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了一夜,按理說項可可會很累,可她還是早早的醒了,早餐都做好了,遲楓和兩個孩子還沒起,她無聊的拿起今天的報紙,一眼就看到了枕邊的人。
遲楓上新聞並不是奇怪的事,她都習慣了,但今天不同,他的新聞是和一個女人聯繫在一起。
——初戀昏倒入懷,遲氏少主入院坐陪。
醒目的標題,還伴着刺眼的畫面,一個女人依在遲楓懷裡,他緊緊的抱着,神情帶着緊張和慌亂。
秦思柔說過的話響在耳邊,項可可明白報紙上的女人就叫秦瓊,果然與她想像的一樣,美的讓人心動,就連她看着都挪不開眼睛。
“這是誤會,你不要相信,”她看的太認真,他何時下樓她都沒察覺,項可可擡眼看他,俊美的臉上除了熬夜的疲憊之外,並沒有任何不妥的表情。
項可可僵硬的脣角動了幾動,才扯出一個乾澀的笑來,“你好久沒有這樣的緋聞了。”
他坐下來,將她手中的報紙抽開,扔到一邊,“你不信我?”
如果不是秦瓊,而是隨意的一個嫩模或明星,她會說信,可是那個女人是秦瓊,他可以爲之自殺的女人,那個‘信’字卡在項可可的喉嚨口,她說不出來。
“路南生今天回來,”遲楓忽的開口,並沒有解釋。
項可可微愣,可是遲楓的目光卻投了過來,帶着打量,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但結果只說了句,“夫妻過日子要彼此信任。”
他是在說哪怕路南生回來了,他依然會信她嗎?還是要提醒她要信任他和那個秦瓊,就像他會信任她和路南生一樣?
“他帶了未婚妻回來,是一個高官的女兒,”遲楓已經開始低頭用餐,說出的話很平淡,就像是說着家常。
“我知道!”項可可忽的接口,卻讓遲楓一愣,似乎好奇她怎麼會知道,但並沒有問。
剛纔他說過的信她,所以不問,是這樣嗎?
項可可忽的發覺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在一起,不論做什麼都要去猜測,這與昨天之前的生活完全變了樣。
“晚上一起吃飯,我會讓司機接你,”他起身的時候,又說了這樣一句。
看着他穿上外套要走,項可可上前,然後伸出手給他整理衣領,忍不住的問出口,“報紙上的那個秦小姐沒什麼事吧?”
報紙上說那個女人昏倒,可是怎麼會那麼巧,昏倒的時候他剛好在旁邊?
對於這些,項可可不想去追究,可還是想從遲楓嘴裡知道些什麼,至少他該說清那個女人的身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避而不談。
“沒事了!”遲楓握住她的手,然後一點點拿開,吻落下來,落在她的額頭,柔軟親暱,“你不要多想。”
是多想嗎?她倒希望是這樣!
他走了,除了不要多想,沒有多說一個字。
重新拿過報紙,目光落在秦瓊的臉上,項可可有些恍惚,直到客廳的電話響起——
“喂,”她開口,聲音有些無力。
“可可,是我,”那端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半個小時後。
二十八層露臺,項可可一上來就被風吹捲起長髮,凌亂的飛舞起來。
她伸手去拈頭髮,可是根本拈不了,直到看到不遠處站着的人,她才放棄這個動作,怔怔的看着。
四年了,再見到他,雖然少了最初的怦然心動,可是看着仍覺得心像是被風吹動的湖面,漣漪片片。
他身材頎長偉岸,只穿了件薄薄的絲質襯衫,領口的扣子散開兩顆,露出古銅色的肌膚及他明顯鍛鍊過的健碩胸膛,再往上看,他的五官輪廓分明而乾淨,就像是一塊沒有雜質的和田玉,透着魅人的光芒。
路南生與遲楓不同,前者總是給人溫潤的感覺,而後者總是散發着王者之氣。
“你來了?”他開口,就連聲音都不曾有任何變化。
項可可點點頭,向着他走去,早上他打電話到家裡,沒有約她去咖啡廳,而是來這個露臺。
上學的時候,他們最樂衷的事就是每人拿一本書到學校最高的露臺上,然後背對背看書,而她往往是那個看到最後會睡的一塌糊塗的人。
“聽說你過的不錯?”項可可在離他一步的距離站定,緩緩的開口。
路南生雙手插在褲兜裡,透着股放蕩不羈的瀟灑,聽到她這話淡淡的笑了,反問,“聽誰說的?”
項可可一時語結,回答不上來,而他的目光卻盯在她的臉上,久久不曾移開,然後說道,“你變了!”
變了嗎?
她感覺不出來,可是真的變了,而且這種改變不止是外表,還有她的心。
四年前,她不會在意那個人的感受,可是四年後的她,會因爲那個人徹夜不眠。
“你沒休息好?”路南生很細心,哪怕項可可在來之前已經化了妝來掩飾,可仍被他一眼看穿。
項可可不想被看出什麼,撒謊道,“嗯,最近失眠?”
“因爲他的初戀回來了嗎?”一句話一針見血,刺到項可可的痛穴。
她擡頭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如同黑寶石,只是染了血紅的雜質,對於她的震驚,路南生搖頭一笑,“全天下你應該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這話帶着嘲笑的味道,讓項可可的臉火燙燙的,“路南生,如果這次你回來是想挑撥我們,那我告訴你還是死心吧!”
她惱了,儘管事實如此,可被人赤.裸的指出,還是覺得承受不了。
路南生對於她這樣的語氣並不惱火,反而笑了起來,那笑陰柔唯美,如同這個季節燦爛綻放的花,“生氣了?”
項可可別過臉不去理他,他走近她一些,肩膀碰着她的,“都當媽媽了,還是那麼小氣!”
回頭,瞪着他,眼裡真的帶着怒意,“我就是小氣,可是路南生就算真的那樣,我也不想你笑話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而她的底線是他不能觸及的。
風把她的長髮整個的吹亂,蒙上了她的臉,遮住了她的樣子,路南生伸出手去,想爲她撩開,可她卻如被扎到似的躲開,“不要碰我!”
極具防備的動作,就連眼神也是防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