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皓,我要帶着辰辰離開這裡......”
呵呵,安子皓笑了,笑的明媚。
定定的看着寧靜,收起那抹笑,低聲問道,“只有你們?”
“是,只有我們。”寧靜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這樣對他很殘忍,可是安母說的對,她不可以耽誤安子皓的一生,他還有那麼明媚的未來,她不可以那麼自私。
疲憊從腳尖襲來,安子皓倏地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如果這是你要的,那麼我給你。”
低下的頭,眼淚抑制不住的溢滿眼眶,心跟着顫抖。
對不起,安子皓。
對不起。
對不起。
她唯一能說的便只有這三個字。
安子皓望着那黑色的發頂,眼眸猩紅,卻沒有再說一個字......
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直到一陣風吹來,安子皓才從思緒裡回過神來。
偌大的廣場已經只剩下他一人,那抹纖細的身影早已消失。
耳畔迴盪起方纔的那句話。
她哽咽道,“安子皓,爲什麼我先遇見的那個人不是你。”
他輸了。
時隔五年,他終於承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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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得一聲巨響,穿透在城市的上空。
那聲音太過巨大,震懾在耳膜邊,周圍的行人生生的停下腳步,看着路邊那輛正在冒煙的黑色卡宴。
醫院裡,陳慶從電梯裡出來,奮力撥開所有擋路的人,朝着手術室奔跑。
想起方纔接到的電話,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喂,先生。請問你認識這個電話的主人嗎?”傳來的是陌生人的聲音。
“你是誰?”陳慶冷聲問着。
“我是第一醫院的醫生,電話的主人出了車禍,很嚴重,我們要做手術,但是沒有聯繫到他的親人,還麻煩你......”
話未說完,他便掛了電話,瘋了一般的朝醫院奔來。
“讓開……你們都給我讓開!!”他嘶喊着,聲音有些嚇人,他不知道葉致遠傷的如何,有時候不知道情況往往更嚇人。
手術室外,從拐角的走廊開始就是一灘血一灘血,他嚇得臉色慘白,推開了人幾乎要推開手術室的門闖進去,結果被人狠狠拉住。
“先生,請問你跟病人是什麼關係?”*拉住他,拿着手中的手術同意書看着他。
“我是他的朋友。”想了想,陳慶開口。
“哦,那就好,你幫他簽字吧。”*將手中的同意書遞給他。
“他要做什麼手術?”陳慶拿着手中的筆,凝眉問着*。
“具體的還不知道,他滿身都是血,所有進入手術室的病人都必須有家屬簽署的手術同意書纔可以,不然醫生出現任何結果都沒法說清楚,所以先生,麻煩你快一點,醫生還等着開始手術呢。”*說的清楚,陳慶也不願耽誤葉致遠的醫治時間,大手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長長的走廊上,只有他一個人,空氣裡還瀰漫着鮮血的腥味,那是他送進手術室時前留下的。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疲憊的擡頭看過去,是一羣穿着制服的警察。
“您好,請問您跟出事的司機是什麼關係?”警察站定在他面前,禮貌的詢問。
“確切的說我是他助手。”
警察拿出記錄本,開始詢問陳慶一些問題,“他當時有喝酒嗎?”
