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斯給貝螢夏的手機裝竊聽器,是爲的什麼而裝這個東西,相信在場之人心中都明白。
這旁,嚴言暗歎一口氣。
他將手機的電池板那些又再重新裝回去,同時,淡淡地對她吩咐。
“這件事,你就裝不知情,相信沈君斯在手機裡找不到竊聽器的時候,也不會敢當面問你。”
聽得這話,貝螢夏沒吭聲,只是,心頭很難受而已。
沈君斯這明顯是懷疑自己了。
夜色深了點後,嚴言和蘇恬靜一起開車送她回來,杜媽連忙過來接人,門口處,貝螢夏高興地朝兩人揮手。
“行了,你們快回去吧。”
車裡,蘇恬靜笑着朝她揮手迴應。
“好,貝貝,拜拜。”
等嚴言兩人走後,貝螢夏纔在杜媽的攙扶下進了屋,沈君斯老早就坐屋內的沙發上了,他看見貝螢夏回來了,視線往這裡看來。
“回來了?”
這旁,貝螢夏眼眸動動,她一直想着剛纔的那件事。
等走到沙發旁的時候,沈君斯主動伸出手,接過了她,杜媽將人交給沈君斯後,也不再打擾兩人,自顧找活兒忙去了。
沙發上,男人伸手過來撥弄貝螢夏的頭髮,將它們全撥到一旁去。
如此,她後面的脖頸就露出來了。
那肌膚上,佈滿了一層小小的汗珠,將一些黑髮都弄溼了,男人看着,不禁開口。
“要是太熱,就把頭髮給紮起來吧。”
聞言,貝螢夏並沒作答,她心中已經猶豫了好幾下,才突然有了決心一般,轉頭看向他。
“沈君斯。”
她先是叫了叫他,男人聽着,只是挑挑眉,沒吭聲,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這旁,貝螢夏暗暗咬脣,視線就定定盯着他的那個方向。
“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話,讓沈君斯心頭突地一跳,他歪了歪頭,明明已經心知肚明,卻就是沒有道破,只是如此問。
“何出此言?”
貝螢夏猜不透他爲什麼要跟自己裝,但,她不想跟他裝,所以,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剛纔在餐廳的時候,嚴言拿過我的手機,然後,他弄開了,在裡頭髮現竊聽器,這個你怎麼說?”
聞言,沈君斯雙眼一眯。
他並沒有先回答貝螢夏的話,而是反問她,語氣有點冷急的那種。
“嚴言是怎樣發現的?”
見他如此問,貝螢夏也不想隱瞞,便一五一十地作答。
“不知道,他沒跟我說,只是突然向我藉手機,然後,就發現了。”
聽得這樣一番話,沈君斯微微沉吟着,似乎在思考什麼,忽然,他身子一個後靠,落回沙發椅背上。
只見他擡手摸了摸左邊的藍耳釘,嘴角更溢出笑容。
看來,嚴言身上帶有反竊聽器的裝置,跟他耳朵上的藍耳釘,是屬同一原理。
就在沈君斯思忖着這些的時候,身旁,貝螢夏已經伸手過來推了推他。
“沈君斯?”
男人應聲看去,一臉懶淡。
看着她那雙黑亮的眼珠,他眼神有些複雜,然後,才終於肯開口。
“竊聽器,的確是我的意思,貝貝,我這
樣做,只是瞭解事情的真相。”
果然,他對她,還是有懷疑的。
而沈君斯,也趁着這個機會,視線定定看着她,追問。
“貝貝,我問你,葉開被人襲擊扔到山頭,這件事,同你有無關係?”
她怔了怔,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的感覺。
倘若承認了,那麼,勢必會牽扯出嚴言和蘇恬靜來,沈君斯或許不會對她怎樣,但,一定會因此遷怒於他們兩人。
想到這層關係,貝螢夏便堅定了心中的立場。
“沒有,我不知道這件事。”
聞言,男人很鄭重地點頭,臉色非常嚴肅。
“好,你說沒有,我就信你!”
他如此的語氣,反而讓她心中惶恐無比,不知怎麼的,貝螢夏有種不好的預感,可,若要說個具體理由,她又說不出而已。
半夜的時候。
兩人已經躺牀上睡着了,貝螢夏一如既往,整個人如同小鳥依人一般縮起來,窩進他的懷中。
沈君斯摟抱着她,睡得深沉。
忽然,就在萬籟俱寂時,一陣突突的聲音傳來,聽着像是燃燒鞭炮的那種聲音,可,沙殼市的市區裡,是不容許燃燒鞭炮的。
這陣吵雜的聲音,並沒吵醒沈君斯。
大約十分鐘後,一通急匆匆的電話纔打來,沈君斯雖然睡得深沉,但,他以往培養的警惕習慣,讓他一有動靜,就能馬上醒來。
男人利眸一下張開,如同亮光劃破夜空一般。
他看了眼貝螢夏,然後,翻了個身,伸手去拿手機,是顧北打來的,深更半夜,不知道顧北這時候打來有什麼事。
“喂?”
