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碧妮嘴角抽冷,“還給你可以,但必須要等到我正式登位那天!”
“蘿碧妮——”他敵後,握緊短槍的手指,逐漸扣下去……
“不要!……澈!”
蔚晴咬着牙齒從囚牀上艱難地爬起來,好不容易從冷痛中緩和一些,她就看到他再次拿槍狂冷地指着蘿碧妮的腦袋——
“你瘋了嗎!這裡是亞瑟斯,若你開槍了,你該怎麼面對你的子民?你別忘了,你即將是一國之君吶!”
她還是不忍心看他痛下殺手的,因爲她知道,他真的做得出來!
她雖然聽不懂他們交流的亞瑟斯話語,可是也猜到他們在爭執,而且是非常仇恨的爭執!
蘿碧妮小心翼翼地掃了一眼狼狽的蔚晴,即刻用英語喊道,“給我殺了他,我就饒你死罪!”
蔚晴震驚了一下,隨即,嘴角浮現一抹冷笑,“今晚,我替你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你該兌現的承諾是要將我母親解救出來,並送我離開亞瑟斯!
若亞瑟斯長公主殿下,如此不守信用,那麼,我會將你的醜行公佈於衆,畢竟我還保留着你給我秘密遞送的紙條!相信唐納或者是國王陛下都非常樂意見到這些證據!”
“你——”蘿碧妮咬咬牙,那些士兵槍口對準鷹,卻不敢亂射,“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卻又礙於自己被動的處境,她只好咬咬牙,“那麼,你殺了他,我放你走!”
“蘿碧妮!怎麼你認爲,你可以撼動我的女人嗎?”他眸子裡是森冷的嘲弄,他不相信他的晴會開槍殺他!
“喔!千萬別太自信,也別太相信別人!人到生死危難的關頭,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蘿碧妮對蔚晴很有信心!否則,她不會處心積慮地想要離開鷹,離開亞瑟斯!
“你認爲你有多大的把握?”他冷嗤一聲!
“把握不大,但是哪怕只有一成把握,也足以要掉你的性命!”蘿碧妮有些得意,繼而又催促着蔚晴,“你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拿槍殺了他呀!”
蔚晴冷抽一氣!
眼瞳裡有絲空靈的憂傷,轉過深幽的眸子,望進況天澈的眼中……
他下意識地擰了擰眉頭,忽然意識到些什麼,心頭狠狠一刺,他的短槍指在蘿碧妮的頭上,卻像是被她的眼神打進了胸口!
“該死,你那是什麼目光!莫非你真要聽信這個老妖婆,連我也殺了?!”他頓時氣急,心痛她竟然會倒戈相向,心痛她竟然會因爲想要離開亞瑟斯而不惜痛下殺手!
蔚晴眉心蹙了蹙,旋即走到士兵面前,要下一支長槍……
“混賬!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究竟還能背叛我到什麼程度!你是不是真想一槍打死我!”
他已是歇斯底里地吼叫出聲,扣着扳機的手指有絲震顫,她竟然真的去拿槍,她竟敢!
“哈哈哈……鷹,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引狼入室的後果!”蘿碧妮笑得嘴脣都要咧到耳根了!
他的心,在她扛着槍支朝她一步一步走來的時候,真的扯疼了,抽痛了!
一雙清澈卻深不見底的俊美銀瞳裡,浮現着糾結、憤怒、痛恨的神采,槍卻始終是扣在蘿碧妮腦袋之上的!
蘿碧妮見蔚晴扛着槍支走過來,立即笑靨如菊花,千般褶皺擠成一堆,噁心又囂張,大笑道,“真是棒極了!鷹,你喜歡的女人果然跟你一樣——夠狠!哈哈哈……”
“住口!就算她開槍,也絕對沒有我的槍快!說,我母親的骨灰盒你究竟藏到哪裡了?”
他心心念唸的仍是母親的骨灰,他真的害怕蘿碧妮一個失手就將那些骨灰毀掉!
他不敢冒險!
母親最終慘死況家,卻只得一個靈牌位,骨灰被況老太遣返回國。
哪怕母親到死,況家也不肯承認母親的身份!
因爲,冷酷的況家不敢得罪亞瑟斯,就算況家再龐大,再富庶,也絕不會輕易得罪一個擁有軍隊、擁有大量軍械武器的國家!
所以,他們不敢輕易收留這個曾代表亞瑟斯驕傲的公主!
父親況卿濯甚至膽小怕事到,寧可對他們母子避而不見!以至於母親和他發生慘劇!
“鷹,你、你別亂來!”蘿碧妮被鷹的瘋狂有些震到,她眼角的餘光猛然睨着蔚晴,“該死,你這個女人倒是快……啊……”
蘿碧妮想叫蔚晴一槍解決掉鷹.亞瑟斯,驀然,卻沒想到蔚晴扛在懷中的那隻長槍,槍口猛然對準她!
咯噔,子彈上膛的聲響!
