少我沒有能力改變,而他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總歸會有一日,成爲這個世界的巔.峰,到時候,也許只能改變世界也說不定。”
這三個年輕人,說的恐怕就是冷慕雲、費宇還有自己的哥哥吧?封曉抓着文件的手竟是在抖,再聯繫到之前他給她看到那幾頁文件。
答案是什麼,已經呼之欲出了。
封曉渾身上下的細胞,都一下冷成了零度,冷靜了些許時間,纔開口:“難怪你們的關係能夠這麼好。”
“好麼?我想跟冷慕雲那個王八蛋絕交好久了,我失去記憶之後,忘記了這些約定和事,所以一直很好奇爲什麼對冷慕雲那麼討厭,直到記憶全部回來,險些沒嚇死。”費宇嘟囔着,撇了撇嘴角,“過來勸我參加計劃的人,不是封權,是冷慕雲那個王八!”
這一口一個王八蛋王八的,聽起來粗鄙至極,實際上傲嬌的成份更多一些。
這下,她是徹底的明白冷慕雲的做法了。那個曾經她愛過的男人,爲了她的幸福,不惜把自己演成了挑撥離間的壞人。
封曉吸了吸鼻子:“他,很讓人看不懂。”
“是啊,所以我告訴你了這些,你要不要重新回到他懷抱裡?放心,只要是你喜歡的,我怎麼樣都行,別顧忌我,就憑這幾個吻,就夠啦。”
費宇聽起來很是灑脫,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顆心在瘋狂的滴血,每一寸都已經遍體鱗傷。
“以前是我認爲,我還很愛冷慕雲,所以沒有辦法把心給你,但是現在,費宇,我很確定他告訴我這些之後,我是因爲喜歡你,才心疼你,我移情別戀了。”
“所以,所以,是真的?跟我交往,不給他結婚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孩童一樣純真帶着光亮,封曉看着竟是慢慢的迷失,良久之後才點了頭。費宇那爽眸子一下睜的更大,直接抱住了她。
喜悅讓他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是故作嚴肅還是恢復之前她不喜歡的逗比模樣,思緒轉了幾圈,最後變成跟她緊緊的擁抱。
什麼都不說,卻勝似說一切。
封曉伸手抱着他的背,像是如卸重負一般的鬆了口氣:“之前,傷害你的那些話,對不起。”
“我有恨過你,但是最後都變成愛了。”
“費宇,你就是個傻子。”
“做個傻子多好啊,傻着傻着不就有你了嘛。”
她失笑。
門外,冷慕雲靠着,耳朵上白色的藍牙耳機閃爍着紅色的光,在黑夜裡如同明火一樣忽明忽暗,直到裡面不再傳出交談的聲音,他才轉身離開。
一路上手指都停留在胸.前,回到房間的一瞬間,原本在脖子上的領帶終於被解了下來。
領帶的內側,清晰的寫着一個“曉”字,他將它好生疊好放進了保險櫃裡,輸入了密碼之後,手指僵在口中伸了伸,最後還是收了回來。
若無其事般的,從衣櫃裡拿出睡袍走進浴室。
巨大的水花聲掩飾了寂夜中的一切聲響,只剩下水珠順着肌肉滑下在地板上的聲音,噠噠噠,像是有人在跳舞一樣。
……
接連一個禮拜過去。
封權才帶着蕭薇薇還有蕭小烈離開南潯,也就在同一天,南潯的對外政策宣佈,不再與北鷹帝國、中漠帝國等十餘個國家達成軍事協議。
讓南潯迴歸到西夏的版圖的計劃,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若是封權總統能夠在任期之內,完成對南潯島嶼的收復,他將成爲除開國總統鶴先生以外,歷史功績最大的總統之一,將有機會流芳百世。”
這是一個臺的播報。
“據悉,南潯羣島外交部,近日已與十幾個大國之間,切斷了一切協議。”
換了一個臺,還是一樣的報道。
蕭薇薇抱着蕭小烈坐在潛水艇裡,幾乎是將全世界所有地方的電視臺都給看了一遍,結果就連北鷹帝國的軍用電視臺,也在播報這些。
蕭小烈神色有幾分深沉的看着電視機,良久之後才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小:“你這是要幹嘛?現在不是收復南潯的好時機啊喂。”
在另一側的封權,卻似乎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很慵懶的半倚在沙發背上,喝着牛奶。
“媽咪,他無視我,今天晚上別跟他睡了。”
“……小烈!”她什麼時候跟他睡了!
雖然……好像真的是天天都和他睡在一起。就在蕭薇薇滿腦子亂七八糟思想的時候,封權幽幽的開了口:“現在的確不是好時機,但是再不收復就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蕭小烈哼了一聲,“你該不會是想說,季龍淳可能會走水路吧?”
“馬上各國的會談就要開始,不收復南潯,沒有說服力。”
這些事情蕭小烈並不清楚,但蕭薇薇之前看過文件,當下心中一緊:“你是要在會談上,跟所有人攤牌嗎?太危險了。”
“是啊,的確是太危險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消失掉的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人,他們的處境到底危險不危險?”
蕭薇薇沉默下來,心裡是希望他不要去做反對所有政黨的事,可更明白若是封權都放棄了,那麼關於那文件上的事,就真的會變成一個史前巨坑,到時候若是被人扒出來,整個世界都會亂套。
空氣靜默了很久,她纔開口:“不管怎麼樣,我會支持你。”
突然,76推開了門。
眼神很複雜的停留在蕭薇薇和蕭小烈的身上,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閣下,有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