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這麼晚,是不是打擾你了......”電話接通的瞬間,夏餘略帶遲疑的聲音傳來,也是驚醒了安子皓。
“嗯?”安子皓挑着眉,似乎有些不悅,這個時候他正乾的起勁,忽而被一個電話打斷,那意猶未盡的感覺直接通過聲音傳過去了,那低沉壓抑的嗓音,一聽便知道是慾求不滿的。
此時,在醫院走廊上的夏餘聽到安子皓的聲音時,也有些尷尬,她或許還未經人事,但至少對於這方面的瞭解還是有的,她有些難爲情的開口,“對不起總裁,您要是有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安子皓的眉頭皺成了褶子,在這麼晚打電話來,居然會說沒事,他壓低聲音,再次開口,“有事情就說,對於我不必吞吞吐吐的。”
夏餘纖瘦的身子靠在椅背上,白色的長袖襯衣着實在這個夜裡略顯單薄些,而她卻習慣了這樣的孤寂和單薄,一隻手輕輕的繞着耳畔的長髮,她聲音很低的開口,“你說晚上會送飯來的,所以我......我沒等到,就打個電話問問的......”
安子皓大腦似是有靈光閃過,忽而記得下午的事情來,他在醫院接了個電話,有個應酬不得不去,所以他便離開了,想着她在那守着母親肯定不會去吃飯,於是就在臨走的時候對她說,會帶飯給她吃,卻不曾想後來遇見江可馨,之後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早已將之前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而此時,他不用看手錶就知道已經是深夜了,她這個傻瓜居然等到現在,她不會到現在都沒有吃晚飯吧。
想到這些,安子皓心裡升騰起一層愧疚,他從未想過她會把他的話當真,她是傻瓜嗎,他沒有去,不知道自己去吃嗎?
“你還沒有吃晚飯?”安子皓只覺得像是要感冒了,喉嚨處像是被針扎一樣,有些刺癢,有些微疼。
“嗯,我以爲你會來,害怕我一走開你就來了,所以也就等到了現在,不過沒關係的,我不餓的,我先掛了,總裁,再見。”在說完後,夏餘主動的先掛了電話,夏餘知道她在夏家就是個多餘的存在,所以從小她便養成了良好的習慣,自己的事情絕對不會去麻煩別人來做,不過,她真的以爲安子皓會帶飯給她,其實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竟真的等了這麼久。
安子皓望着已被掛斷的電話,忽然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不去,他離開的時候是信誓旦旦的跟她說的,她肯定會等的,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說話不算話,他有些懊惱的拿起手機,然後迅速的撥出一組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後,安子皓在對方還沒有來得及罵出口的時候就率先開了口,“姚安安,現在立刻馬上去打包一份夜宵,送到市立第一人民醫院八樓8021房間去。”
“你是有病吧。”姚安安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對着手機筒便罵了起來,這男人是不是神經病,自己不睡覺,也不讓別人睡覺。
“姚安安,不要說上帝沒有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去抓住機會,所以你註定要孤獨終老的。”安子皓喝了口白開水,剛纔覺得刺疼的嗓子有些好轉些。
“我說安子皓,你是有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覺打電話給我,就是爲了揶揄我,神經病。”姚安安真的是快要被他給氣死了,這都是什麼人哦,要死不活的,幹嘛,大半夜的剛乾過老婆,荷爾蒙分泌是吧,打電話來揶揄他。
“夏餘在那裡。”在姚安安的手機離開耳側的瞬間,安子皓像是掌握到他的節奏般,在他即將掛上的時候,慢吞吞的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果然話音剛落,便聽見了姚安安如同荷爾蒙分泌多了被刺激的大喊起來。
“就這點出息。”安子皓也着實是受不了他,將電話拿的遠了些,防止他再次對着他的耳朵炸開鍋來。
