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都不會再回來了,他們痛恨我。”
閔茹然沒想到,自己努力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是這樣,所有人都離開她,所有人都痛恨她所做的一切。
江煒嘆氣,“也許你現在無法改變他們對你的態度,可是,人生還那麼長,你有很多的時間去讓他們重新喜歡上你的,你可以試着改變自己,爲你自己而活。”
爲自己而活?
江煒在上學的時候,略讀心理學書籍,對那些犯人的心理有一定的瞭解,他試着去分析閔茹然,“你太在意你得到的東西,因爲你害怕失去,可是,有時候,越是抓得緊,就消失的越快,你明白嗎?”
閔茹然眨着淚眼望着他,那顆隱隱作痛的心,好似有了輕微的緩解。
…… …… ……
酒醒後的陸少爵,開始愧疚自己對茹然說話那麼重。
可愧疚是愧疚,他卻不後悔自己這麼說。
因爲,他的心,早已被某個人佔據的滿滿的。
人海茫茫中,總有那麼一個人是你的世界裡不可缺少的,總有那麼一個人能夠讓你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深愛,什麼是責任。
他遇見了,那麼其餘的人便是多餘。
倏然,他的手機震動起來
陸少爵接通電話,那頭傳來LEE喜悅的聲音,“陸總,我找到了,並且我有朋友在那邊,可以幫你找到總裁夫人。”
…… …… ……
一個星期後。
H市。
清晨的曙光落在小小白淨的臉蛋上,她睡在椅子上,眼睛毫無焦距的望着前方,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睛是那麼明亮而動人,然而,只有她知道,她的世界,一片漆黑。
可是,風兒那麼溫柔,陽光如此明媚,小小用記憶來描繪今天這個美好的日子。
此時,門鈴響起。
她循聲望去,按照記憶力的家裡的擺設,她一步步的走往門口,開了門的同時,燦爛一笑,“夏阿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剛一問,她就後悔了,因爲對方不能說話,是個啞巴。
“夏阿姨,我不是故意的,你進來吧。”
她一個殘疾人想要找到一個願意照顧自己的人真的很難,幸而通過中介,認識了這個阿姨,阿姨不能說話,只是默默的替她幹活,阿姨就是她的眼睛。
然而,站在門口處的陸少爵,看着她燦爛如花的笑容,眼眶不由得紅了。
她看不見了……
看不見他……
他走了進去,發現她家裡沒有多少傢俱,而且每一樣傢俱都擺放的很有條理,他還發現,她無論要走到哪裡,嘴脣都在蠕動,應該是在默默數着要走多少步。
看見這樣的她,他的心裡一陣揪心的疼。
他很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眼看着這個女人把自己當做來幫傭的人,他所有的話哽在心裡,竟然說不出口。
小小走到走廊前,靜靜的坐在那兒,可是沉重的腳步聲卻向她走去,甚至是坐在她的對面,小小蹙眉,“夏阿姨?”
她不幹活,跑來跟自己坐在一起幹什麼?
陸少爵看着她消尖的臉蛋,眼中霧靄迷濛,萬一今天進來的是壞人怎麼辦?
她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
“夏阿姨?”
此時,突然門鈴又響了。
小小疑惑的看向門口,平日裡根本不會有外人來啊。
她正想起來,他便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別動,而他走到門前,看着門口的夏阿姨,他拿出一筆錢,塞到她的手裡,比劃着手語,“這是你的工資,以後不用來了。”
夏阿姨看了眼裡頭的小小,又迷糊的看了手中大把的錢,陸少爵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再度比劃手語:我是她愛人,這些錢,是感謝你幫我照顧她。
年少時的陸少爵,曾經接觸過不能開口說話的殘疾人,便略會一些手語。
夏阿姨好似明白了,點點頭,笑着離開。
“夏阿姨,是誰啊?”
小小朝門口望去,然而卻得不到任何的回答,緊接着,廚房裡響起一陣響聲,小小沒有過多的追究,便倚在睡椅上小睡一會兒。
可她的心裡,總覺得有些莫名的奇怪。
就感覺,好像他在自己身邊。
小小苦笑,他又怎麼會找到自己身邊來。
她一定是因爲太想他了,便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須臾後,廚房裡飄出一陣香氣,勾起她的食慾。
陸少爵出來,小小朝餐桌走去,坐在桌前,好心情的聞了一下,“好香。”
“夏阿姨,你的廚技越來越好咯。”
小小忍不住誇讚一句,他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的幸福的笑臉,陰霾而沉重的心情也不免一掃而空,他夾菜到她的碗裡,小小立即笑着道謝,“謝謝。”
她嚐了一口,那味道……
那味道竟然有幾分熟悉,是她記憶中想念的味道。
不由得,眼眶溼了。
她想起了那個早餐,他親自爲她下廚……
那時候,她恨死了他對自己那麼好,可如今,她卻開始懷念,哪怕最後一次也好,只要她能夠再吃到他爲她做的飯,她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察覺到她在嘆氣,陸少爵深深的凝着她,薄脣緊抿着。
如果這個時候,他開口說話,或者告訴她,自己就在她面前,這個傻女人會不會又跑掉?
…… …… ……
相處一整天,陸少爵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深夜,她坐在那兒,手裡摩挲着他們的結婚照,她明明是捨不得,卻要離開。
陸少爵走到浴室裡,點燃香菸,惆悵的抽着。
浴室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小小皺眉,夏阿姨都已經走了,怎麼會有動靜?
她憑着記憶中的位置,走向浴室。
卻不料,她走的途中,憑空多了一個椅子。
小小沒料到這裡會有阻礙物,一下子就被椅子絆倒,只聞砰的一聲,她摔在地上,膝蓋生生的疼。
聽聞裡頭的動靜,陸少爵趕緊出來,見她倒在地上,他不假思索的上前,攙扶起她。
該死!
他剛纔既然將椅子放在這兒,忘了放回原處。
濃重的煙味撲鼻而來,這是濃度較高的香菸,是陸少爵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