“沒有。”陳慶篤定的回答,即便他們不再一起,他也堅信葉致遠沒有喝酒。
“沒有喝酒,爲何會逆道行駛,這種低智商的行爲不是駕校老師教的吧?”警察眸色清冷,有些嘲笑的說道。
“你說什麼,逆道行駛?”陳慶不可置信,葉致遠開車的技術很好,他曾經還當過賽車手,怎麼會無知到這種地步呢。
他心裡猜測着,難道是因爲寧靜,從早上離開教堂後,他們應該都是在一起的,可這會手術室裡只有他一個人。
“我想請問下,當時車上只有他一個人嗎?”陳慶斂下心中的疑問,看着警察,眸色冷厲。
“是的,只有他一個人,幸好副駕駛上沒有人,不然肯定會當場喪命的。”警察也毫不留情,對於這種觸犯法律,不守法的公民,他們有責任提醒和警示他們,這樣他們在通過之後纔會吸取教訓。
“只有他一個人,那麼寧靜呢?”陳慶喃喃自語。
警察拿出事故認定書,公式化的開口,“你在這裡籤個字,對於這種因爲駕駛錯誤影響的車禍,保險公司是不會賠償一分錢的。”
陳慶接過筆,在他指的地方簽字,對於他說的話嗤之以鼻,保險公司?葉致遠何嘗會在乎那點賠償,可笑。
“好了,三天後到事故所拿事故認定書。”警察收起本子,和他告辭。
陳慶點了下頭,目送着他們離開。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被打開,葉致遠被推了出來。
陳慶望着病*上被紗布纏滿身的男人,蹙眉,那個女人真的又那般神奇的魔力嗎,五年前她的離開,他親眼見到葉致遠過着怎樣的生活,行屍走肉,無慾無望,五年後她出現,葉致遠爲了阻止她結婚,將暗夜總部的精英全部調過來,直覺這次車禍也與那個女人有關。
即便五年前對寧靜的印象還不錯,此時陳慶也是恨起了她來。
他剛纔有問過醫生,他身上多處骨折,腹部縫了十幾針,之所以會發生車禍,不是因爲逆道而行,直接的原因是因爲右腳腳裸崴傷,無法用力的踩住剎車,纔會導致車子直接撞了過去。
他怎麼會崴傷腳裸?
“幾點了?”葉致遠已經醒過來,嘴脣蒼白得毫無血色,整張俊臉宛若從瓢潑大雨之中淋溼後撈出來一般,除了眼眸還是宛若黑曜石般晶亮耀眼,整個臉都白得嚇人。
“六點。”陳慶看了眼腕上的手錶,開口。
“天快黑了。”他支撐着坐起來,腹部的上因爲他的動作疼了起來,他卻連眉毛都沒有皺,靠在*頭。
“是天快亮了。”陳慶冷聲開口。
穿着一身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的他,猛然震住,抿着脣瓣,望着陳慶。
“手術後,你睡了*,這會剛剛天亮。”陳慶望着他,遞了杯溫水向前,溫聲的解釋着。
聞言,葉致遠蹙眉,也就是說,加上他做手術的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一天*了。
“她呢?”他開口道。
“誰?”陳慶似乎是故意爲之,心裡還在氣那個女人怎麼就把他給傷成這樣了。
靜謐的空氣裡,葉致遠並不作聲,眸色深邃淡漠,不發一言。
“她訂了早上八點的飛機離開這裡。”陳慶無奈,搖了下頭,還是將得到的消息告訴他。
蒼白的臉愈發緊繃,他掀開了被子,撐着剛剛做完手術的身體下*,只是還沒有走下地就已經痛得渾身冒汗,大手抓緊了*頭的欄杆,五個指骨攥得發白,劇烈顫抖着,看得人心悸。
他捂着腹部,調整呼吸,魅惑的薄脣沒有一絲血色,閉眸,連濃密的睫毛上都是因爲劇痛而滲出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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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城機場。
寧靜並未帶很多的東西,只是拿了一個隨身的小包,手牽着辰辰,朝裡面走去。
“媽咪,我們是要去度假嗎?”辰辰仰着小臉,看着她。
“恩。”寧靜輕點下頭,伸手將辰辰的衣領整理好。
“可是,去度假爲什麼不帶上爹地和悠悠呢,我答應過悠悠不會丟下她的。”辰辰撅着小嘴,一臉的不開心。
