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就挑戰，我就不信邪了。”唐情自信滿滿地說道。
“那我就坐看唐家滿門向顧念安跪下謝罪嘍。”霍艾萌攤攤手，斜着眼睛看唐情。
唐情推開她的手，罵道:“小騷蹄子，你少刺激我，小心我先把你給弄死了。”
“我等着。”霍艾萌嘻嘻地笑了半天，扭頭看丁湮。
丁湮還站在原地沒動，身子繃得很緊，微微發抖。
“行了，這麼點委屈也受不了，你還想當明星？”唐情走回來，拖着她往前走，“走吧，今天見不到步灝凡了。明天我去談廣告，再帶你去。”
丁湮嘴脣輕顫着，小聲說:“我不去了。”
“你傻啊，爲什麼不去？”霍艾萌推了她一把，不滿地說道:“看你這點出息。顧念安能做到的事，你做不到？人家怎麼纏上了好男人的，你就找不到一個？”
丁湮的神色又變了變，扭頭看向她。
“丁湮，你條件比她好多了。她能成功，你更能。不光是在男人方面，還有事業方面，加油。”霍艾萌抓着她的手用力搖了兩下，滿臉誠懇地鼓勵道。
丁湮猶豫了幾秒，點點頭，“謝謝你們。”
“謝什麼呀，大家是好姐妹。”霍艾萌抱住她，垂着眸子笑。
唐情擡腕看看錶，大呼小叫，“快走啦，酒吧這時候正好玩呢，我們去找帥哥喝酒去。”
“我不去。”丁湮馬上就搖頭了。
“爲什麼不去啊，丁湮，你別這樣，要走出來，要和大家打成一片，要學會交際。現在丁家就要靠你和你姐姐還債呀。你姐姐不能生孩子，很慘了，以後肯定嫁不出去了。而且她也沒什麼能力賺錢，以後她老了，你也要照顧她呀，你不加油怎麼行呢。”唐情拉住她的手，和霍艾萌一起，拽着她往車上推。
丁湮明顯被唐情的話給觸動了，她紅着眼睛，沉默地坐在後排，看着車外的彩燈發呆。
從衆人捧着的牡丹花，一AA夜之間成爲了路邊誰都能踩的小草，這種心理落差太大了。她正是因爲分心，才摔傷了腳，斷送了芭蕾的前程。
霍艾萌開車，唐情一路在打電話，這個哥哥，那個大叔地聊天，交際很廣。丁湮看着手機，陷入沉默。在她的手機上面，除了舞團和家裡的親戚，幾乎沒有一個外人的號碼。但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和她往來了。她是貪AA官的女兒和妹妹，她頭上懸着恥辱的利劍，讓她夜夜難眠。
“如果我生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多好。”她低喃道。
“別傻了，那樣更苦更累。這本來就是錢和權的社會，要麼有錢，要麼有權，不然你屁也不是。”唐情嗤之以鼻地說道。
丁湮輕嘆:“爲了錢和權，把自己的一切都陷進去了，真的值得嗎？”
“值得。”霍艾萌玩着遊戲，輕描淡寫地說道:“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付出一切都值得。你曾經擁有的太多了，根本不懂得別人的感受。你問問顧念安，她享受不享受這一切。”
“但她畢竟是靠自己的努力。”丁湮喃喃地說道。
“屁的努力，若不是霍晟，她屁也不是。”唐情不屑一顧地說道。
丁湮說不過兩個女孩子，放下車窗，把手指伸出去，用指尖去接飛快投來的彩燈燈光。
霍艾萌轉頭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
顧念安纏了霍晟一路，他終於在她的手機上寫了一個名字。
“林大學？他不是瘋了嗎？”
“他真的是個電腦高手，只是在一方面。估計全世界找不到幾個像他這樣的黑客。我用了七個人的團隊，才破解了代碼。他很早就在我的手機和電腦裡種下了木馬，一旦觸發，就會把與我手機的所有電腦和手機裡中下的木馬全部喚醒，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林大學現在神智不清，這些資料現在在誰手裡？”顧念安焦急地問道。
“林大學是靳儀找到的人，他愛靳儀。所做的一切都是服從靳儀的安排，這些資料被竊來後，應該都進了靳儀指定的電腦裡。”
“靳儀在哪裡？電腦就在她的手裡嗎？”顧念安更急了。靳儀就是個瘋婆子，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呢！
“我已經把情況通報給萊恩了，靳儀至今還沒向我提條件，估計還是在琢磨，要怎麼和我談。”
“靳儀什麼時候纔會醒悟？對你歐洲那邊的事會有影響嗎？”顧念安倒吸一口涼氣，靳儀別到時候提些**的要求才好。
