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個水珠一路向下的,還有凌顥初的目光。
看着透明的水珠流淌過薄心涼的脖頸、鎖骨,最後滑進了白色的衣襟裡,凌顥初感覺有火氣在不斷上串,眸光也暗沉了不少。
感覺到凌顥初的異樣,薄心涼匆忙向後退,一動就碰上了冰涼的牀頭。
“別動。”凌顥初沉聲說,“你乖一點。”
她一直都很乖好不好?是眼前的凌顥初容易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吧?
可既然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薄心涼就壯着膽子問了一句,“凌顥初,你不生氣了吧?”
“你覺得呢?”凌顥初不答反問,拿起薄心涼的一縷頭髮,放在手心裡細細把玩,“你覺得我現在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我怎麼知道你?!
薄心涼在心底咆哮着,可臉上卻還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繼續可憐兮兮的拉着凌顥初的袖子。
“凌顥初,我喜歡你呢,可喜歡可喜歡,你是我喜歡的男人,小暖是我的親人,你怎麼能吃她的醋呢?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翻篇吧。”
吃醋?
凌顥初皺眉,今天的事情,薄心涼想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這個丫頭不知道,他在意的不是她對石小暖的好,而是薄心涼今天可以爲了石小暖而放棄他,明天就依然會這樣做。
僅僅是和石小暖比起來,他就已經被放到了後面,那要是哪天,他和薄心涼的母親同時掉到河裡,薄心涼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救母親,然後把他拋到腦後。
在他眼裡,薄心涼高於一切,可在薄心涼眼裡,他要排在很多人和事的後面。
他只是覺得不公平,所以有些不甘心,僅此而已,沒別的了。
半天沒有等到凌顥初的回答,薄心涼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該不會真的要她獻身才能消氣吧?那也太不值當了點!
“凌顥初。”薄心涼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和小暖不一樣,你不僅有我,還有家人,還有公司,甚至還有一堆追求者。可小暖身邊只有我這麼一個人可以分擔,所以你就不要介意了。”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石小暖身邊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你就不會這麼事事爲她緊張了?”凌顥初揪出了薄心涼話裡的關鍵所在。
“按照正常情況來講,是這樣的。”薄心涼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可還是順着凌顥初的話說了下去。
“石小暖的孤兒,所以她的依靠,不可能是父母親人,只能是男人,對不對?”凌顥初繼續循循善誘着。
“對啊,可是小暖身邊現在……”
“你覺得斜陽怎麼樣?”凌顥初打斷了她的話。
“還算不錯,有長相,有事業,最重要的是對小暖還算不錯,可這兩個人都缺根筋,怎麼辦?”薄心涼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這些就不用你來操心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姻緣。”凌顥初掀開被子,躺到了薄心涼的身邊,“早點休息吧。”
“嗯。”薄心涼習慣性的應了一聲,然後就反應過來,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
“那個……既然你已經不生氣了,我還是回我自己的房間睡覺吧。”
在凌顥初的臥室,和他共度一夜,實在是一件危險係數很高的事情,她還是不要嘗試的好。
“今天是你自己主動走進我房間的,不是我強迫你的。”凌顥初沉聲說。
“我知道啊,所以我現在也要主動離開了,你不要攔我!”薄心涼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遲了。”凌顥初緊緊將薄心涼圈在懷裡,“你現在躺在這裡,我可以保證我什麼都不做,你要是繼續增長下去,我就什麼也保證不了了。”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
薄心涼會嚇的動也不敢動,身體都是僵硬的。
“乖。”凌顥初吻了吻薄心涼的額頭,“睡吧,我說到做到。”
他是很想要,可是薄心涼還不願意,誰讓他捨不得強迫她呢?只能就這樣了。
上半夜的時候,薄心涼根本不敢睡,可是很快她就發現,凌顥初真的是說到做到,就連不安分的動手動腳都沒有,只是抱着她睡覺而已。
戒心漸漸放下,薄心涼的瞌睡蟲跑了上來,額頭在凌顥初的胸膛上蹭了蹭,睡了。
其實薄心涼也不是完全不願意,只是她覺得,她是第一次,怎麼也要鄭重一點,天時地利人和都要有,怎麼能這麼倉促的就把自己託付出去呢?
直到薄心涼睡着了,凌顥初才睜開眼睛,低頭在薄心涼的脣瓣上親了又親。
“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你的心甘情願呢?”
第二天薄心涼醒來的時候,凌顥初已經在樓下吃早飯了,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剛剛七點。
打了個哈欠,薄心涼正想去浴室洗漱,一掀開被子,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好像不是她的房間。
昨天晚上的事前涌入腦海,薄心涼敲了敲額頭,這一擡手的功夫,忽然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昨晚睡覺的時候,穿的好像不是這件衣服,這軟棉寬鬆的睡衣,是誰給她換上的?
答案好像只有一個。
狠狠的咬了咬牙,薄心涼有一種腦仁疼的感覺。
她昨天明明是等到凌顥初睡了之後才睡下的,怎麼就能被人換的衣服,還不知道呢?
“扣扣。”
房門被人象徵性的敲了幾下,凌顥初也沒有等薄心涼說話,直接推開門就進來了。
“我估計着你也快醒了,下來吃飯吧。”
“知道了。”薄心涼應了一聲,用力關上了浴室門,進去洗臉了。
早餐是一如既往的豐盛,薄心涼慢條斯理的喝着粥,坐在她身旁的凌顥初卻是早已經吃過了飯,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看的她有一種心裡發毛的感覺。
“你幹嗎?”薄心涼終於是放下了碗筷。
“昨天沒能回去吃飯,三天後再跟我回去一趟吧,這次不能再有任何狀況出現了,知道嗎?”說到了最後,凌顥初的語氣有些強硬。
“不是說很難約到你的父母嗎?怎麼三天後就又要去了?”薄心涼小聲嘟囔着。
“你還有意見了?嗯?”凌顥初的語調微微上揚。
“我哪有,你又想多了。”薄心涼笑容有些討好的意味,眉眉眼眼都變得彎彎的。
“乖。”凌顥初言簡意賅的說,伸出手在薄心涼的發頂上揉了揉,把她剛剛梳好的頭髮又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