“辰辰,在爹地,悠悠和媽咪之間,如果只可以選擇一個人,你會選誰?”寧靜蹲下身子,雙手捧起辰辰的臉。
辰辰貌似掙扎了兩秒鐘,然後慢悠悠的開口,“我選媽咪,我只要媽咪。”
“恩,乖。”寧靜雙眼升起水霧,知道這樣對辰辰來說很殘忍,可是沒有辦法,她必須離開這裡。
“媽咪,辰辰會在你身邊保護你,不準壞人欺負你。”辰辰伸出手,摟住她的脖子,軟膩膩的說着。
寧靜的心瞬間被鋪滿了柔情,抱着兒子肉呼呼的身體,輕拍着他的後背。
辰辰,只要有你,媽咪什麼都可以堅持。
醫院,病房內。
葉致遠俊臉蒼白如紙,挺拔健碩的身體靠在靠枕上,神情有一絲恍惚,可是深邃眸子裡那一絲血紅的固執,卻深深遮掩着。
“備車。”他冷聲命令着。
“你說什麼,你不知道你傷的多重嗎?”陳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將話重複。”
“你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你要是倒下了,讓致遠傳媒和暗夜該怎麼辦啊……”陳慶忽略掉他語氣中的涔薄,大着膽子回道。
葉致遠蒼白的指骨攥地很緊,心裡有一把漫天大火在安靜地焚燒,隨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的理智和神智都快要被徹底焚燒乾淨。
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浮起一層淡淡的水汽,他擡眸,蒼白的臉上依舊透出成熟與睿智。
“她要去哪裡?”蒼白的指骨緩緩攥緊,他啞聲問道。
“普羅旺斯。”陳慶答道。
然後,眼睜睜看着他走下*,扯過旁邊已經準備好的西裝外套,他有些忍不住,蹙眉說道:“爲了她,你連命也準備不要了。”
葉致遠的身體也頓了頓,手攥緊欄杆,因爲用力而泛白的指骨隱隱發顫。
“放心,我死不了。”
他暗啞的嗓音緩緩說着,像是對他又像是對自己承諾。
無奈,陳慶上前,扶住他的身體,跟着他一起下樓。
颯颯的冷風,在飛快的車速中吹得呼嘯起來。
黑色車子閃爍着光芒,像是帶着追風般的速度,帶着不要命的膽量往前衝着,沒有人知道他要去哪裡,只知道他很趕,他只希望快一點,再快一點。
腦海裡閃過寧靜的臉,他就要抓不住了......
醫院到機場,明明是那麼近的路……
可爲什麼還不到......
----------會追上嗎?還是會追上呢?好吧,我也不知道。--------
候機大廳裡---
已經響起了提示聲,寧靜知道她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但她已沒有回頭路可走,安子皓,她定是不會再耽誤他,而葉致遠,五年的糾纏,她已累了,此時離開是最好的決定。
年少時我們總是會說,我們永遠在一起,我永遠愛你,我永遠不要原諒你,只可惜並不是所有都能到達那個叫永遠的地方。
寧靜拉着辰辰過去安檢,身後是香城金燦燦的陽光,陽光下那對母子的身影被拉長。
飛機起飛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
寧靜靜靜地靠在位置上,凝視着窗外那大片大片荒涼的景色,兜兜轉轉五年的時間,她身邊依然一個庇佑的人都沒有,面對未知的明天,長長的睫毛倏然顫抖了一下,她側過臉,下意識地握住了旁邊辰辰的手。
辰辰嚇得不輕,紛嫩的小臉泛着蒼白,感覺到媽咪掌心的溫度,小心翼翼地擡頭問道:“媽咪,剛纔那個人真的是爹地嗎?”
寧靜心臟猛然一顫,平靜了許久的痛意還是蔓延開來,握緊身側的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辰辰。
“他給我看了一個東西,他說叫結婚證,那上面有媽咪和他的照片。”辰辰低下頭嘀咕着,雖然對那個結婚證還不是很明白。
“不是。”寧靜狠下心,既然決定斷絕,那就讓一切都結束吧,知道和不知道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媽咪,叔叔剛纔流了好多的血,我看他眉頭都皺在一起,是不是很痛,還是快要死了呢?”
