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破破爛爛的板凳,安凌沒有絲毫猶豫便坐了上去,可她差點摔倒,幸好楚墨安接住了她。
她尷尬的站起來,看着楚墨安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忍不住癟癟嘴。
楚墨安局部的站在一旁,他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安凌將自己口袋裡的手帕拿出來墊在凳子上,然後瞥了他一眼。
見狀,楚墨安滿心歡喜的坐下來,原來她一直都記得自己有輕微的潔癖,他沒想到自己還沒說什麼,她就全部都懂。
“你別這樣看着我,我只不過是覺得你這樣的大老闆,應該都比較講究。”
她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看着她急於跟自己撇清關係,他覺得有些好笑,過了這麼久,她還是傻乎乎的。
在老婦人做飯的時候,安凌忍不住去幫忙,給柴火竈添加柴火,可是她搗鼓了半天,火卻越來越越小。
“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柴火有問題。”
安凌一臉鬱悶的擡起頭,她的臉都是草木灰,已經成了一隻小花貓。
“你過去坐着,我來。”楚墨安溫柔的擦了擦她臉上的灰塵,然後像模像樣的坐下來添柴火。
安凌本來還在等着看他的笑話,可沒想到小火苗在他的捯飭下越來越旺。
“你怎麼會這項技能?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安凌感覺自己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一臉的驚訝。
“我會的東西多了去了,你自己不去發現,怪得了誰。”他挑挑眉,鄙視的看了她一眼。
安凌被他氣的夠嗆,可是自己又說不過他,只能任由他“欺負”自己。
看着他們兩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老婦人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你們小兩口,像極了我跟我老伴年輕時的樣子,你們一定很幸福吧,可要好好珍惜對方纔行,遇到一個合適的人不容易。”
小兩口?安凌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的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誰跟他是小兩口?
她絕不承認。
“大娘,我跟他……”
“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嫌棄她的。”
安凌還沒說完話,就被楚墨安搶先一步,他這樣一說,不就更加確定了他們兩的關係嗎?
在這一刻,安凌突然發現他真的好腹黑,竟然先斬後奏。
吃飯的時候,楚墨安一直沒動筷子,老夫婦兩熱情的給他夾菜,不一會兒,他碗裡的東西就越來越多,安凌都替他着急。
“來來來,我幫你吃。”安凌知道楚墨安挑食,爲了不讓老夫婦兩覺得他嫌棄他們,安凌便去夾他碗裡的菜。
看她處處爲自己着想,楚墨安的心裡暖暖的。
吃完飯以後,安凌也沒能等到朱芳回家。
眼看着太陽下山,天色漸晚,他們兩必須儘快下山,要不然天黑了不好走路。
這次是專門來找朱芳作證人的,可卻撲了個空,安凌心有不甘,決定再等等。
“就算她回來了,難道你要當着他們的面帶她離開?”楚墨安看了看一旁佝僂着腰的老夫婦,有些心疼。
安凌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鼻子也微微發酸。
是啊,就算朱芳真的回來了,難不成自己還能當着老夫婦的面,說出那些不好的事來嗎?
不行,老夫婦是無辜的,他們女兒犯下的錯不應該由他們來承擔。
所以思來想去,安凌準備另闢蹊徑,她就不信救不出來肖安。
跟村子裡的人道別以後,楚墨安就跟安凌原路返回。
可是時間一點點過去,夜幕也隨之降臨,沒有路燈,崎嶇不平的山路異常難走,哪怕兩人手裡拿着手電筒,也有些看不清。
他們兩走了大半個小時,都沒有走完上路,安凌擡頭看向頭頂的月亮,再看看四周黑漆漆一片,她心裡微微發怵。
一陣風吹來,吹的樹葉沙沙作響,安凌嚇得尖叫出聲。
她以前膽子大,晚上到處跑都沒事,可是近幾年越來越膽小,一有風吹草動就心裡很慌。
“別怕,有我在。”楚墨安上前牽着她的手,然後帶着她慢慢下山。
安凌剛開始有些抗拒,可最後也就習慣了。
不知道爲什麼,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裡的那一刻,安凌似乎瞬間有了安全感。
此時此刻,周遭一切聲音都沒了,她的眼裡只看得見他。
走着走着,兩個人就聽到了打雷的聲音,不遠處的天空還劃過一道閃亮的閃電,安凌嚇得捏緊了楚墨安的手。
他們兩儘管走的很快,可是還是趕不上雨落下來的速度。
很快,傾盆大雨一瀉而下,兩個人瞬間淋成了落湯雞。
“我們得加快腳步了。”楚墨安握緊她的手,帶着她加速往前走。
可本就彎曲的小路,在雨水的沖刷下變得泥濘不堪,安凌每走一步都在打滑。
就在她憂心忡忡的時候,她一不小心踩到了路邊的一個石塊,然後整個人都摔了出去。
楚墨安不顧一切的撲過去,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着安凌摔到了田坎下。
“安凌,你沒事吧。”
他着急的跳下去,然後將她抱在懷裡。
冰冷的雨點無情的打在他的臉上,可他卻毫無知覺,滿腦子都在擔心她。
“我腳崴了。”安凌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說到。
在美國,自己餓一頓飽一頓的時候沒有哭過,自己露宿街頭的時候沒有哭過,可現在只不過是崴了腳便哭成了淚人。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安凌在心裡想着。
可她不知道的是,無論多麼堅強獨立的人,在自己最愛的人的面前,永遠都是小鳥依人的。
“傻子。”
楚墨安嘴裡罵她,可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然後將她抱起來離開。
“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山路打滑,一個人走路都很困難,你抱着我怎麼走。”
安凌一臉無語,他要是抱着自己走,估計兩個人都得摔倒,她崴了的腳豈不是又要造成二次傷害?
“不要說話。”楚墨安黑着臉,語氣十分低沉。
安凌嚇得立馬閉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兇什麼兇?
她又不是故意摔倒的,安凌在心裡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