“啊……”宛如殺豬聲那般,蘿碧妮倒抽一口冷氣,不可思議地瞪視着蔚晴,“你這賤貨,你瘋了嗎!我讓你殺了他!”
“老妖婆!你才瘋了!我替你做了事,卻得不到該有的結果,我這輩子最恨被人玩弄了!”
蔚晴清冷的表情裡劃過一絲憎恨,長槍抵住蘿碧妮的胸口,其他士兵都驚呆了,誰都沒想到,蔚晴竟然會將槍口指向蘿碧妮!
“呵呵呵……”驀地,一陣爽朗的笑聲從況天澈脣中吐逸出來,他緩緩收回手中的銀色短槍,俯過身子,在蔚晴臉頰上‘啵’了一聲,雖然那冷氣使得她顫抖了一下,他仍是大聲笑着,“蘿碧妮,我差點都被我的女人給騙了呢!原來她要殺的那個人,不是我……呵呵呵……”
看着況天澈囂張,張狂的模樣,蘿碧妮頓時臉色氣成豬肝色,心底暗暗發誓着,總有一天,她要親手殺掉這對狗男女!
蔚晴卻沒有心情聽況天澈說些什麼,尤其他方纔那個肆無忌憚的頰吻,讓她有絲不知所措!
長槍抵住蘿碧妮的胸口,她冷靜地說道——
“走,帶我們出去!蘿碧妮,我要你馬上準備離開亞瑟斯的飛機!”
她話音一落下,蘿碧妮和況天澈都有一絲震驚!
“你以爲你飛得出亞瑟斯國境嗎!”蘿碧妮嗤笑。
況天澈則止住了笑聲,神情嚴肅,一雙鷹隼的銀眸冷冷凝望着蔚晴,“你想要去哪裡?”
蔚晴身子有些發顫,頂住蘿碧妮的槍口,卻不斷地逼着蘿碧妮退出監獄之外,將那些士兵一步一步跟着逼退……
“我問你,你是不是準備一個人逃走?”他冷然地再質問一句,眸子中有着受傷的神色,“就算她給你準備飛機了又如何,她完全可以叫人中途炸死你!”
的確,蘿碧妮的確像會做出這種事情。
蔚晴身體一緊,眸子悠然:“那你教我該怎麼做?我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每待一秒,我的心就痛苦一分,身心都在經受着非人的折磨,不如你教教我該怎麼做?”
他沉凝着眸光,眉心深擰,沉思了一會兒,繼而說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先去找一樣東西,你帶她去廣場,我稍後就跟你會合!記住,槍口一定不能離開她的心臟!晴,我知道你可以!”
驀地,傾過身子,他在她額頭上低吻過,輕易感應到她對他的排斥反應,心難受地糾結着。
深凝她一眼之後,他將短槍迅速指着其他士兵,示意他們讓路,急速奔離,如果母親的骨灰盒蘿碧妮不肯交出來,那麼——唯有他自己親自去找!
……
……
廣場之上,亞瑟斯的士兵們都震驚了!
他們看到一名印度裝束的女子,正舉着一把長槍對準蘿碧妮的心口,從監獄一直逼到廣場之上!
幾乎料想不到,那名毒害唐納王子的女人,竟然可以這般囂張、狂妄地挾持蘿碧妮公主殿下!
這時,一架飛機正轟隆隆地盤旋在廣場上空,機身上獵鷹的標誌明顯而張狂!
蔚晴揚眸,看着越飛越低的飛機,不一會兒,飛機艙門被打開來,甩下一長串梯子。
奇巖順着飛機梯子爬起來,背後揹着一把重型步槍,“蔚小姐,抱歉,我來遲了!”
馬蒼喆則留在飛機上,從機艙門往下俯視,朝蔚晴禮貌地揮一揮手。
蔚晴眉頭微蹙,眸光裡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奇巖,原來你們早就打算要回去了?”
“是的,只要主人今晚能拿到想要的東西,我們隨時返回莫斯科!”奇巖點點頭,“原諒我們很多事都沒有跟你說,主人只是不想你擔心!蘿碧妮這老妖婆就由我來對付吧!”
奇巖一邊說着,一邊從蔚晴手中接過那隻沉甸甸的長槍,不禁暗暗佩服她。
看起來柔弱纖瘦的蔚小姐,其實骨子裡有着倔強的堅強,正因爲她太強了,而主人一貫強勢!
兩人碰到一起,只會是無止境的傷害與折磨,尤其現在,一個怕熱,一個怕冷,儼然已經走向兩個極端的兩人,該要怎麼繼續下去?
蔚晴卸下槍支,心仍有着後怕的顫抖!
“奇巖,告訴我,他來亞瑟斯,到底是想要些什麼?他和麗安蓮結婚是爲了什麼?!”
這個問題,不等奇巖回答,廣場上已經徒步走來一個偉岸的身影!
“——你一直都想知道的答案,此刻就在我手中!”
澈嗓音裡有着沙啞的暗沉,蔚晴轉過眸,那明顯落寞的容顏裡卷裹着一絲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