將他腰間的安全帶繫好,從他身後伸手,將他上半身抱在懷裡,近距離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不會的,叔叔只是受了傷,不會死的。”
輕輕的聲音,似是對着辰辰說,又似是對着自己說。
“可是,媽咪叔叔真的流了好多的血,他身後都是血。”辰辰不死心,依然撅着小嘴將自己看到的跟寧靜彙報。
“好了,辰辰,他身邊有叔叔,一定會很快送他去醫院的,不要擔心了,趕緊睡一覺,我們要做很長時間的飛機。”秦沐語清透的小臉依舊有些蒼白,卻沒有太大的情緒,她垂下睫毛輕輕撫慰着身邊的辰辰。
辰辰靠在她的肩膀上,小手摟着她的腰,撅着比油壺還要高的小嘴嘟囔着,“好想悠悠哦。”
寧靜無言,只是將兒子摟的更緊,她必須這樣做,香城,已容不下她們母子了。
辰辰,對不起,雖然沒有爹地,沒有悠悠,但是媽咪一定會給你一個溫暖歡樂的童年。
腦海裡忽然又閃現剛纔在機場出現的那一幕,他滿身是血,着實也將她嚇壞了,他拉着她的手,近乎於哀求她“不要走”,可她還是甩開了他的手,坐上了飛機。
她輕輕垂眸,看不到她眼裡到底閃爍着怎樣的光彩,只是脣邊那一抹淺淡的笑容漸漸散去,再也無法笑起來。
嫣紅的脣輕輕抿着,靠着椅子,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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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普羅旺斯是法國東南部的一個地區,也是世界聞名的薰衣草故鄉。
寧靜抱着兒子,往家的方向走,每天下午這個時間點,她都要去接兒子放學,然後帶兒子回家。
她住在郊外的公路邊的小房子裡,一幢灰牆紅瓦的房子,門前有一個大大的園子,裡面長滿了薰衣草,房子雖然不大,但房主是一個特別好的人,平時她上班,房主都好心的幫她看着孩子。
轉眼間,來這裡一個月了,她很喜歡這裡,這裡安寧不喧譁,平淡卻不乏味。
到了門口,將辰辰放下來,房主去城裡探親了,今天只有她和辰辰兩人在家,從包包裡拿出鑰匙開門。
“啪嗒”一下,雕花大門被打開。
清脆的高跟鞋聲響在光潔的大理石上,只是卻沒有聽到身後孩子的聲音,寧靜轉過身來,叫住調皮玩耍的兒子。
“辰辰,回家了,要先把作業寫完纔可以......”
後面那個字沒有說出來,呆呆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葉致遠,他怎麼會在這裡?
“叔叔......”辰辰小聲的叫了聲,身子害怕的向後退着。
“辰辰。”寧靜一個慌神,將辰辰給抱在懷裡。
“媽咪,怕怕,叔叔流了好多的血......”辰辰將小腦袋靠在寧靜的肩膀上,瑟瑟發抖的小手摟着寧靜的脖子,整個身子偎進她的懷裡。
葉致遠站在他們的身後,腳邊是一個行李箱,身上穿着一件菸灰色的風衣,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染上一層金色,再加上他突然的出現,她沒有反應過來的眩暈,一時間他像是從遙遠的國度穿越而來。
“辰辰。”葉致遠看着她懷裡的小人兒,愛憐的叫着,他剛纔只是看了一眼,就發現兒子似乎是瘦了那麼一點,臉上嬰兒肥的樣子被換上了一層精肉,皮膚也黑了些,不過更顯帥氣和精神。
此時寧靜抱着辰辰站在門邊,手臂輕拍着辰辰的後背,哄着他。
“辰辰,叔叔那天只是手破了,所以纔會流了血,現在已經好了,辰辰不要害怕。”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寧靜的手裡將辰辰抱了過去。
辰辰忽然被他抱着,不舒服的扭動着身體,想要離開,可是他的手臂太有力氣,他根本掙不開,只得膽怯的問道,“叔叔,你真的好了嗎?”