那頭,顧北慌急的聲音馬上傳來。
“沈少,不好了,人被劫走了。”
聽到這番話,沈君斯一個順勢坐下,掀開被子就下牀了,朝那旁的衣櫃走去,準備換衣服。
“怎麼回事?”
牀上的貝螢夏迷迷糊糊地醒來,她伸手一摸,見着身旁沒人,又聽到男人的腳步聲往那頭走,不禁看去。
“沈君斯?”
可,沈君斯此時沒空理會她。
貝螢夏只聽得他在那旁跟顧北說着話,還有穿衣服的動靜,語氣聽着還很冷,應該是出了重要的事。
等男人着裝完畢後,他纔回頭看貝螢夏一眼。
“出了點事,我去處理一下。”
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事,不過,只得點點頭,男人便走去了,腳步匆匆,急得很。
沈君斯剛出門沒多久,貝螢夏就聽得外頭的馬路上,傳來警車的特有聲。
“滴嗚、滴嗚……”
帶着讓罪犯害怕的頻律,其實,貝螢夏聽得也挺害怕的。
主要是那個音律的頻律實在太刺耳了。
這時,杜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着敲門聲,顯然很擔心。
“貝小姐,是出了什麼事嗎?剛我看到沈少好像出門了,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有警車聲?”
要問貝螢夏,其實她也不知。
所以,貝螢夏只能朝杜媽搖頭,示意着。
“不知道。”
在一夜的擔心中,第二天早上,沈君斯纔回來,還是一臉疲累,彷彿昨晚奮戰了一晚般。
剛好杜媽端着早餐出來。
一看到沈君斯回來了,杜媽心頭一喜,馬上問出聲。
“沈少,昨晚是出了什麼事嗎?”
然而,男人並沒回答杜媽,他直直朝貝螢夏走去,臉色奇冷,一走到,他徑直在貝螢夏的身旁坐下,視線就冷盯他。
雖然貝螢夏看不到,但,她能感覺到男人的氣息裡透着危險。
見狀,貝螢夏朝他笑笑,心頭也是很擔心他的。
“沈君斯,怎麼了?”
她話音纔剛落,沈君斯就開口,有點打斷她的那種。
“貝貝,你是不是揹着我做了什麼?”
這話讓貝螢夏一怔,她聽不懂,便搖搖頭,實在想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樣說話。
“什麼?”
那旁的杜媽也走過來,好奇得很,感覺沈君斯很反常。
杜媽將手中的食物放下,也順勢開口問。
“沈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昨晚我好像聽到警車聲了。”
可,男人還是沒看杜媽一眼,他彷彿就當杜媽是透明的,那視線,一動不動地盯着貝螢夏看,語氣冷漠。
“何逸被劫走了,昨晚發生槍戰,連警察都出動。”
說到這裡,沈君斯冷笑一聲,莫名含了諷刺。
“貝貝,你聽明白沒有?那個何逸,根本就沒有這麼簡單,他有團伙,所以,纔會有人來增援救他。”
貝螢夏聽得心頭亂糟糟的。
她努力想理清一切的關係,可,心頭實在亂如麻,沈君斯說,何思有團伙,可,何思哪裡來的團伙呢?
要知道,在貝螢夏的心中,何思就是很簡單的一個人。
朋友不雜,都是三觀很正的。
那,沈君斯現在說的團伙,又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槍。
貝螢夏理不清,但,念着何思總算能逃脫沈君離的禁錮了,她心頭卻莫名有些高興,但,她也不敢表露出來,只能裝作一臉淡定。
“逃了也好,沈君斯,你私自囚禁別人,難道就對了麼?”
說着,就這一件事上,她還跟他爭辯起來。
“還有你,先不說何思,沈君斯,就說說你,你同樣有槍,還中過槍傷,我還看見你跟黑勢力的人有牽扯,沈君斯,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男人目前不想同她廢話這個問題。
他只盯着她,臉色冷冷的。
“是不是何思被救出來,你很高興?”
貝螢夏能感覺出他語氣中的冷,她不想跟他吵,乾脆就一個沉默,沈君斯見狀,冷笑一聲,立馬就站起了。
他走去幾步,卻又突然停下,頭,微微側了側,看她。
“昨晚我們死了四個兄弟,一個是有家庭的,孩子今年已經兩歲了,其它三個,雖然沒成家,家中卻有七、八十的年邁老父母,還有兄弟姐妹。”
男人收回視線,走了。
飯桌旁,貝螢夏怔怔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淚水莫名就掉落了而已。
失去親人的那種悲痛,她懂。
貝螢夏不明白沈君斯爲什麼要跟她說這些,或許,在他心中,他覺得這件事,跟她有間接的關係吧。
可,貝螢夏真覺得冤枉,她什麼都不知,就要被人這樣誤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