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警局看守所裡。
蕭婷看着日漸憔悴的表姐,眉心狠狠擰着:“這次他們又逃過一劫,表姐,不如算了吧,你都已經搞成這樣了,何必還這麼執着?”
向韻現在的情況,的確很狼狽,看守所裡並不乾淨,同一個房的人,很多都是慣犯,她在這裡呆了幾天,就覺得要崩潰了,這個世界,絕對不是乾淨的人應該待的。
她深吸一口氣,抓住蕭婷的手,眼中恨意如何也擋不住:“不能算了,絕對不能算了,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要讓喬蕊那個賤人,比我現在慘十倍,百倍。”
她的眼神太瘋狂,蕭婷瑟縮的往後面退了退,手卻緊緊的被那雙已經變得很髒的手握住。
她掙脫一下,沒掙開向韻的桎梏,面色難看了些:“鋼筋的事,已經在警方立案了,如果視頻修復解析出來,我怕到時候……”
“你怕什麼!”向韻聲音一下變大了,差點控制不住。
蕭婷嚇得一跳,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遠處的看守人員牛着眼看過來,向韻趕緊伏低做小,把腦袋埋下來點,低聲說:“婷婷,沒什麼好怕的,大晚上的,視頻不可能看得清,那些像素很差,而且就算查到了什麼,也查不到你身上,這些事又不是你去做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本地人,收了你的錢,也早就走了,不要擔心,一切按計劃行事。”
“可是……”蕭婷還是覺得很危險:“表姐,現在警方已經插手了,敏感時期,我真的這個時間做什麼,肯定會被懷疑的,景仲言……那個男人,他如果查出我,不會放過我的。”
“他不會查出來,婷婷,姐姐現在只有你了。”
蕭婷面色艱難:“表姐,我不是不想幫你,其實事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想放棄,可是我覺得太嚴重了,萬一,喬蕊真的喪命了……”
“那最好!”向韻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臉上就控制不住的興奮。
蕭婷驚恐的看着她。
向韻連忙整理了面色,低低的說:“不要擔心,不會要她的命,按照我說的去做,頂多讓她受點傷,給她個教訓,要命這種事,犯法的,姐姐怎麼可能讓你去做。”
蕭婷點點頭,她也不信姐姐會這麼害她。
看着向韻狼狽的摸樣,蕭婷也的確很心軟:“姐,真的不能保釋嗎?景夫人也不行?”這裡提到的景夫人,自然是薛瑩。
向韻咬咬脣,摸樣有些可憐:“妹妹,他們都不要我了,都不管我了,現在,我只有你了,婷婷,姐姐只能靠你了。只要喬蕊受傷,我這邊,景仲言一定會鬆懈,到時候,姐姐就可以出去了,你不知道,這裡面,根本不是人呆的,姐姐不想在裡面,婷婷,你幫幫姐姐。”
蕭婷面色微沉,又看到表姐手臂上隱隱的紅色痕跡,知道那是傷口,她有些難受,盯着那些痕跡,輕聲問:“看守所,能傷人嗎?要不要我去投訴?”
向韻手指微動,擼起衣袖,看着上面青青紫紫的傷痕,蕭婷覺得心疼。
向韻眸光微冷的一個一個的痕跡,指尖慢慢撫摸:“投訴就不用了,一個看守房,告狀了,只怕我會更慘。”
蕭婷面露愁色,握着姐姐的手:“表姐,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出來。”
“我相信你。”向韻回握住妹妹,心中冷笑,面上卻真誠極了:“婷婷,姐姐一直相信你,我們姐妹倆,會過得更好。”
“對,一定會。”蕭婷點頭,這一刻,她是真的心疼了。
這麼高貴的表姐,這麼能幹精明的表姐,卻在這種地方,受盡折磨,她不是屬於這種地方的,她應該有更廣闊的人生,她應該有更配得上她的男人。
她的結局一定不能是這樣。
不可能是這樣。
眼看着向韻又被帶回去,蕭婷按按握拳,她或許做不到更多,但是,至少,她得想辦法把姐姐弄出來。
景氏那邊下了命令,一句不準保釋,讓向家人愁白了頭,兩位老人家年紀都不輕了,實在經受不住再重的打擊了。
就算爲了表姨表姨夫,這個忙,她也必須幫。
向韻被帶回看守房,這不是監牢,只是臨時禁錮嫌犯的地方。
她坐到自己的木板牀上,她旁邊的一個梳着馬尾,手上還有紋身的女人,看她一眼,推推她的身子:“喂,變態狂,你家人說什麼時候帶你走?”
