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段清緣離開後,白小青又立馬通知馮蓁蓁。她告訴馮蓁蓁,段清緣來過了,來這裡找她,行色匆匆、神色焦慮。
馮蓁蓁一聽,原本舉着的手機很是無力的下落。雖然她也說不出具體原因,但是現在她就是感到落寞、感到悲傷。
她還有感覺,接下來段清緣會過來這裡找她。
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後,她的手機上又來了電話。此時此刻段清緣已經到了馮家所在的小區,所以又給她打電話。
她漠然看着手機屏幕,還是沒有接聽,也不打算接聽。
“何必了?段清緣,我們早就已經結束了,不是嗎?”她還在心裡說着、念着。
她之所以不接聽段清緣的電話,乃爲了避免跟他見面。
不過,並非她不想再見段清緣,而是她害怕再見段清緣。
她害怕,這一回若見了段清緣,到了後天離開的時候,她會變得依依不捨。以後在歐洲的日子,她也會依然對他念念不忘。
反正馮蓁蓁在心裡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要去見段清緣,再也不要去見段清緣。否則他們會無休無止、沒完沒了的糾葛,這輩子都沒法掙脫對方對自己的心理束縛。
因爲馮蓁蓁不肯接電話,所以在撥打了她的號碼兩遍之後,段清緣不再撥打。改而他直接上樓,來敲馮家的家門。
現在馮馭良和馮海燾正在書房裡商討着什麼,馮媽媽在廚房裡做飯。只有馮蓁蓁她很清閒,待在客廳裡思緒凌亂的發呆。
聽見有人在敲門,馮蓁蓁也沒有去開門。彷彿她知道,這是段清緣上來了。
也因爲她遲遲不去開門,所以馮媽媽又連忙關掉竈上的火,匆匆跑到客廳裡,準備去開門。
開始馮媽媽沒有多想,所以一邊跑着、一邊還問着馮蓁蓁,“怎麼不去開門啊?蓁蓁,媽媽正忙着啦。”
馮蓁蓁沒有迴應馮媽媽。只是,當馮媽媽的腳步停在門口時,她又扭頭平靜的張望着那邊。
之前馮媽媽並沒有料到,現在過來她家的人會是段清緣。所以當她拉開房門看見段清緣時,身軀渾然一震,表情驚愕,瞠目結舌。
“阿姨,你好。”見是馮媽媽開的門,段清緣衝她點了下頭,並且跟她打招呼。
馮媽媽又很快回過神來,脣角抽搐一下,而後迴應段清緣的招呼。
“啊,清緣啊,你好啊……”馮媽媽說。同時依然昂頭木訥的盯着他,比較不解他爲何突然來到她家。
段清緣又悄然張望着屋子裡,正好,他的目光與馮蓁蓁的目光相撞。
因爲覺得尷尬,很快馮蓁蓁又趕緊偏頭,將目光收回來,看着別處。而段清緣,他始終淡然自若,再視馮媽媽,主動詢問馮媽媽說:“阿姨,我來找蓁蓁,跟她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現在您方不方便,讓我進去一下?”
此時段清緣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謙和和禮貌。馮媽媽聽了,自然連連點頭答應他,說:“當然方便,當然方便!你進來吧!”說完之後,馮媽媽還刻意退到一旁,給他讓道。
其實,就算段清緣不太禮貌,馮媽媽也還是會對他態度客氣。畢竟曾經,段清緣對他們馮家有恩。俗話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嘛。
當馮媽媽讓開時,段清緣又用感激的目光瞥她一眼。然後,他正要再次提步,邁進屋子裡。
見此,馮蓁蓁的臉上又立馬浮現一陣驚慌的表情。
原本她不打算再見段清緣,可是現在段清緣都直接找到她孃家來了。那麼好吧,要見就見了。但是,她又不希望他們談事情就在這屋子裡談,省得弄得馮家人都知道。
於是她還趕緊阻止段清緣進屋,匆忙跨前一步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我們出去說吧,這裡不方便!我爸和我哥在書房裡談要事,不能影響他們!”
馮蓁蓁話語一出,段清緣又隨之立馬頓步。對於馮蓁蓁的提議,他也完全沒有意見,又對馮媽媽說:“也行。阿姨,打擾了。我跟她出去談。”
段清緣說完又轉身往外面走,很慢很慢的走。
望着段清緣峻拔的背影,馮媽媽又張了張嘴。然而她不知道再說什麼,不知道要不要挽留一下段清緣、或是請他進屋坐坐之類的。
幾秒鐘後,馮蓁蓁拿着手機,跟着出門。經過馮媽媽時,她刻意告訴馮媽媽,“媽媽,我過一會就回來……”
馮媽媽又衝馮蓁蓁點了下頭。其實她一點也不希望馮蓁蓁回來太快太早,她希望馮蓁蓁跟段清緣能夠好好聊聊,把應該說清楚的事情這一回全部說清楚。後天馮蓁蓁出國,也是了無牽掛的出國,這樣就省得她以後在國外時還惦記着這邊的人和事,生活的不開心。
段清緣和馮蓁蓁一前一後下樓,下樓之後他們一齊在這個小區漫步。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爲卿熱。無那緣塵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
因爲路邊總是有許多行人、許多鄰居在看着他們,所以原本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微低着頭,沉默的走。
直到到了地闊人少的體育場這邊,馮蓁蓁才停下腳步。並且她終於忍不住詢問段清緣,“段先生,你找我什麼事?”
段清緣又跟着停步,轉身面向馮蓁蓁,冷銳而幽深的眼眸含情脈脈凝視她,反問她:“聽說你要出國?”
馮蓁蓁也凝視段清緣。不過,此時她的目光是那麼冷漠、是那麼無情。她回答段清緣,“是。後天的飛機。去歐洲。”
段清緣又輕輕抿脣,腦子裡想了片刻。而後,他再問她,“去幹什麼?什麼時候回來?”
因爲段清緣問的這麼詳細,這一刻,馮蓁蓁又不經意的撇脣。
“跟你有什麼關係?段先生,你問的有點多。”她又衝段清緣說,語氣變得更冷漠、更無情。
一時間,段清緣的心口如同被一把尖刀戳入,疼得臉色泛青。但是,他的外表依然平靜、淡定,說:“不要走。馮蓁蓁,留下來不要走。”
馮蓁蓁又覺得很是可笑。呵呵,他叫她留下來,他憑什麼叫她留下來?現在他哪來的資格做主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