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聲音驟然消失,就在項可可剛想鬆口氣,以爲他離開的時候,卻是又聽到房門撬動的聲音……
他怎麼能撬她的門?更何況這個房子不是她的。
項可可只覺得無比惱火,她努力撐着自己的身體移向門口,“遲楓你住手!”
她這一聲低吼,果然讓撬門的聲音消失,片刻,他暴怒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我還以爲你死裡面呢?”
死?他竟巴望着她死,好一個惡毒的男人。
項可可冷然一笑,“我還沒給你生孩子,我怎麼能死?”
門外的男人的拳頭緊了又緊,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拳把這個門砸碎。
前天他走了以後,其實只是圍着城市繞了一圈最後又來了,不過她已經不在窗前,昨天晚上他也來了,可是她的房子並沒有亮燈,他以爲她出門了,誰知今天又是如此?
他纔不放心的過來敲門,結果她理都不理自己,遲楓真是又急又氣,可是此刻聽着她聲音裡的乾澀和混濁,他只得壓下怒意,“開門!”
“我不會開的,”項可可倚着門邊回他,“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不能讓你播種,所以你還是另找時間吧!”那晚他說的話,她一直都記得,在他說出播種兩字時,她的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生孩子的機器。
該死!
遲楓低咒,她竟然把他想的這樣齷齪,以爲他只是在牀上運動的禽.獸嗎?
“如果我今晚非要呢?”他冷冷的聲音隔着門板傳到她的耳裡。
項可可閉上眼,身體無力的下跌,“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進來再說吧!”
她的身子移向門板,用力抵着。
“別以爲我不敢!”遲楓說完,項可可就聽到背後咣咣的幾聲,伴着一股重力,她身後的門連同她的身體一起被推開——
項可可狼狽的倒在地上,腳上的痛此刻也清明起來,似乎疼到她的心尖之上。
黑暗之中,他鋥亮的皮鞋就在眼底,冷戾的氣場將她緊緊的包裹,這一剎那,項可可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打翻的五味瓶,酸酸澀澀,那感覺叫委屈。
“走,你走!我不要見你……”項可可不敢擡頭看他,她怕只要一眼,她的脆弱便再也扛不住。
遲楓並沒有搭理她,而是反手按了牆壁的開關,可是按了幾下才發現這房子的燈壞了,他皺眉,將房門推到大開,走廊裡的燈光照進來,他看清了她的樣子。
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嘴脣乾裂,雙眼凹陷,昔日裡那雙熠熠閃動的眸子此刻竟沒有半點神采,宛如兩座乾涸的枯井,有那麼一瞬間,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她嗎?
伸手,強行扳正她的臉,冰涼的指尖卻觸到一片滾燙,像是有塊火石落在他的心上,他整個人一僵,聲音緊繃,“你病了?”
低低詢問,已經不帶有先前的冷戾,卻並沒有讓項可可領情,“不要你管。”
她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也是一股滾燙,看來她病的不輕,可她卻還如此倔強,這個女人真的很欠揍。
遲楓忍着心頭的怒意,擡起大手想撫上她的額頭,可她卻極不配合的躲開,“不要碰我!”
極其厭惡的語氣,彷彿他身上有讓她碰不得的細菌。
遲楓面色一沉,俊眉瞬間蹙起,他忍住要捏死她的衝動,然後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強行將她拽過來,額頭貼上她的,果然是一股駭人的高溫,他的黑眸豫暗,聲音重又冷冽起來,“病的這麼重也不看醫生,你想死嗎?”
聽到這話,項可可卻是悽悽一笑,“是,我就是想死!”
他聽得出來她是在故意氣他,故意激怒他。
該死,如果不是她此刻病着,他一定會好好的修理她一番。
項可可梗着脖子,與他的黑眸在暗光下灼灼對視着,她感覺得到他的怒意,如果說目光可以殺人,這一刻,她早已被他的目光殺死了。
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今天的不堪還不是他害的,她恨死這個男人了。
“去醫院!”他忽的開口打斷她的神思,說着,他邊起身邊拽着她起來,動作上絲毫都不溫柔。
他不知道她腳上有傷,這樣一拉一拽,項可可頓時疼的嗞嗞冷哼,他聽到了,黑眸斂起盯着她,“你怎麼了?”
腳上的疼還有心上的傷,讓項可可壓抑的怒火爆.發,她一把將他推開,“不要你管。”
說完,她就跳着腳想往臥室裡走去,可是沒走幾步,身子就又被拽住,遲楓看到了她一瘸一拐的樣子,“你受傷了?”
“不要你管,不要……”項可可此刻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她不要他看到自己的難堪,不要自己被他笑話,不要讓他知道自己離開他就不行了。
終於,遲楓的好脾氣也耗盡,一把將她亂捶亂打的手箍住,“你找揍是不是?”
“是,你揍啊,揍死我就解脫了,”她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遲楓被氣的夠嗆,真的擡起了手,只是在落到半空時,就又停住,他怎麼能打她?
“打啊,你怎麼不打?”偏偏這時,她還在跟他叫板。
遲楓的肺都要被她氣炸了,“這頓打我給你留着,等你好了,我會加倍的補回來。”
聽到他這樣說,項可可更委屈了,“有種你現在就打,打啊,打啊……”
她的拳頭重又落在他的身上,可是對於他的高大巋然來說,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她越打越惱,最後一生氣張口咬在了他的肩頭。
一抹銳利刺痛肌膚,哪怕隔着衣服,遲楓也感覺到她牙齒的尖厲,只是他並沒有動,如果咬他能讓她好受一些,就讓她咬吧。
過了好一會,遲楓感覺到了她牙齒的鬆動,這才哼了聲,“咬夠了,咬夠了就去醫院。”
“不……”後面那個要字還沒出口,她整個人就被他攔腰抱起。
“放開我,我不去醫院,我死了也不要你管……”她的小嘴仍喋喋不休,可是他的腳步卻並沒有因此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