那句變態狂,叫得整個房間的人都笑了,向韻冷冷的掃她一眼,沒有做聲,脫下鞋子,上了牀。
紋身女人被她無視,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沒什麼反應的哼笑一聲,換個位子,跟別人一起打牌。
幾個人打牌的聲音很大,向韻覺得煩,皺着眉喝了一聲:“小聲點!”
圍在一團的女人們個個跳起來,一副要幹架的架勢。
那紋身女人倒是笑笑,拍拍手,示意同伴坐下:“跟個瘋子有什麼好計較的,小聲點就是。”
“玉姐,你看她是個什麼鬼樣子,又不是坐牢,交了保釋金就能出去了,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活像我們欺負了她似的,早上看守員看叮囑我,讓我別打人,我他媽手指頭都沒碰她一下,誰打她了。”
“不是知道她是變態,喜歡玩自虐嗎,你不會解釋?”那叫玉姐的紋身女人丟了一對a,冷笑一聲。
對面的女人坐下來,滿臉惱怒:“我他媽也說了,看守員不信啊,說人家以前是什麼企業白領,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又沒嗑藥,怎麼會瘋。”
“嗤。”另外的人也重新坐下,繼續打牌,嘴裡也跟着罵罵咧咧:“我看那婊子就是故意的,既然是白領,怎麼連個保釋金都交不出來?親人都裡看了幾次,也沒見付點錢。”
“好像是得罪了外面的人,不敢出去。”
“切,敢玩自虐,沒事兒抓自己,掐自己,把自己搞得跟災民似的,沒膽子出去?現在***誰給老子付了保釋金,老子能出去,給她賣命都行!”
另外有人也附和:“就是,在這鬼地方呆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好不如讓老子去坐牢呢,坐牢好歹還能放放風,這兒連個放風都沒有。”
幾人正聊得起勁,後面,不聲不響突然多了個人。
“喂,你他媽過來幹什麼!”有人吼了一聲。
玉姐回頭,就看到那蓬頭垢面的“企業白領”不知何時走到了她們身後,眼神古怪的瞧着她們。
玉姐擰眉:“瘋子,離老子遠點。”
向韻沒動,只看着他們,嘴角一扯,呵呵怪笑:“我能讓你們出去。”
留在這裡的人,都是犯了事兒,沒人保的,待得少的,也就三四天,待得多的,都有好幾個月了,誰都想出去,可是也都知道,天上不會掉什麼餡餅。
況且,這個瘋女人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能讓她們出去?
沒人信,玉姐嗤了一聲,轉過頭繼續打牌。
玉姐對面一個女人卻來了精神,問向韻:“你有本事讓我們出去?”
向韻點點頭,眸光陰森冷戾:“不過你們要幫我做點事兒。”
玉姐是裡面的老大姐,聞言敲了敲桌子:“打牌!”
她一聲喝,吸引了不少人,大家都埋着頭,繼續打牌。
但有幾個,卻沒聽,遲疑的望着向韻,眼中,有着迫切的想離開的慾望。
向韻咧咧嘴,笑了,這個玉姐在看守房裡呆了四個月了,算是裡面資歷最老的,有點威嚴,大家都聽她的,但是這也不代表,所有人都必須聽她的。
向韻回到自己的牀位,別的牀位之前聽到她話的人,都走了過來,不一會兒,她身邊就圍了五個人,正在打牌的幾個女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又都忌憚的看着玉姐。
玉姐將牌一扔,轉身,爬上了自己的牀。
那些女人如蒙大赦,有三個逮到機會,也圍上了向韻,另外的,各自回到自己的牀上,埋着頭睡覺。
八個人,向韻看着眼前的八雙眼睛,視線微移,還是轉向她隔壁牀位的玉姐:“你不想出去嗎?”
八個人當中有個跟玉姐關係好,聞言也勸慰:“玉姐,這瘋女人……不是,這小姐能帶我們走,不是正好嗎?”
向韻沒做聲,假裝沒聽到她們口中的“瘋女人”三個字,只看着玉姐,沉沉的說:“如果你答應幫我做件事,不止送你出去,我還可以給你錢,十萬夠不夠?”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氣,十萬,這可不是比小數字,呆在這間房的,都是些小偷小摸,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十萬塊,對她們來說,是比很大的財富,至少,半年不用做事。
“那我們呢,我們幫你做事,你給我們多少錢?”
人都是貪婪的,向韻冷笑:“自然少不了你們。”
“好好好,我們跟着你幹。”
向韻卻繼續看着玉姐:“錢都不想賺?”
玉姐騰的一下從牀上坐起來,瞪着那邊的九個人,眉頭狠狠擰着:“你他媽再廢一句話,老子現在就撕了你的嘴!”
玉姐野蠻,力氣也大。
向韻到底有點忌憚她真的動手,冷哼一聲,跟這邊八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