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五年是一個輪迴,到了了斷的時候。
搖頭,安母看向周圍,詢問道;“附近有沒有咖啡廳,或者是餐廳?”
“對面有咖啡廳,還不錯,我們去哪裡吧。”安父摟着她的肩膀,環視周圍,開口道。
“寧小姐,你覺得呢?”安母收回視線,看向寧靜,諮詢着她的意見。
“好。”寧靜開口,神色很平靜,態度平和,該來的躲不掉,她躲在安子皓的羽翼下五年,還是避免不了該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的她還可以如此淡泊。
安母和安父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朝着對面走去。
寧靜跟在他們的身後,咖啡廳距離的很近,過了馬路就到了。
進門就傳來撲鼻的咖啡香氣,安父真的很會選地方,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寧靜將單子遞給兩人,讓他們點餐。
“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安父停下來,看着寧靜,很顯然是問她要喝什麼。
“給我一杯果汁吧。”她淡淡的接過菜單,對着服務員禮貌的一笑。
待服務生退去,安母看着寧靜先開了口,“寧小姐,我知道這樣說有些冒昧,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離開阿皓。”
“伯母......”寧靜叫着她,保持者特有的禮貌。
“寧小姐,我知道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你很爲難,但是我們阿皓在香城是有名氣的,而且他爸還沒有從位置上退下來,今天的新聞顯然給他們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寧小姐,我不知道你的過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不管是美好的還是傷心的,但都已經過去,可是,你因爲你的這些過去而影響了深愛你的男人,你不覺得是錯嗎,今天的事情對阿皓事業會是一個衝擊,雖然錢財是身外之物,但他的臉面還是要的。”安母有些急切,說的很快,眼神裡全是對安子皓的疼愛。
她這一生只有安子皓一個兒子,所有的疼愛都放在他的身上,安父知道她有多愛安子皓,所以也沒有插手,她想做什麼便讓她去做,今天的新聞明天絕對不會出現一個字。
“你們在一起五年了,阿皓爲你和指腹爲婚的江可馨解除婚約,他們之間有個孩子你知道吧,悠悠那麼小便經歷父母分開的痛苦,寧小姐,就讓這一切到這裡結束吧。”安母繼續開口道,態度很溫和,但語氣卻很堅定。
五年前,安子皓忽然從m市帶回來一個女人,她本以爲他只是一時的新鮮,可沒想到,這五年他爲了這個女人,連家都不要了。
“我答應你,伯母,我會離開這裡,永遠不會再回來。”寧靜淡淡微笑着,心裡卻一片苦澀,世界那麼大,真的就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嗎。
這一次,開口的是安父,“希望你說到做到。”
“我會的,伯父,伯母,五年來,我似乎欠你們一句道歉,我就這樣的出現在你們的生活裡,打亂了原先你們對安子皓的規劃,我很抱歉,還有對於江小姐,我也是自私的,我爲了讓兒子在香城有個名正言順的存在而落戶在安子皓名下,卻不想傷害了江小姐和悠悠,對不起,我向你們道歉,同時也請你們相信我,我會離開這裡。”
寧靜抿了面前的果汁,又接着說道,“對於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並不知道我的前夫會突然做出那樣極端的事情來,給你們安家抹黑,我很抱歉,這五年阿皓對我的照顧我無以回報,以後我會每日祈求,祈求阿皓幸福,祈求你們健康長壽,告辭了,伯父伯母!”
