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德擺了擺手,那個替身就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從現在開始,我所有的工作,都由你來接手,所有的會議,都由剛剛的替身來開視頻,你在一旁協助,處理不了的事情就留下,等我回來再處理,切記不可以去尋求任何人的幫助。”
凌灝初後面說的一大堆,陳德都忽略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凌灝初剛剛說的時間點上。
“少爺你現在就要去營救少夫人麼?”
陳德看了看時間,剛剛凌晨兩點半。
“現在不去,難道要給邵子恩更多的反應時間麼?”
一提起邵子恩的名字,凌灝初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周身的氣場不怒自威,只是皺了皺眉就叫人膽寒。
邵子恩這次的所作所爲,真的是觸碰到了凌灝初的逆鱗。
“少爺打算帶多少保鏢去營救少夫人?”
“一個都不帶。”凌灝初勾起脣角冷笑了一聲。
如果那些保鏢有用,那薄心涼也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人強行帶走了。
“少爺打算單槍匹馬一個去救人?”陳德大驚失色,“這可使不得,萬一有什麼意外,這後果是我們誰都承受不起的!”
“誰告訴你我要一個人去了?難道除了那些保鏢,我就沒有其他勢力可以動用了麼?”
凌灝初有些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看來陳德果然是年紀大了,聒噪而囉嗦。
“其他的勢力?”陳德低頭思索了一會,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
“少爺要動用政界的勢力,直接用士兵將島嶼圍剿?”
凌灝初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經是默認了。
陳德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
官商勾結、官官相護,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東西,更可況凌灝初身邊還有自己的親叔叔在虎視眈眈,那可是一個政界高官。
一旦凌灝初以一個平民的身份動用軍隊,那事情必然是紙包不住火,早晚會弄得盡人皆知。
有些事情,暗地裡操縱是一回事,擺到明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個可以掌控軍隊的商人,容不下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動用軍隊的弊端實在太多,凌灝初不會不知道,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這個選擇。
即使照顧了凌灝初二十幾年,陳德也沒有想到,這個殺伐果斷的男人一旦動了心,會是這麼的瘋狂。
無聲的嘆了口氣,陳德知道,一旦凌灝初做了決定,無論誰來勸阻都是沒用的,所以他也就只說了一句“我去安排。”
“不用了。”凌灝初出聲阻止了他要離去的腳步,“我親自安排。”
他等不及了,他會被誰針對,會給誰留下藉口,又會被誰所不能容忍,這些都不重要。
他只要見到平安無事的薄心涼。
——
興許是花姐的話起了作用,薄心涼最近在島嶼上的日子好過了不少,邵子恩更是沒有對她做出任何侵犯性的舉動。
如果沒有聽到那晚邵子恩和花姐的對話,薄心涼此時見到邵子恩的突然轉變,心裡除了驚悚肯定還是驚悚。
柔情攻勢。
薄心涼不知道邵子恩向她示好時心裡是什麼感受,她只知道,邵子恩的這個決定,給了她一個對外通風報信的機會。
花姐和邵子恩每天早上五點半都會出去一趟,然後六點半回來,分秒不差。
最重要的是,在此期間,他們不拿任何的通訊儀器,包括手機。
剛開始的時候,薄心涼還以爲他們是在試探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給她看到這麼大的一個破綻呢?
可就在昨天早上,薄心涼假裝睡熟,悄悄跟上了邵子恩,見到了她意料之外的一幕。
花姐在虐打邵子恩!
平日裡的花姐那麼平易近人,邵子恩那麼強勢霸道,誰也沒有料想到,他們會每天雷打不動的在這裡,一個施暴,一個受刑。
每用棒子抽打邵子恩一下,花姐就會問一句:“你記住凌家帶給你的仇恨了麼?”
“記住了!”
“你知道該怎麼報復凌家人麼?”
“我知道!”
“你知道我要到什麼時候纔會停止這每天一次的毒打麼?”
“在我搬倒凌家之後!”
驚恐的捂住嘴巴,薄心涼拼命的壓制住自己的想要驚呼出聲的衝動。
即便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薄心涼也能看到邵子恩由於忍耐而突起的青筋,他每說一句話,臉色就慘白一分,彷彿下一刻就會由於承受不住而嘔出一口鮮血來。
這種程度的毆打,即使是她在薄家的時候,都沒有經歷過,更不要說是每天一次,一次持續將近一小時了。
花姐是有多恨凌家人,纔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這樣的毒手?
眼看就要六點了,薄心涼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匆忙離開,裝作若無其事的躺回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到了六點半,邵子恩准時回來,一如既往的叫她起牀吃完飯。
“知道了。”薄心涼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不肯睜眼看邵子恩慘白的面孔。
在薄家生活十幾年,薄心涼把如何僞裝自己的本事練了個十足的火候,整整一天的時間,邵子恩硬是沒有發現薄心涼的不對勁。
現在,又要五點半了。
爲了等待這個時間,薄心涼一夜沒有閤眼,終於是被她等到了。
聽着邵子恩悉悉索索穿衣洗漱的聲音,薄心涼放在被子裡雙手悄悄攥成拳頭,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洗漱完畢,邵子恩做到薄心涼牀邊,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等你睡醒了,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要去哪裡?
薄心涼心底的疑惑一連串,身子卻是僵硬着動也不敢動,直到邵子恩走遠了,這才睜開眼睛鬆了一口氣。
邵子恩在臨走前已經把手機鎖在抽屜裡了,可這種鎖非常簡單,只要用髮卡輕輕一挑就能打開。
大概是沒想到在這裡有人敢偷他的東西,所以才這麼不設防。
至於邵子恩手機屏幕上的鎖,薄心涼早在遊艇上就探查清楚了。
迅速撥通了石小暖的電話,響了半天卻沒有人接,應該是還在睡覺。
就在手機即將自動掛斷的時候,石小暖終於接電話了,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誰啊?”
“是我,薄心涼。”
聽到這五個字,石小暖所有的瞌睡蟲都消失不見了,當場尖叫了一聲。
“心涼,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