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覺得好累,她也知道凌顥初是真的有苦衷,可是她心裡就是不痛快。
欺騙就是欺騙,找了再多的藉口,也只能算是善意的謊言。
更何況凌顥初撒的這個謊,薄心涼實在是接受無力,如果不是還有愛情,如果不是爲了寶寶,她怎麼可能這麼風平浪靜?
“累了就去休息,我帶你回房間。”凌顥初不由分說的抱起薄心涼。
因爲懷孕,薄心涼重了很多,不像當初懷着凌伯赫的時候,除了肚子以外,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瘦的跟個紙片人一樣。
幸好孩子生下來無比的健康,要不然薄心涼肯定要後悔死。
“你覺得我重麼?”薄心涼突然問。
“你?重?”凌顥初挑眉,“我覺得這個字永遠也不會跟你搭邊了,從前你靠在我懷裡像一隻貓咪,現在最多算一隻圓滾滾的貓咪。”
薄心涼:“……”她低估這個男人了。
虧得她看到自己三位數的體重之後痛心疾首了那麼久,凌顥初居然什麼感覺都沒有,真是神奇。
將薄心涼輕輕柔柔的放在牀上,凌顥初細緻的替她蓋上被子,然後將自己的枕頭拿下來,自顧自的打了個地鋪。
打地鋪……
薄心涼捂住眼睛,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你在幹嘛?我是叫你去書房睡,沒有叫你打地鋪啊。”薄心涼依舊捂着眼睛,死過不肯睜開眼睛。
“我捨不得離開你,你也捨不得離開我,所以就這樣吧。”凌顥初將手背墊在下巴上,歪頭看着薄心涼。
又在賣萌……
薄心涼突然有了一種大耳刮子扇在凌顥初臉上的衝動。
這男人簡直就是湊表臉!
“你願意打地鋪就打地鋪吧,我不說話了,我要休息。”薄心涼閉上眼睛躺進了被子裡,睫毛上下顫抖了幾下。
“你睡吧,我想自言自語幾句。”
薄心涼:“……”
想解釋就直說,還自言自語幾句,不就是怕她不肯聽麼,這男人真是夠沒勁的。
“我喜歡你,只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次開始就喜歡,可就像爸被逼無奈和自己的初戀分手,當時的我,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可你太美好了,我怕我等不起,所以我安排了你的代孕,我想用一個孩子來綁住你,是不是很笨?”
生下凌伯赫的原因,竟然只是爲了綁住她麼……
薄心涼睫毛剋制不住的顫抖了幾下。
因爲這樣一個理由誕生在這個世界上,這對凌伯赫來講,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那安雲清呢?”薄心涼最終還是開口問了,聲音有些沙啞。
“她是凌家完美兒媳婦的標準模樣,所以我選擇和她交往,是爲了瞞住家族的人,是爲了給伯赫一個合理的出路。
可從一開始,我們就事先說好了,誰也不愛誰,誰也不耽誤誰,我付報酬,她做工作,事情結束了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凌顥初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角。
他當時一門心思撲在薄心涼的身上,根本什麼都注意不到,他沒有發現安雲清喜歡他,也沒有發現邵子恩喜歡安雲清,天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薄心涼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女人對男人的感情,真的那麼難被發現麼?
凌顥初沒有理會蘇允諾對他的喜歡,也沒有發現安雲清對他的喜歡,這樣的行事風格都快要把薄心涼給蠢哭了。
“陷入愛情的男人的很蠢笨的,我的情商都被你給拉低了。”凌顥初一本正經的解釋着。
薄心涼:“……你還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哈。”
“要臉泡不到妞,這是鮮血淋漓的教訓,我一定要記住,我還要好好的教育伯赫,以後追媳婦的時候一定要再不要臉一點。”
“泥奏凱!”
脣角向上勾起一個弧度,凌顥初掀開被子摸了摸薄心涼的肚子,順勢躺了進去,“乖,氣到寶寶就不好了。”
“誰讓你上來的?下去!”薄心涼有一種把凌顥初踢下去的衝動。
可凌顥初卻像是提前看出了薄心涼的想法一樣,長腿直接壓在了薄心涼的腿上,整個人都靠在薄心涼的身邊,明明是高大的身材,愣是弄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我捨不得叫你獨守空閨,所以就自行爬上來了,我知道我善解人意,你別太開心就好了。”
薄心涼:“……”
這男人又一次的無敵了。
“你想上來就上來吧,正好我缺一個暖牀的,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好了。”
“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凌顥初也不覺得薄心涼是在用話膈應他,抱着薄心涼的力度越來越大了。
可是兩個人就這麼依偎在一起,結果卻是誰也睡不着,一個看着天花板,另一個專注的看着另一個的側臉,把自己傾盡的溫柔都寫在了臉上。
“心涼,我們好好的。”凌顥初輕聲說,“我們在一起的歷程太艱辛了,沒有人會比你我更加清楚,我們之間經歷了多少的磨難,怎麼能輕易分開。”
一顆眼淚忽然順着眼角掉了下去,直接沒入了鬢角中。
薄心涼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頭看着凌顥初,眼底有些迷濛不清的霧氣。
“我不會和你分開的,你敢在這個時候跟我把實話都說出來,不就是因爲你很確定,我不會擔待着讓孩子出事的危險,和你大動干戈麼?你的預估很正確,你已經贏了,再加上爸媽的幫助,我是不會走的。”
凌廣林和顧冰,雖然看上去是在處處針對凌顥初,實際上就是在爲薄心涼出氣而已,如果能用這麼簡單的方式把他們之間的矛盾化解了,何樂而不爲呢?
而凌顥初也是看出了這一點,這段時間的表現可以用任勞任怨來形容,讓人挑不出一點的錯處。
凌顥初,你就是一個小婊砸!而且還是心機婊!
“爸媽也是希望我們好,像你這麼優秀的兒媳婦,錯過了就沒有了,他們可比我看的還要緊。”凌顥初攏了攏薄心涼的秀髮,笑了。
在婚姻生活裡,老人家的作用還真是不能忽視。
“可是凌顥初,我只能原諒你這麼一次!”薄心涼說着,忽然用力的拉住了凌顥初的衣領,“你必須要跟我保證,你絕對不會欺騙隱瞞我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