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緣又哄慰馮蓁蓁說:“不難的。蓁蓁,試試你就知道了。回我身邊,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心對你好,愛你寵你保護你。”說這番話時,段清緣的神態特別從容、特別自然,看上去一點也不彆扭。而在從前,他可不習慣對馮蓁蓁說情話。
馮蓁蓁還是望着別處、還是輕輕搖頭、還是無奈苦笑,說:“遲了。段清緣,遲了。我真的很累,身心都很累,我們分開生活對我們彼此都好。而且我相信你現在說的這番話,只是因爲你一時衝動,你暫且還惦記着我好的地方,不習慣沒有我。而等時間久一點後,你就不會再惦記。”
說着說着,馮蓁蓁停頓了片刻,而後再補充,“然後……你遇到了真正心儀的女孩,你理想的當你老婆的女孩,那時候你可能還會感到慶幸,慶幸我現在沒有答應跟你重來。”
馮蓁蓁非常確定,段清緣要求跟她和好,就是他的一時衝動。
段清緣聽着又不禁搖頭,而且深深皺眉,否定她、告訴她,“不,不是,不是衝動。蓁蓁,我是認真的、冷靜的!”
馮蓁蓁依然不相信,又刻意動手,撥掉他的手,不讓他摟着她,說:“算了吧。我已經另有打算了,不想再被婚姻束縛了。”
“另有打算?到底什麼打算?”段清緣又連忙問。馮蓁蓁不讓他摟,他便覺得自己快要站不穩了。
馮蓁蓁打算出國,去歐洲生活幾年,但是現在她不想告訴段清緣,所以又抿脣不應答他。
見她不應答,段清緣又不禁心生妒火、胡思亂想。
對待愛人最殘忍的方式,不是愛恨交織,不是欺騙背叛,而是像現在他們這番,在極致的疼愛之後逐漸淡漠的感覺。
“你打算跟樊冬在一起是嗎?馮蓁蓁,你早就移情別戀了是嗎?不然之前你也不會那麼着急想要跟我離婚……”他又詢問馮蓁蓁,眸子裡也升起多分對她的怨念。
馮蓁蓁眉心一擰,更加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而且聯想力特別豐富。她又望向他,說:“與他無關。也請你別瞎猜,因爲你猜不到。”
馮蓁蓁冷淡而無謂的語氣,也惹得段清緣愈發忿氣。他又焦急追問,“那你直接告訴我啊,爲什麼你不肯跟我和好?你有什麼打算?”
在段清緣看來,只要他們仍舊相愛,那麼他們便可以重新開始,便可以繼續做夫妻。
馮蓁蓁又是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冷淡德行,提步繞過他,一邊往海邊走、一邊很輕聲說:“我有什麼打算,沒有必要告訴你。”
段清緣又緊緊跟隨她,在她背後,牽着她的一隻手,用哀求的語氣說:“馮蓁蓁,你這是逃避!你還愛我,我知道!就當我求求你,不要這樣……”
他很確定馮蓁蓁還愛他,他記得當他受傷住院,昏迷不醒時,馮蓁蓁還趴在他的身上痛苦。前段時間馮蓁蓁老是做夢,而她說夢話時嘴邊喊的全是他。不然他也不會擁有這麼大的勇氣,提出跟她複合。
馮蓁蓁又試圖甩掉他的手,不讓他牽着。然而,她甩了兩下都沒能甩掉,因爲段清緣牽她很緊,大手緊緊抓住她的小手。
無奈,她只得不停的搖頭,神色還頗爲急躁說:“沒有,我沒有逃避,我這不是逃避,你想多了……”
馮蓁蓁一邊說話一邊依然在走。忽然,段清緣又大跨一步,跨到她的身前,將她摟到懷裡,禁錮在懷裡,說:“我沒有多想,我感受得到,看得出來,你還愛我,你不要否認了。馮蓁蓁,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段清緣如此拘泥霸道,一廂情願,又令馮蓁蓁覺得煩悶、反感。
她又咬咬牙,使出吃力的力氣,將段清緣身子一推,說:“你別這樣,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馮蓁蓁會用這麼大的力氣將他推開,這又是段清緣沒有料到的。被馮蓁蓁推開後,他還往後踉了一步,而後才終於停駐、站穩。
當他停在那裡時,也什麼話都不再說,只是怔怔的盯着馮蓁蓁,並且目光中帶着十萬分不解。
見此,馮蓁蓁也不再動,安然站在距離段清緣約莫一米遠的位置,補充說:“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愛了。從孩子流掉的那一刻開始,早已經沒有愛了。我們不適合做夫妻,段清緣,請你冷靜的回想,我們真的不適合做夫妻。我不想耽誤你,你也讓我安心的去過我想要的生活,好嗎?”
即便馮蓁蓁好說歹說,段清緣依然不相信。他又固執講述,“我不相信,馮蓁蓁,我不相信。你是愛我的。這個世界的情侶和夫妻,也沒有適合與不適合,只有愛與不愛。”
馮蓁蓁又冷冷一笑,因爲她真的覺得現在的段清緣很可笑。居然說這麼多,只爲挽回她。而從前他不是這樣的,在她面前,許多時候他都惜字如金。許多時候她都想要他的一個解釋,但是他就是不給。
所以現在,她又故意打擊他,語帶嘲意說:“段清緣,事到如今,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並沒有真正愛過你。從前我愛你,只是因爲你有錢,只是因爲我感激你幫我們馮家度過了難關!而現在我選擇離開你,也是因爲我自己有錢了,我有佛無心留下來的遺產,我有龍鳳呈祥珠寶老店!我不再需要你,所以我幹嘛還跟你在一起,再去找虐遭受你的冷落嗎?再去看你的臉色生活嗎?我再也不要了,我早就受夠你那古怪的脾氣。”
當她說完這番話後,段清緣的臉色和表情果然又變了,連那對幽暗的眼眸也危險眯起。
“你說什麼?你……”他也不相信馮蓁蓁會是這樣的女人。他相信馮蓁蓁一直愛的乃他的人,與金錢和名利無關。
馮蓁蓁又重複那幾句重點,說:“現在我不需要你了,我自己有錢了。段清緣,當初我是因爲錢而嫁給你的,所以我在你們段家,總是顯得那麼卑微、那麼沒有份量、那麼無足輕重。所以我早就想掙脫了。你們段家,對於我來說,其實也只是一個囚籠,令我感到壓抑,感到非常不自由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