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北京的某醫院的病房裡,一身病服的衛西城握着手機,剛纔法院的人把電話打給他,說是離婚裁決已經下來。
她一定收到了吧?
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還有,憑藉她那顆多疑的心,必定又是往壞處想他了吧?
想吧,如果那樣想他,能讓她恨他,讓她永遠的忘記他,他也就沒什麼牽掛了。
只是,他的心口好痛,好像有把鋸在他的心上不停的來回拉扯……
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衛西城放下手機,聲音虛弱的說了聲,“進!”
一身黑衣的魯揚和幾個律師走了進來,很禮貌的和衛西城打過招呼,便坐到了沙發上。
衛西城深呼吸,看向他們,“開始吧!”
律師點頭,其中爲首的一個人說道,“衛先生,你所有的資產,包括動產和不動產我們清算過了,這是具體情況你過目。”
律師把清算單遞給衛西城,他簡略的看了下,便說道,“我要立遺囑。”
魯揚雖然知道他清算資產肯定有原因,但沒想到會是這樣,律師和他一樣驚訝,衆人瞠目了好一會,異口同聲的叫道,“衛先生……”
衛西城做了下手勢,阻止他們要說的話,虛弱的一笑,“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但人早晚要死的不是嗎?萬一這次我下不了手術檯,難道要把我這些年的資產都充公,我還沒有那麼偉大,我覺得還是把這些錢留給我兒子喝奶粉比較靠譜。”
律師看着衛西城蒼白的臉色,低低的發出一聲嘆息,衛西城脣角動了動,“現在開始吧……我所有的資產在死後,全部由我的子女繼承,他們的母親在他們成人之前,享有對所有的資產的處置權。”
衆人又是一愣,接着就問道,“全部嗎?”
衛西城點頭,所有的人又不解的相互看了眼,就聽到衛西城又說,“如果這次出現了意外,澳門的賭場股份變賣,她一個女人不能涉足那個行業。”
“城哥,”魯揚聽不下去了。
衛西城對他搖頭,然後看向律師,“你們去辦吧,在我手術前,我要親自過目簽字。”
律師走後,魯揚不樂意了,“城哥,我就不明白了,太太她……唐小姐那麼誤會你,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再說你們都離婚了。”
衛西城指了指一邊沙發,讓他坐下,“你知道嗎?我對她承諾過,這輩子都不會和她離婚,現在我食言了……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對她隱瞞太多,她纔會對我不信任。”
“城哥……”
“魯揚,我知道你是個信得過的兄弟,否則當初我也不會帶你進唐氏,現在唐氏的情況你也知道一二,如果我這次下不了手術檯,我未完成的事,你一定要替我做完,不惜一切代價。”
見他如此神凝氣重,魯揚也不能再說什麼,“我知道的,城哥放心吧。”
“魯揚,不查出背後的大魚,一定不能打草驚蛇,”衛西城不放心的囑咐。
“可是,二小姐恐怕……”魯揚對唐汐還挺不放心的。
“那麼點苦吃不了,還能做什麼大事,”衛西城說到這裡,神情明顯陰了下去。
魯揚小心的看了眼衛西城的臉色,有些話到了喉嚨口又咽了下去。
“她現在怎麼樣?”衛西城稍作休息又問。
魯揚知道他問誰,“太太她開了個診所……”
雖然往下魯揚並沒有說,可衛西城一下子就意識到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很早了,開業也有些日子了,只是最近出了事,一直都沒有營業,”魯揚詳細的彙報着。
“那現在營業了?”衛西城的聲音拔高,帶着怒意。
“嗯,”魯揚才說了這一個字,立即被衛西城的眼神嚇住,他連忙解釋,“但是並沒有任何客人。”
衛西城緊繃的臉色明顯緩和,他當然知道這是魯揚背後做了工作,點了點頭,“繼續。”
啊?
魯揚犯難了,“城哥,這樣繼續下去,太太會瘋的……”
租了店面,開了業,結果一個客人都沒有,投資都浪費了不說,她精神上也會受到嚴重打擊的。
衛西城也明白魯揚的意思,可是讓她去碰別的男人,哪怕只是交流的問一下也不可以。
“她瘋也要繼續,”衛西城毫不動搖的下了命令,不過以她的經濟狀況,這樣子下去真會把她逼瘋的,但是就算她瘋了,他也不許她碰別的男人。
魯揚看出了他的心思,小心嘟囔,“其實吧,你們已經離婚了。”
儘管他的聲音很低了,可衛西城還是聽到了,“是離婚了,可是她肚子裡還懷着我的種,我不能讓我兒子從胎裡就接受流氓教育。”
魯揚聽到這話差點噴了,流氓教育?也就是衛西城能說得出來。
“魯揚,雖然我和他離婚了,可她也是我衛西城的女人,是我的太太,永遠不會改變……不管我這次手術結果如何,你都要替我照顧好她。”
傷感的話說的魯揚心澀,“城哥,你放心吧。”
放心?
其實他的女人讓別人護着怎麼都不會放心,但現在他的情況實在不樂觀,只能這樣了。
兩個月過去。
唐珊如同蛻繭的蝴蝶,並沒有在離婚中消沉,可是她的意志沒消沉,信心卻被打擊的蕩然無存了。
整整兩個月,她這裡只接待過三個客人,都是女人替老公來問病的不說,走的時候,還很怪異的問唐珊,爲什麼一個女人要做這個醫生?
她當時氣的就吐血,她一個女人怎麼就不能當男科醫生了,她不當這個醫生,誰來給她們的老公看病?
現在醫院裡男人當婦科大夫,女人當男科醫生,已經是很普遍的,可爲什麼到了她這裡就不行了呢?
兩個月,她淨賠了房租,水電費,還有各種管理費,看着網銀上已經沒有幾個零的存款,她頭痛了。
偏偏屋漏又逢連陰雨,醫院打來電話說賀心蘭的住院費該交了,她現在就是把銀行卡里的錢都取光,也不夠交賀心蘭的住院費用。
雖然她可以張嘴向蕭墨或是容東方借,但她不想,不想一點困難就讓別人來救濟,而且這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
她就是不吃不喝,也要給賀心蘭看病,這不僅是她答應唐汐的事,也是因爲賀心蘭這兩個月的治療有非常顯著的效果。
只是,這龐大的治療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