“是真的,叔叔給你看。”說着,他伸出大手在辰辰面前晃了晃,五個手指頭靈活的打着圈。
“呵呵,是真的,叔叔你真的好了。”辰辰在他的手上仔細的檢查後,然後興高采烈的大呼起來。
不遠處站着的寧靜,像是被他們排除在外的陌生人般,不知所措。
“你怎麼會在這裡?”寧靜看着他開口,語氣不溫不火。
葉致遠看了她一眼,抱着辰辰,越過了她往房子裡走。
“給我的行李箱拿進來。”他的聲音很淡,時隔一個月來第一次聽到,寧靜卻像是被施了魔法的小仙女一般,手不自禁的拉着他的行李箱。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甩開行李箱,毀屍滅跡,只可惜,在她即將鬆手的瞬間,心電感應到了落在頭頂的那兩道強烈的光,吞嚥口唾液,只得將箱子給拉進屋裡。
葉致遠將辰辰放在沙發上,然後轉身從她手裡接過行李箱,拉着走到沙發邊,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大黃蜂,遞給辰辰。
辰辰最喜歡的就是大黃蜂,此時看見那個心儀很久的玩具,注意力馬上被吸引。
“辰辰,這裡是開關,你打開大黃蜂就會變身,他的周圍就會出現光。”葉致遠指了指大黃蜂背後的按鈕,溫柔的跟着辰辰說。
全程,他都沒有看寧靜一眼,似乎與這個女人真的只是陌生人一般。
寧靜咬牙,這裡的房租是她付的,他憑什麼在這裡拽的跟大爺似的。
“葉致遠,誰請你來?”她睜大美眸,氣勢洶洶的望着他。
葉致遠卻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說多冷淡有多冷淡,那意思分明清楚---“我認識你嗎?”
寧靜氣的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這男人是有病吧,裝不熟很好玩?
幼稚!!!寧靜在心裡無止境的罵着!
“葉致遠,你什麼意思?”寧靜咬着牙質問他,憑什麼可以一次又一次打破她平靜的生活。
葉致遠依然不理她,認真的教辰辰怎麼玩變形金剛。
“葉致遠。”寧靜的聲音比方纔拔高了一倍,身子也站到了葉致遠的身邊,手抓住他的衣袖。
“不是你說再見面我們只是陌生人嗎?”葉致遠毫不憐惜的拍掉她的手,頎長的身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什麼?那你爲何還來?”寧靜嘴脣跟着一抖,看着他問道。
“我來看我兒子啊,法律上不是說有探視權嗎?再說那場官司我還沒有輸。”葉致遠雙手悠閒的插在口袋裡,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很淡,他的舉止行動也很淡,沒有完全的越軌,保持着紳士的禮貌和疏遠。
不對。
哪裡不對。
寧靜身子向後退了一步,從頭到腳將他打量着,他怎麼變成了這樣。
辰辰經過葉致遠的點撥,很快便將大黃蜂玩的透徹,看着大黃蜂收起手臂,他咯咯的笑了起來。
聽到兒子的笑聲,葉致遠也跟着笑了,脣角上揚,卻還是不看寧靜一眼。
錯了,有什麼地方錯了。
“葉致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委屈,對於他一個月後猛然的出現,她竟是開始矯情起來。
他們本就是沒有關係的兩人,此時見面保持最起碼的禮貌疏遠是應該的,可是爲何心裡卻很難過。
那抹笑意僵在脣邊,輕輕的再次起身,走到了寧靜的面前站定,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臉。
寧靜心跳漏了半拍,不安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他的氣場太強大,身子跟着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只可惜,他已經伸出手,牢牢的將她抱緊,困在自己的懷裡。
她全部的動作停下,猛然竄入鼻腔的,全部是葉致遠的氣息,她的身體怔在那裡,半晌都不能動。
這個懷抱,既陌生又熟悉,夢裡出現過無數次。此時卻說不出來心中的感覺,好像是暌違了百年,渴望而不可及。
腦子裡閃過很多很多的念頭,那些念頭讓她鼻酸,在她的意識反應過來之前,手臂擡起,欲要狠狠的推開他。
“這樣呢?這樣如何?”他暗啞低沉的嗓音響在她的耳畔,像是午夜的鐘聲般,敲的她心止不住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