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撿起匕首,觀察着周遭的形勢,若恩、若煞、若墨分立在他的周圍,前後左右完全將他包圍,如此他根本沒有機會攻擊,只要他一個動作,他們三人就會立即將他撲倒或者狙殺:“你是在逗我還是在逗你自己?”
冷奕宸依然風輕雲淡的坐在椅子上,他相信他只要幾個動作便可以將這個廢物撂倒,可是偏偏手下人就是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或許是不放心他將自己身處在如此險惡的環境:“需要我把你們都關起來嗎?”
“退下!”一聲怒喝,若墨示意若恩、若煞三人齊齊的倒退幾步,擴大了包圍圈,給了他們對戰一個絕對的空間,可如此冷奕宸就處在了危險與安全的邊緣之間。
確信冷奕宸不是在開玩笑,如此的良機殺手又豈會輕易錯過,握緊匕首立刻向他攻取,殺手的腿受了傷,爲了公平起見冷奕宸也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憑着一雙手招架着他的攻勢,凌厲而迅捷,不愧是一名職業殺手。
犀利的刀鋒從他眼前呼嘯而過,只差分毫冷奕宸的眼睛便會瞎掉,這樣的快感令他體內的熱血翻騰,一招一式過後冷奕宸意識到自己有些輕視殺手的功力,原以爲他一腿一臂受了傷,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將對方拿下,可是幾次危險卻迫使冷奕宸不得不拿出武器。
如同變魔術一般,從袖子內飛出一根峨眉刺,短小精幹,是殺手常用之暗殺武器,殺手見到他拿出了兵器頓時有些緊張,握着匕首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仗着自己可以移動的優勢迅速出手,正中他的眉心刺去。
冷奕宸似乎有些自負,如果他脫離椅子絕對可以三招兩式將殺手拿下,可是此刻的他卻講起的公平原則,給了殺手一個可趁之機,如今他想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機會也沒有,眼睜睜地看着匕首向他刺過來。
若墨見到情勢不對,立刻拔出配槍準備隨時將他狙殺,冷奕宸聞到了火藥的氣味,立刻意識到若墨有所動作,面臨危險的剎那還喝令道:“不許動手!”
若墨僵持着動作,槍口瞄準了殺手,隨着他身影的移動而移動,若恩在一旁焦急的流着汗,若煞的眉宇之間帶着幾分欣喜的期待。
千鈞一髮之際,冷奕宸忽然向後仰去,隨着椅子翻騰倒在地上,因爲椅子的阻攔擋住了殺手的視線,給了他一個反擊的可趁之機,反握峨眉刺,一個飛快的閃身來到了他的身後,在他腳踝嘩嘩兩下,殺手痛苦的倒地,手腕處同樣嘩嘩兩下。
一場驚心動魄的打鬥就這樣結束了,殺手的筋脈被挑斷,鮮血像止不住的流淌出來,痛苦的他不斷在地上打滾,嘶吼的聲音彷彿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酷刑,冷奕宸看着自己身上的灰塵,蹙了蹙眉頭不悅的說道:“真髒!”
“告訴我,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冷奕宸的心情有些鬱悶,剛剛的確十分的驚險,令他的心狂跳不止,可是弄的他一身的灰塵就是殺手的不對,對待他的耐心也消失無蹤,如今的他不過是個廢人了。
“啊--”殺手還因爲筋脈盡斷而痛苦掙扎着,此時此刻的他一身傲骨全然消失了,他後悔自己剛剛的舉動,如果沒有妄想趁機殺死他,或許他還可以換來一個痛快的死法,而今:“你殺了我吧,我就算死也不會說!”
冷奕宸無奈地搖了搖頭,若墨爲他扶起椅子,看着上面的灰塵加深了他的不悅,那可是他最愛的一把椅子卻被殺手弄髒了,他的罪過又加深了幾分:“我沒有那麼多耐性和你在這裡磨,若恩!”
若恩還沉浸在剛剛的驚心動魄之中,雖然那很刺激,可是他難道不知道她會擔心嗎?若煞碰了碰她,若恩立刻醒來拿出一旁的托盤,托盤上面擺放着三個小瓶子,裡面裝着色彩不一的液體,這些都是若恩經過多年研製出來的毒藥。
“二號,我覺得他比較適合藍色!”若恩拿起二號瓶子,擡起殺手的頭,掰開他的嘴巴,將藍色的液體灌入他的嘴巴內,甜甜的味道還帶着幾分花味的清香,可是十秒鐘後帶來的卻是千帆折磨萬番痛苦。
原本還在疑惑這是什麼東東的殺手,忽然之間嗓子像被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沙啞的感覺還未消失,毒蛇像活了一般在他體內亂竄,侵蝕着他的五臟六腑,每一根血管,每一個細胞,只見他瞪大了雙眼,口吐白沫,四肢像小兒麻痹一樣抽搐着。
殺手悔了,悔不當初,悔的肝腸寸斷,他無法忍受此時的痛楚,他極力的尋找着自己的舌頭,想要咬斷它來結束自己這滿滿悔意的人生,可是當藍色液體灌入體內的同時,他的舌頭似麻痹了一樣動彈不得,如今的他竟連死的機會都喪失了!
