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長廊上男人的身影卻是躊躇的站在醫生辦公室的門外,他不敢進去,他怕從裡面聽到讓他崩潰的消息,最終他還是伸手打開了門。
只見偌大的一個辦公室裡,只有Spier和秦天琪兩個人坐在裡面,他們面色悲喜交加的看着他,“洛川,你先過來。”
白洛川腳步沉重的走到他們的面前,一夜的宿醉讓他的頭劇烈的疼痛着,Spier見他蒼白的臉色,不由得輕輕一嘆,倒了一杯熱水給他,“以後不要喝這麼多酒。”
男人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冰涼的手涌現出一股暖流,“Spier,你老實告訴我,依依她到底怎麼了。”
辦公室內是醫院特有的刺鼻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只是此刻的時間彷彿凍結一般,只有杯子裡的熱氣正騰騰冒着。
Spier沉默了許久,纔開口說道,“洛川,如果依依忘記了一切,你會怎麼辦?”
白洛川怔愣的看着她,不懂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轉而就是一陣苦笑,“如果她忘記了這一切,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我會帶她離開這裡,去很遠的地方。”
Spier雙眸帶着複雜的看向他,“那恭喜你,可以開始準備離開的機票了。”她的心底是複雜的,作爲一個醫生她必須要有醫德,但是作爲詩情的姑媽卻又是一陣憤怒。
男人聞言之後愣住了,頓了好久纔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她失憶了?”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麼今天一早起來就失憶了?
Spier微微點了點頭,“她是失憶,但是我們並不知道她是一時還是一世的,她已經將她從出生到現在的記憶都沒有了。”
白洛川臉色因爲這句話而白了幾分,嘴脣顫抖的問出,“那這樣對她有什麼影響麼?昨天不是還好好的,爲什麼今天就失憶了?”
Spier嘆口氣說道,“這是因爲人類有一種逃避心態,自然而然就會封閉自己的思想,這也許是因爲生活中的刺激或者
打擊纔會有的,不過像她這樣全部失憶還是少數的。”
大部分人都是因爲刺激而選擇性失憶,她卻是全部失憶,也許是因爲她對整個人生都失去了信心吧。
秦天琪看着眼前低垂着頭不說話的男人,伸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洛川,你想要告訴她所有一切麼?”
今天早上他本是想去看看她的,沒想到打開門之後,牀榻上坐着的女人正疑惑的看着他,問他是誰,這裡是哪裡,而她有是誰。
他看出她並不是假裝的,這才讓他發現事情的嚴重性,纔會急急忙忙的叫白洛川回來。
白洛川聞言之後,雙肩輕輕一陣輕顫,轉而擡起頭雙眸閃過一絲堅定,“不,那些痛苦的事,她忘了也許是最好的。”
他不由得想起昨天秦天祿曾經說過的重新開始,這也許就是一個讓他們重新開始的一個契機。
秦天琪自然知道他會這麼說,微微皺了皺眉,“洛川,你要想明白,如果讓她記起以前的事,對她來說可能是第二次打擊。”
男人站起身帶着以往的霸氣凌然,聲音帶着不容拒絕的堅定,“我不會讓她有想起來的機會,我希望你們都可以瞞着她,不要告訴她,等她的身體穩定了,我就帶她離開。”
遠離這個物是人非的地方,也是對她永遠不會記起的一個保障。
Spier卻是沉默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洛川,這種失憶並不能說是永久的,保不準她幾年之後就會記起來,到時候你應該怎麼辦?”
男人高大的身影輕輕顫了顫,雙手緊緊握着,“我要賭,用這幾年來賭一生。”說完,便離開了辦公室。
他要用這幾年空白的記憶來留住她的一生,賭她會再次愛上他。
病房內雪白的牆面上有着陽光的影子,女人伸出白皙的手指觸摸着溫暖的陽光,然而卻是觸手一片冰冷,讓她的身子微微輕顫着。
房門輕輕打開了,男人穿着灰色的休閒
服站在她的面前,溫柔的看着她,“依依,你還記得我麼?”
他看着她純潔的黑眸,不由得心底輕顫,他在裡面並沒有看到一絲恨意,卻也是陌生的。
凌依依看着眼前無關如同大師手筆下最完美的作品,深邃的雙眸之中的綿綿情意讓她臉紅心跳,然而這個人對她來說卻是陌生的,“抱歉,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男人不由得一陣失落,卻也有着淡淡的喜悅,忘記那些痛苦的事,也許真的不是一件壞事。
凌依依看着他低垂着的頭,以爲他是在失落,不由得開口問道,“你對於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麼?”他會是她的親人,還是...愛人呢?
白洛川微微閉了閉雙眸,再次睜開的時候,只有滿目的溫柔情意,他走到她的面前,輕聲說道,“我是你的未婚夫,兩個月之後就是我們的婚禮,你還記得麼?”
女人雙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想要記起那些事,卻是一陣頭疼,似乎有什麼阻止她想起一切,“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白洛川看着她痛苦的模樣,不由得伸手輕輕抱着她,柔聲說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他自私的希望她永遠都不要想起來了。
女人靠在他的懷中不自在的動了動,面色紅潤的看着他,“你是我的未婚夫麼?”
白洛川垂頭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輕輕鬆了手,心口卻是一陣刺痛,“我是你的未婚夫。”
女人看出了他的受傷,柔柔的笑着,“抱歉,我會努力想起你是誰的,只是現在你能說說我們之間的事麼?我爲什麼會在醫院?而我又是誰?”
現在她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只有他是她的未婚夫,其他的一無所知。
當她醒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個帶着眼鏡溫文儒雅的男人,然而他卻在她問出這一連串問題的時候逃跑了,之後就有一個面色沉重的女醫生來問了她很多問題。
而她卻一個也不記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