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年都懵逼了。
“你是醫生,你叫我自己降?”細眉蹙起,她說道。
你怎麼不上天呢?
祁司巖只笑不說話。
那一陣坑爹的感覺過去後顧時年又有些清醒過來,問:“我爲什麼不能用藥?”
祁司巖見她起身,扯過一個抱枕過去給她靠,笑着掏出小手電道:“來我看看舌苔。”
顧時年只好乖乖張開嘴。
“結婚以後的女孩子都要慎用抗生素,這是常識,否則一旦懷孕,身體裡有抗生素就只能打掉,”他熄滅了小手電,說道,“你又不知道抗生素在你體內多久排解掉,很危險。”
就是說懷孕了不能用抗生素的意思?
可是……
顧時年懵了一下,見他要拉起自己的手來用酒精擦拭物理降溫,說了一句:“可我應該沒有的,我……那個剛剛走……要不我就用吧?反正過兩天就新陳代謝掉了。”
祁司巖挑眉,笑着搖搖頭:“哥不讓用,年年你別爲難我了。”
慕修辭爲什麼不讓她用?
顧時年有點兒懵,一瞬間差點兒懷疑自己真的有懷孕跡象,可是不可能,她真的姨媽剛剛走沒多久,平時也沒有跡象顯示她有可能懷孕。
再說了,不是一直都有做措施嗎?
除了偶爾的那麼一兩次之外……
顧時年心浮氣躁,本就滿身的汗,進來的兩個護士還捲起她的袖子,給她擦酒精……擦完酒精的身體很是粘膩,又完全沒有藥效來得快,顧時年都有點懵逼了,也不知道自己高燒一下要在診所躺多久。
祁司巖檢查完後蹙眉說:“病毒細菌雙感染,炎症的確有點兒嚴重……”
他是對記錄病情的小護士說的。
說完看向顧時年,淺笑說:“最近別吃辛辣刺激了,清淡幾天吧,放心可以降下去的,就是慢……”
“那我燒傻了怎麼辦?”顧時年覺得不舒服透頂了。
“……我覺得哥不會嫌棄的。”
“……”
我嫌棄呀!!
整個備考期總共一個月,又要一個星期躺在病牀上耽擱了,顧時年不知怎麼就有點焦急,躺下去睡覺的時候心情躁鬱,昏昏沉沉很久才睡着。
——
接下來的幾天,慕氏承接政府的那期工程開標。
顧時年高燒三天,慕修辭除了工作就在診所裡守着,也守了整整三天。
純物理降溫。
物、理、降、溫!!
有時候夜裡半夜三四點燒起來,他穿好衣服,叫護士進來,摟着她給燒得迷迷糊糊的她一點點降溫。
顧時年都覺得自己像國寶了,但國寶也不是給人這麼伺候的!
第二天在他懷裡醒來的時候,她一身痠痛疲軟,而慕修辭熬了一整夜眼皮下都一圈青色的黑眼圈,第一個動作是探過去摸摸她的額頭,接着就俯首下去疼惜地吻她的脣。
顧時年覺得再不好起來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吃最最清淡的粥,喝水喝酸奶,作息良好地整整住了三天,顧時年終於可以下
牀,體溫降到正常的高度了,她下牀走了走,掏出手機來看新聞。
祁司巖進來,見她午覺醒的比較早,詫異道:“就醒了?量體溫了嗎正不正常?”
“我好了!”
顧時年跑過來,把量好的正常體溫計給他。
祁司巖一臉的不相信:“不是你拿來騙我的吧?真降了?”
“沒有騙你不信你量!”顧時年捲起袖子來信誓旦旦。
她眼巴巴看了一眼門口說:“慕修辭還不過來?”
“嗯。”祁司巖仰頭看了一眼體溫計,道,“哥說最後一天開標什麼的,他得守着,不過一會就來了!”
顧時年心頭猛地噗通噗通直跳。
好吧你看。
也不是她故意不幫顧家,而是她這幾天在診所也沒有什麼人身自由,哪怕守着慕修辭的枕邊也不想吹什麼枕邊風,沒幫到忙也是正常。
所以結果在預料之內。
在政府招標的官網上,顧時年查證了一下,顧家雖然走到了最後一輪,但是競標失敗。
果然下一秒,她的手機就狂震起來,顧時年跑過去,將顧媛的手機號拉黑了。
她覺得自己可以出院了,所以美美地去借祁司巖的地方洗漱了一下,將小病房裡的被子疊好鋪好,就差慕修辭過來給她帶麓園裡的換洗衣服,帶她走。
卻沒有想到,來的人並不是慕修辭。
而是董瑞成。
董瑞成甚至還帶了一個女傭來,將顧時年的換洗衣物放下,禮貌淺笑着說:“慕先生忙完招標的事情就遇到點急事,突然出差去了,大概一兩天就能回來,囑咐我親自過來接太太。您換一下衣服,我們就能走了。”
出差?!
