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諾的話不無道理,語嫣不是一般的孩子,而是身帶着重病的孩子,她如果突然發生什麼事情,身邊有他這個權威的醫生在,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般,讓她安心,小小沒再拒絕,感激的揚起嘴角,“謝謝你,江醫生。”
她的眼睛裡噙着笑意,波光粼粼,讓江一諾的心微微一顫,他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這樣荒謬的想法,可爲何,他卻想要多看她幾眼?
何況,她還是有夫之婦。
江一諾提醒着自己,他有自己的原則,就是不動有夫之婦,明知道沒有結果的事情,他便不會放入太多的心血去投入。
何況,他要什麼,他一向都明白。
回到家時,不遠處便看見熟悉的車子停在樓下,她走上前,發現陸少爵竟然在車裡睡着了。
語嫣這時興奮的要叫他,幸而被小小及時捂住嘴巴。
“噓,別吵叔叔睡覺,語嫣,先上去,聽話。”
“那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馬上就回。”
語嫣走後,她敲了敲車窗,裡頭的人這才微皺眉頭,轉醒,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她,滑下車窗,他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你不是有鑰匙嗎?怎麼沒上去睡?”
陸少爵揉了揉太陽穴,推開車門,“我一會還有事情,語嫣怎麼樣了?”
他已經聽一諾說了語嫣的病情,他凌晨三點有航班要出差,卻還是放心不下,親自過來看看。
小小低垂下頭,“醫生說,要再生一個孩子來救語嫣。”
再生一個孩子?
他皺眉,“跟語嫣的爸爸?”
聞言,她苦笑,笑容裡道不盡的酸澀與苦楚,讓他看着揪心。
他拉她入懷裡,感受到她微涼的身子,皺眉訓道,“蘇小小,你多大了,天冷了不懂多穿點嗎?”
每次抱着她冰冷的身子,他總感覺沒有溫度。
他抱緊她,“語嫣的爸爸呢?你爲什麼會自己帶着她?”他從來沒有問過這些,今天,他卻突然很想知道,是哪個男人讓她付出這麼多,願意搭上自己的幸福,搭上自己的青春,只守在他們的孩子身邊。
眼淚從眼眶裡跌出,她的心揪了起來,只是一味的搖頭,默不作聲……
那段回憶,是她最不想要揭開的疤痕,全世界只有媽媽知道她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晚從酒店逃跑後,她一回到家裡就躲在被子裡哭到天亮,第二天媽媽看見她渾身的吻痕,不由分說便是一頓狠打,直到她說出自己的遭遇……
可是,媽媽害怕流言蜚語,終究是將苦水往自個肚子裡咽下去,他們就算要告那個男人,也沒有資金……
她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跟那個男人有任何的關聯,卻想不到,語嫣的病竟然牽扯到那個男人的身上!只要一想到這些,蘇小小就覺得頭疼欲裂。
陸少爵沒有再逼問,他隱隱可以感覺到她的身子在顫抖,不是因爲冷的緣故,是從心底發出來一種哀慟……
此時,遠處停放着一輛蘭博基尼敞篷跑車。
坐在車裡的男人,手指有節奏的敲在方向盤上,卻沒有聲音,深邃的黑瞳緊盯着前方的人影,薄脣緊抿着沒有一絲弧度。
而副座位置上,擺放着一束淡黃色的雛菊花。
他只是偶然經過路邊的花店,看見雛菊便想起她,就不由自主的過來了,卻沒想到會看見這樣的一幕。
原來,她和陸少爵的關係真的不簡單。
突然,一竄鈴聲乍響,拉回了閔譯辰的思緒,他戴上藍牙,裡頭傳來閔父的聲音,“不是說馬上到家了嗎?怎麼還沒有回來?”
好看的濃眉皺起,“還有幾分鐘。”
“你快點!全家人都在等你回來吃飯!你小子……”
不等對方說完,他便掐斷了電話,迅速掉轉車頭,急速離開。
閔家的別墅大廳內,富麗堂皇,光彩明亮。
還沒走進,便先聞裡頭的笑聲。
帶着幾分疑惑,閔譯辰邁步進去,心裡總有種莫名的感覺,從房間裡傳出的笑聲,是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又像是從記憶的匣子裡跑出來的。
當他站在門口,看見聲音的主人時,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只見一個長卷頭髮的女孩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臉上溢滿了甜甜的笑容,黑亮的眼睛如一汪清泉,清澈而明亮……
他保證,自己沒有見過她!
閔父站了起來,“杵在那裡幹什麼!快過來,跟你的鐘伯父打聲招呼!”
閔譯辰走近,向一旁的帶着慈笑的男人禮貌的伸出手,“鍾伯父。”
“哈哈,譯辰到底是變了啊,這麼多年沒見了,越來越成熟,有魄力了!”
鍾偉祥開心的誇讚着,並上下打量着他。
“爸爸,你以前見譯辰哥的時候,他才十幾歲,現在過去這麼多年,當然會變啊!”一旁的女孩湊上前,說着。
爸爸?
閔譯辰着實愣了一下,再度將目光落在這個看上去嬌弱的女孩身上,她就是鍾可愛?那個肥肥胖胖,總跟在他屁股後面的跟屁蟲?
嘴角抽搐了幾下,臉上全是難以置信,他寧願相信,鍾偉祥還有個私生女!
鍾可愛嫣然一笑,“譯辰哥想必是不認識我了吧?看你這麼陌生的眼神。”
脣邊雖然漾着滿滿的笑容,心裡卻好失落好失落,他果真是忘記了她,不留一絲餘地。
他禮貌的笑了笑,並沒有否認。
一餐飯下來,都是雙方的父母詢問着各自子女最近的情況,就像在做底細調查一般,閔譯辰很快就聽出了其中的意思,放下碗筷,“不好意思,我公司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鍾伯父您慢用。”
言畢,便起身走向樓上,惹得閔斯名不悅的吼他,“臭小子,你跟我站住!”
“哎呀,他公司有事要離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那麼大聲的吼兒子幹什麼!”梅若棠在一旁勸着,她豈能不知道兒子心裡想的什麼。
“有什麼事情這麼急,飯沒吃完就要走!”
閔父雖然坐了下來,火氣卻沒有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