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西班牙女郎紅着臉端酒過來,羞澀道:“蘇先生,我……我一直想說,我很仰慕你,雖然你有家庭,但我……我還是以能跟您結識,爲此生最大的榮幸……”
一堆政客都在起鬨,將那個女郎往蘇衍懷裡推。
蘇衍淺笑着,半晌,輕輕推開那年輕女孩子的肩膀,拍拍自己身上的皺褶,看着她,道:“你想要死嗎?不想的話,離我遠一點,我看你年輕又漂亮,人生還很長,讓你死在我妻子的裙下,太可惜了,而我,於心不忍。”
說這話的時候,蘇衍眸中閃過一絲不爲人知的傷痛,接着又紳士地淺笑起來。
拍拍那個已經嚇懵了的女孩的胳膊,他淡淡道:“送她回家吧。”
西班牙女郎被人拖着下去了,臉上的血色全無,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跑掉了。
“蘇先生好絕情啊,你的妻子身陷囹圄,你卻只在意你的女兒。”
“當然。女兒是親生的,而一個,連自己母親都下得了手的女人,又值得誰去擔心她呢?”
蘇衍喝着酒,笑着繼續跟一些政界的嫖客推杯換盞了。
接着,在林女士還沒消化完的時候,鏡頭猛地切換——
畫面是地下賭場。
一羣大佬明顯賭得有些累了,開始用幾國語言開始交談,談論最近的大事,最後一個賭注,竟然是關於林女士的。
曾經的那些合作伙伴,甚至對她伸出過橄欖枝的男人,紛紛下注,賭她這條命到底死沒死。
一羣人男人笑得奸邪又狂妄,彷彿根本不是在討論一條人命一樣。
鏡頭再次切換——
那是林家的一些遠房的親戚,在林清徐的獨家院落裡,喝着下午茶,看人表演中國茶道。
視頻就是表演茶道的人偷偷錄的。
“弟媳啊,如果林女士出些什麼事,那臺灣的這些酒莊和地下倉庫,應該就是清徐的了吧?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不去大陸打聽一下具體風聲?”
林清徐夫人抱着剛生的小兒子,輕笑一下,道:“不必打聽,大陸太遠,我跟清徐在臺灣坐鎮就是,她回來的時候不論死活,都一定是元氣大傷的。”
“弟媳真是氣粗了啊,如今連這種話都敢說,前十幾年,不都在林女士面前說,恨不得隱居山林與世無爭嗎?呵呵……”
“你不也是?”林清徐夫人挑眉,看着林清徐的表姐,“那些年,你可是恨不得跪舔她的屎,讓她把林家的地下生意分你百分之一呢。”
表姐倏然黑了臉,喝了口茶,然後擡眸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也告訴我一聲啊。”
林清徐夫人淺笑:“不用我告訴。等着踩她的人,多如繁星呢。”
“啪啦”一聲,林女士手邊的遙控器掉落下來。
她臉色煞白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耳邊嗡嗡的,已沒了聲音。
慕修辭打完了電話,走過來,將遙控器撿起。
林女士冷冷盯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
“尹思俞本身就是蠢,在豪門中還相信丈夫的愛情,毀掉她活該,我爲什麼當初要花費力氣去幫助一個蠢貨呢?”
她鬥不過慕修辭,盡己所能地在激怒他嘲諷他。
還詆譭已死之人。
慕修辭撿東西的動作頓了頓。
半晌,依舊動作優雅地將遙控器放到了茶几上。
他擡起一雙清冽的冷眸,看她一眼:“朋友都是物以類聚,大概她能把你當朋友,因爲你也是一樣的蠢貨吧。”
否則,蘇衍是怎麼回事呢?
林女士聽見這一句,徹底像被戳爆了的氣球,再沒有任何氣勢和體面可言。
“我明明沒落魄到那種程度,只不過你囚禁了我,放出風聲,讓所有人都針對我罷了!慕修辭,你簡直心狠手辣,卑鄙無恥!”
林女士勢力再大,抵不過所有敵人同仇敵愾的蠢蠢欲動。
這,就是慕修辭的計謀。
他掃了掃西裝上的灰塵,看林女士一眼,道:“或者,你還可以把權勢交給你女兒,加上我,就不會讓你連同林家一起覆滅不是嗎?”
“別懷疑我的目的,母親,畢竟我的目的,也還沒達到呢。”
“三天後的報紙上,我希望你能公開發表聲明,讓權退位,我會邀請各界來參加一場酒會,而你,露個面就可以了。否則,我會放出你在這裡的風聲,到時候多少人來暗殺,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最後一句威脅,過後,他繫好領口的扣子,手插進口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別墅的大門。
***
三天後。
顧時年在門外,打開手機新聞,看到了一些東西。
上面說,自從慕修辭上次卸任總裁之位後兩年過去,慕氏內部格局大改,慕明謙庸碌無爲。
前些時間,慕明謙私挪三億公司欠款的事情被發現,目前位置正岌岌可危,而慕林兩家的合作項目正到第三期關鍵時刻,一旦項目目標達成,慕修辭很有可能重新掌權。
一切
,都還是傳說。
可是,當傍晚,重新冒出一條新聞的時候,那震撼的效果瞬間刷新了人們的認知。
林女士讓權,蘇心然繼承林家,第三期合作項目敲定,所有的事情蓄勢待發,蠢蠢欲動。
上流社會被這條新聞沖刷了,一時間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酒會的邀請名單很快就出來。
社會各界名流都在。
慕家人也被迫邀請去了。
慕家那兩兄弟還在幸災樂禍,前段時間聽說慕修辭和林家鬧掰,想想也知道是因爲誰,可突然就傳來這種新聞,他不但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反而,平步青雲了。
……
祁司巖從自己家裡出來,看了看腕上的時間,對着微信發了句語音:“你準備好了嗎?”
微信久久沒有迴應。
他蹙眉,等了一會,終是耐不住,問:“年年?”
好半晌,微信終於震動了一下,也是一條語音。
裡面軟嫩的聲音無波無瀾,帶着幾分焦急,說:“來了。”
顧時年小禮服外披了一件外套,從樓上下來,祁司巖打開車門,她垂下蝶翼般的睫毛,說一句“謝謝”,坐進去。
此刻慕修辭的這些利益、榮耀,都是建立在聯姻的基礎上,看着他強大,本該是好事,可顧時年在開心之餘卻覺得莫名心裡悶悶的。
“繫上安全帶,年年。”祁司巖看了一眼後視鏡,說道。
顧時年反應過來,拉上安全帶,問:“又是慕氏的酒會,叫我們去做什麼?他不是說,要我保護好自己,現在叫我過去,又目的何在?”
祁司巖笑笑:“他有他的打算,別的不敢確定,但一定是爲你好,你去就是了。”
“好吧。”
後座上的小女人乖乖答應了,一雙滴水般的眸子卻看着窗外,猜不透慕修辭的說法。
果然,離婚是騙人的吧?
在這個當口,一切都朝着美好輝煌的方向發展,他絕沒有可能離婚。
那那個時候他說,想要離婚跟年年在一起,又是因爲什麼呢?
難道就是,在說一個,很美好的願望嗎?
下了車,祁司巖蹙眉道:“等我一下。”
他下來,讓侍童去放車,走上前,讓年年攬住他的胳膊,走進去。
酒會流程就那樣簡單。
也有些無聊。
奉承、諂媚、造勢。
顧時年自己一個人輕啜着一杯香檳酒,看到他和蘇心然一起走出來時,還是震撼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