“她怎麼會在醫院?”姚安安此時那千年瞌睡蟲便在一瞬間就遇見了千年老妖,然後被打的屍骨無存,只穿着子彈頭內.褲的男人猛然從*上跳起來,便站在了光潔的地板上。
“還不快去,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晚飯。”安子皓在說完後就將手機給掛斷了,果然他沒有看錯,姚安安和夏餘是對上了眼,或許他們多相處些時間便可以成就一段佳話也不一定呢。
姚安安將手機扔在*上,打開衣櫃,迅速的從裡面拿出一套深色的套裝,白襯衣,灰領帶,然後西裝外套,西裝褲,穿的有板有眼,就像是每次出庭時那一絲不苟的着裝一般。
可是,他在站到鏡子面前整理頭髮的時候,眉頭卻皺了起來,他這大晚上的穿一身要開庭的服裝是不是不太好啊。
於是,他大手一揮,便把那個方纔系的端端正正的灰色領帶給扯掉了,然後解開襯衣領口的三粒釦子,露出裡面麥色的肌膚,這樣看起來隨意了很多。
夜晚的路上,除了路燈便是那白色的欄杆,所以姚安安從別墅出來,只用了三十分鐘的時間便到了醫院。
由於好多飯店都已經關門了,他便去了肯德基給夏餘買了份快餐帶去,而此時的他便大搖大擺的提着肯德基袋子,坐進了醫院的電梯。
“先生,對不起,現在已經是過了探病的時間。”這時候,前臺的護士小跑的來到他身邊,她剛纔只是去了廁所的空擋,沒想到就看到這麼帥氣的男人大晚上的拿着肯德基過來了。
“探病的時間?我不是來探病的?”姚安安眉毛一挑,說的理所當然。
“嗯?你不是來探病,這麼晚來醫院幹什麼?”*有些納悶的開口,同時看了眼他手中的肯德基。
“這是我的名片,我是律師,你以後有任何法律方面的諮詢都可以打給我,而我現在要去樓上取證,我明天要開庭,而且現在的那個證據是相當重要的,至於我爲什麼要帶肯德基來,那是因爲我要取得證人的吻痕,也許你不懂,但你可以站在這裡慢慢回味,我還向你保證,我不會影響到其他病人的。”*顯然已經被姚安安忽悠的暈了,於是姚安安在*目瞪口呆之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電梯,然後按下了數字8。
一分鐘之後,姚安安到達八樓,順着那指示標,朝着8021房間而去,卻在距離那房間還有五米處,看到了走廊裡坐着的白衣女孩。
他定睛一瞧,便知道那是她,只有她纔會在午夜沒人的時候獨自添傷。
夏餘低着頭,她着實也沒有想到這麼晚了還會有人來,當那一雙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鞋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擡起頭,那原本晦暗的雙眸瞬間變得欣喜起來,然後在看清來人的時候又變得晦暗起來。
姚安安是個律師,他從二十歲接了第一個官司,然後到現在已是大了十八年,馬上就趕上了她的年齡了,她的那點小情緒又怎麼能夠逃脫掉他的眼睛呢?
“姚律師,是你啊,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夏餘在短暫的失望後,終是笑着開口跟姚安安打招呼。
“給你的。”姚安安搖了搖手中提着的肯德基,遞到她的面前。
“嗯?”夏餘有些不解,他這會給她送肯德基來幹嘛。
“不是沒有吃飯嗎,外面這會也買不到別的東西吃了,所以你先將就着吃下。”姚安安坐在她的身側,她身上淡淡的洗髮水香氣竟然可以衝破那濃烈的消毒水味道,竟這般傳入了他的鼻息間。
他原本就是狂烈的性子,在開庭的時候,他從未畏懼過任何人,他幾乎是肝膽相照,幾乎是不遺餘力的會幫當事人打贏官司,而此刻,他忽然發現,他那狂烈的心竟得以平靜下來,平靜到像是沒有了漲潮的海面。
“哦,是總裁讓您送來的吧,真是麻煩您了,讓您特意跑了這一趟。”夏餘眼底的晦澀是那麼明顯,儘管她側着臉,低着頭,還是被姚安安給看見了。
“是皓讓我送來的,他畢竟是有家室的人,這麼晚出來也不方便,所以我便送來了,何況我想我們見過幾次面,應該也是朋友了吧,那麼朋友給你送頓飯來不是過分吧?”姚安安眯着眼眸,身子倚在椅背上,目光卻落在她的側臉上。
“嗯,我只是怕打擾您了。”夏餘接過肯德基,然後打開來,放在身側沒人坐的一把椅子上。
頓時,肯德基的香味便充斥在這長長的走廊上,或許是下午沒有吃飯真的有些餓了,夏餘手指拿着一塊雞翅,便送進了嘴巴里。
很香,肯德基對於她來說,其實是很奢侈的,小時候爸爸要帶她去吃必須要帶着大媽他們,而她不想在事後成爲他們打擊的對象,於是每次她都嚥着口水,說自己不喜歡吃,不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