“不會，我會盡量和萊恩達成一致。”霍晟沉着地笑笑。
“我發現你這個人哪，明明事情很難，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顧念安盯着他看了半天，忍不住戳他的鼻頭。
“事情難不錯，難道我天天掛在嘴邊，事情就能變簡單了？不如往好處說，往好處想，總能解決的。”霍晟平靜地看着她。
“阿精神，自我安慰。”顧念安撇嘴，裝着鄙視的模樣。但實際上她太同意他的態度了，世間萬事，哪有件件輕鬆如意的？與其愁眉苦臉，不如笑對每天。
“我不想阿，我想念安。”他笑着在手機上寫了偌大幾個字。
“真是可可惜了林大學，這麼好的一個人才，就這樣毀了。”
“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想追逐不切實際的東西，代價就是這樣重。”霍晟慢吞吞地寫道。
“哲學家。我爲了你，也付出了好多，你補償我？”顧念安抱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問道。
“我什麼都是你的。”霍晟轉過頭，往她的嘴脣上輕啄一下。
“你們又親親。”盼盼不滿地瞪二人，“這裡還有小朋友，你們也不怕帶壞小朋友。”
霍晟樂了。
“好吧，以後不當着你的面親吻你的大仙女了。”他挑挑眉，鄭重其事地說道。
“乖爸爸。”盼盼擡手，一本正經地往他額心點贊，“爲你點贊。”
“32個贊？”霍晟笑意更濃。
“哇，晟少你還知道這個梗呢？”王小艾一臉大驚小怪地扭過頭看他。
“哦。”霍晟平靜地點頭。
反正除了顧念安和盼盼，他對別人大都是這副鐵板臉，所以斯紹庭他們常說懶得來踢他的鐵板，腳疼……
顧念安覺得這樣好呀，把人生中所有的笑容都給她和盼盼，多好。誰也別想分走。
——
第二日。
顧念安一大早就收到了好幾個部門遞上來的策劃方案，有幾個部門的新負責人還是挺努力的。顧念安這一招也是跟着霍晟學的，直接從底下提拔有衝勁有想法的人，那些佔着位置擺威風、還不肯認真做事的人統統請走。
她翻看了一下，不甚滿意，但是畢竟是個好的開端。
“顧總。”丁潔抱着一疊文件進來了，恭敬地放到她的面前。
“丁潔，你還習慣嗎？”顧念安接過文件，微笑着問她。
丁潔拿着紙筆飛快地寫道:“我在人事部，還習慣，謝謝顧總。”
“不必這麼見外。”顧念安笑笑，翻開了文件。
“昨天，丁湮遇上你們了。”丁潔猶豫了一下，又寫道:“她不懂事，請你多包涵。”
“沒事。”看來這兩姐妹交流過了。顧念安搖搖頭，淡然一笑。她是吃過苦的人，瞭解這兩姐妹現在的處境有多難，她佩服這兩姐妹都挺有擔當，衝着這一點，她能幫就幫。
丁潔站了好一會兒，不肯離開。顧念安見她這樣，於是起身搬來椅子，笑着說:“沒事，你說。”
丁潔紅着臉，拿了一張紙出來給顧念安。
“我知道這樣很過份，總是麻煩顧總。但是，若能讓霍總幫忙和步先生說一下，讓她拍個廣告，或者演個小角色都行。我沒有可以感謝顧總的，我在蘭採的工資都不要了，就做到蘭採不要我的那一天。而且我不是想讓小湮當大明星，只是她這些年從來沒有遇到過挫折，我當姐姐的也做不了別的事……若她能通過選拔，她會有自信一點。以後路很長，我身體不好，萬一哪一天我不在了，她也能自己一個人面對，一個人走下去。”
丁湮鼻子和眼睛都紅了，搓着手，滿臉渴求地看着顧念安。
顧念安想了會兒，小聲說:“丁潔，丁湮的性格有點傲氣，想法也很純粹，娛樂圈太複雜了，她能適應嗎？”
丁潔以爲她不願意，失落地點了點頭。
“試試別的工作呢？娛樂和新聞主播？相對來說，環境還是要單純一點的。如果不喜歡我這裡，可以去k，我可以替她一下。當然，如果她執意要進娛樂圈，我會和步灝凡說一下。”顧念安又說道。
“太好了。”丁潔眼睛一亮，連聲說道:“太感謝顧總了，我回和她說說。”
“好好和她解釋，她好像把主播的工作想偏了。”顧念安拿出姜雲霆的名片給她，輕聲說道:“你和她談好之後，不管她什麼決定，我能幫就幫。”
“顧總，你人真好。”丁潔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這段時間，那些人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洪水猛獸……只有你……”
“都有不如意的時候，會過去的。你也要打起精神來。”顧念安朝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