殺手如今能夠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腦袋,他努力地爬到冷奕宸的面前,趴在地上不斷地磕着頭,沉重的聲音顯得異常沉悶,一邊磕頭一邊結巴的說道:“殺了我,求求您!”
“你的記性真的很不好,忘記我剛剛說的話,那麼我好心提醒一回,如果你傷不到我分毫,那麼你連死亡的機會都會喪失!”原本還對這個骨氣的殺手存有一點好感,詢問他的名字想要將他收爲己用,可是當機會擺在你面前的時候你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了纔來追悔莫及,晚矣。
殺手知道自己不是活活癢死就是活活痛死,要不就是徹底瘋掉,一輩子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他不想,他害怕,他後悔,此刻唯一能夠救他的機會就是說出幕後指使者,一個再有骨氣的人面對至此恐怕都會妥協:“我不知道是誰花錢讓我殺你的,我和其他人都是殺手同盟會的人,我們接到了mars的指示,殺了你就可以得到豐厚的獎賞,那筆錢足夠我們退休之用。”
“mars?很好,你還不算愚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冷奕宸也懂得見好就收,不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了他,功不抵過,他還需要爲他所做的付出應有的代價:“把他的心給我挖出來!”
“是,少爺!”若煞的眼神始終保持着一份清冷,似乎挖心對他而言不足爲慮,拿起那把殺手曾刺殺少爺的匕首,狠狠地對着他的心口刺去,鮮血迸發噴在臉上,一剜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握在手上,離開身體前似乎還跳動了兩下。
冷奕宸冷冷的看了一眼,殺手最終得到了死亡的結果,可是他萬萬想不到說出真相換來的卻是挖心,連一個全屍的機會都沒有保留,他不甘,空洞的雙眼死死地瞪着天上,來世,他絕對不要再遇到這個撒旦魔鬼!
“啊--”一聲女性尖銳的呼喊從鐵門外傳來,衆人立刻紛紛將目光投向門外,只見鐵門的小窗外一雙眼睛正在注視着裡面發生的一切,而眼睛的主人正是剛剛醒來不久的黎昕!
透過小小的鐵窗冷奕宸立刻認出了那雙眼睛,緊張地奔跑過去,一腳踹開鐵門見到的卻是一張驚魂失措,慘白死灰的臉,顫抖的眸子似乎滿滿訴說着他的恐怖,他的可怕,他的嚇人。
“你是個魔鬼!”低沉的嗓音說出了這五個字後,黎昕瘋狂的拔腿就跑,她要逃離這個瘋狂、血腥的地方,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後她曾罵過他禽獸,時隔五日再次聽到,冷奕宸的心似乎麻木了。
“萱萱!”遲疑了片刻後,他拔開腳步追趕着她的身影,冷別院內只見二人的身影你追我逐,上演着一場精彩的角逐大戲。
“站住!”冷奕宸厲聲的叫吼在黎昕看來聽而未聞,可嚇的女傭們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一副呆傻的看着他們。
或許是太累了,跑下樓梯的時候腳步一滑就跌倒下去,看着她從幾級臺階摔下去,冷奕宸的眼中寫滿了擔憂,立刻一躍跳下去,扶起她摔蒙了的身子,關切地擡起她的頭看她有沒有摔傷:“萱萱,有沒有事?!”
猛然的一跤讓黎昕的頭腦發矇,不過很快她變清醒過來,這個高度並不能傷到她的身體,可是身邊的人卻令她膽戰心驚,用力地從他的手臂內掙扎逃脫,坐在地板上不斷地向後退縮着,驚恐的眼神全部都是膽怯:“不要,不要過來,你太可怕了!”
冷奕宸萬萬沒有想到那血腥的一幕竟然被她目睹,她是何時站在門外的,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他絕對絕對不會這樣做,他寧可放棄追蹤那逃跑的殺手,也不想見到她此刻的眼神,看着她不斷逃離自己,此刻的冷奕宸終於瞭解到一件事情,無敵的他有了軟肋,在他的心裡這個女人再也揮之不去了!
“你是我的,你是逃不掉的!”冷奕宸盡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悲傷,面對不斷顫抖的黎昕,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威逼,他不知道除了強勢之外他還能夠做些什麼。
長長的睫毛掛着晶瑩的淚花,這一次黎昕從心底開始膽怯,她固然可以忍受身體上日日夜夜所受的折磨,甚至對他那番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語動了點點的心,可當槍林彈雨過後她怕了,當目睹心臟從體內拿出來的一幕,她的神經幾乎面臨崩潰的邊緣,她彷彿感覺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太陽與月亮本就是兩個極端的事物,硬生生把他們放在一起,最終的結果就是白日沒有了光明,夜晚沒有了月光,兩敗俱傷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