慕修辭招標的事情顧時年都沒來得及問他結果,告訴他過程,結果他忙完招標居然立馬就出差了。
看起來是事態緊急,因爲之前也沒聽說過他要出差來着。
顧時年乖乖點頭:“好!”
董瑞成又拿過一個東西,道:“這是慕先生叫我交給您的,裡面有你們所有學科老師的授教視頻,還有複習總結,耽擱的這幾天您回去補上就是。”
還真的叫那些老師去錄視頻了!
顧時年驚悚地接過了那個U盤一樣的東西,握在掌心裡面,很寶貝地藏起來了。
……
診所樓下。
顧時年上了車,掏出手機後問董瑞成:“他出差忙不忙?我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嗎?”
董瑞成眉心一跳!
接着擡手起來看了一下時間,正是快中午的時間,他笑着道:“晚些時候吧,下午三四點這樣,慕先生纔可能有空!”
下午三四點?
那不正應該是出差談事情的時候嗎?確定那個時候打電話給他更好?不該吃飯的時候打嗎?
但是董瑞成這麼說,顧時年只能怔忪地點了點頭。
乖乖地收起手機來,真的沒有給他打了。
而與此同時的蘇州——
慕修辭飛機抵達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
早上八點的時候競標結束,剛從會場裡出來,還沒被怒火沖天的顧沉山
攔住,董瑞成就過來告訴他,林清徐那邊出了點問題。
林清徐帶着自己一家人和蘇心然,剛剛落地蘇州那邊,就被國際警方和海關的人扣押住,至今還在機場嚴加看管着,絲毫無法動彈,他們被切斷了跟臺灣方面的聯繫,只能找大陸這邊的人接應。
董瑞成一個貼身特助的身份,去了沒有威信力,做不了擔保。
必須慕修辭出面了。
他卻還記得顧時年這邊,昨晚燒就差不多退了,大概今天可以出院。
慕修辭絲毫沒想到會被這種事纏住,只好讓董瑞成去接她出院,而自己則沒有停歇地搭乘飛機直奔蘇州。
飛機上兩個小時不能通話。
下了飛機,卻發現上面沒有顧時年的未接來電。
慕修辭蹙眉想了想,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董瑞成囑咐了她不要打擾他,否則這小丫頭怎麼可能不想他?
她肯定是要給他打電話的。
這麼想着,心裡就輕鬆了些。
“慕先生您過來了!”前來接應的人滿頭大汗,恭敬地彎腰說,“林先生他們人在這邊,您跟我來!”
早些年的時候林清徐在國外有些案底,真真假假說不清楚,國際方面懷疑他更改過護照和個人信息,所以纔會將他們一家人連帶蘇心然都扣留在那裡。
一進門,就看到整整齊齊的國際武裝組織,一圈武裝力量圍在外面,裡面是一本正經的幾個白人,用英文在繼續跟林清徐他們溝通,像逼供一樣。
林清徐的妻子一眼看見慕修辭,猛地顫了顫,拉了一下丈夫的袖子。
林清徐回頭,看到慕修辭的瞬間神情一鬆。
一旁的蘇心然,則是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旁邊的小女傭瘋狂地扯她的袖子,她卻只聽見慕修辭一步步朝着這裡走來的聲音,一年多不見,他整個人的氣質更加攝人心魄了。
蘇心然恍惚站起來。
手心出汗地攥在一起,剛想打招呼。
慕修辭卻徑直走過去,朝那幾個國際警官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走到那幾個白人面前,用英文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國際調查方面對林先生的個人信息記錄有誤,我是他的擔保人,希望一個小時之內可以給我一個答覆,否則這是中國境內,你們沒權利扣押任何人,交給中國這邊的警方再說。”
幾個白人臉色變了變,拿過他的證件看了看,神情變得尷尬起來。
林清徐的小兒子有些害怕地往後縮了縮,抱住了慕修辭的腿。
他一僵。
低頭,看見那個一年多未見的小孩子,手伸下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半個小時後,林清徐一家連帶着蘇心然,被成功釋放。
機場外的車已經準備好了。
林清徐也沒想到一年多不見,再一次見到他是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他點點頭,略帶臺灣腔的聲音說:“修辭,好久不見。”
慕修辭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林伯父好久不見。”
林清徐爽朗一笑,說:“我還以爲你要跟小然一樣喊我舅舅,你叫伯父意思可就不一樣了!”
他只淡淡勾脣,並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