沒有在多停留,寧靜站起身,對着他們,九十度的鞠躬,然後離開了。
安母看了眼安父,倚在他的肩膀上,“其實我很喜歡她,只是我們已經有了可馨,人不可以太貪心。”
接觸了幾次,寧靜的爲人,她看的很清楚,不卑不亢,很有她當年的味道,只可惜,造物弄人。
走出咖啡廳,寧靜長長的嘆息,她本以爲香城的氣候溫和,她已能夠找到這裡的大街小巷,開始對這裡慢慢熟悉,只是熟悉了也不會是她的。
安父與安母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她自是也聽得明白,說句實話,即便他們沒有來找她,經過今天的事情,她也決定離開這裡。
她不是想做鴕鳥,出了問題便跑,只是,她的罪孽太深,不能再連累安子皓。
包裡的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拿起,便看到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阿皓,你沒事吧?”接起,語氣中充滿着關心,她想起白天的那一幕,他被葉致遠的人帶走。
“我沒事,阿靜,你現在在哪裡?”葉致遠的人並沒有難爲他,只是將他關到了酒店的房間裡,剛剛纔將他放出來。
“我在外面。”她的語氣很輕,周圍響過汽車的鳴笛聲。
“在外面做什麼,阿靜,你快回來,我......”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阿皓,對不起。”
吸了吸鼻尖,略帶哽咽的說出。
五年,她不是木頭,不是沒有感情,只是無法迴應。
“對不起什麼,今天的事情又不是你想的,是葉致遠太混蛋,你不要把錯往自己身上。”安子皓的聲音帶着怒氣,他事先沒有做好準備,不然也不會輕易的讓葉致遠鑽了空子。
“阿皓,我們分開吧。”她的聲音低到塵埃裡,伴隨着周圍的汽車喇叭聲,一起傳到了安子皓的耳中。
“你說什麼?”安子皓握緊手中的手機,胸膛一起一伏。
“阿皓,五年來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我以爲我們可以,其實一點都不可以,這樣的一個我,不應該做着白雪公主的夢。”忽然,她蹲下身子,在人潮擁擠的鬧市區用雙臂緊緊的抱住自己,整個身子蜷縮起來,脆弱的不堪一擊。
“阿靜,不可以,你答應過我會在我身邊,你答應我的求婚,答應嫁給我的,你答應的,是你自己答應的,我沒有逼你。”安子皓此時像是瘋了般,開着車,沿着街道開始找她,他聽見汽車的聲音,聽見廣告的聲音,那麼她在外面。
“阿皓,我食言了,對不起。”淚滑落下來,滴在褲子上,收起手機,頭埋在雙膝間。
半晌,手機鈴聲又想起來。
“喂?”她的聲音沙啞的像起了大霧的清晨。
“你怎麼了?”葉致遠低沉輕柔的嗓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寧靜才清醒了一些,此時在聽到他的聲音,說不出喜還是悲,原來是恨他的,恨的很深,可是現在知道五年前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保護她,現在她再也恨不起來。
“沒事。”她柔涼的小手擦着頰邊的眼淚,低垂着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葉致遠挺拔的身影站在酒店的窗前,俯視着腳下的一切,啞聲道,“在哪裡?”
“在外面。”
“我去找你。”說着,已經走到了門邊,他要在她的身邊,他不允許她在一個人默默的哭泣。
寧靜顫了一下,蜷縮的更緊,痛苦的開口,“不要......不要來找我。”
他不知道,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嗎?
“寧靜......我只想看看你......”葉致遠聽出了她的痛苦,啞聲叫着,深邃的眸裡一片蝕骨的心疼,他不知道她在離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可以悲傷到這樣。
“葉致遠,我不想見你。”她的情緒突然就激動起來,淚水涌出,哽咽着朝電話裡喊,“我不要你來看我,一切都是因爲你,全都是因爲你,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不會變成這樣。”
她的手機掉落下來,也沒有去撿,只是緊緊地圈住了自己。
手機沒有掛斷,葉致遠的聲音不斷的傳來,“靜兒,乖,不要哭了......”
半晌後,她拿起手機,依然顯示正在通話,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在堅持什麼,隨手按了關機鍵。
葉致遠握着手機的手緊繃的青筋都露出來,心被她的情緒狠狠揪着,此刻聽到她的哭聲,他清晰地知道,他多想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寧靜鼻尖又一陣酸澀,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
這些年來積壓的委屈全部傾瀉出來,有關於那個孩子的,有關於曾經的愛情。
葉致遠捏緊了手機,臉色徹底鐵青下來,以最快的速度撥打了陳慶的電話,“給我查剛纔有什麼人見過寧靜,十分鐘。”
“葉少,這裡是香城不是m市。”陳慶硬着頭皮解釋,沒辦法啊,這裡的政aa府機關不熟啊,關係都要現在梳理啊。
“半個小時,極限。”葉致遠丟下幾個字,便掛了電話,心被那個女人揪着走。
陳慶哀怨的看着手機,搖了搖頭,女人遇見愛情會變成傻子,可男人遇見愛情會變成瘋子,此時的葉致遠,已經徹底瘋了。
安子皓開着車,周圍在市中心的廣場發現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也不管能不能停車,便一個箭步衝下去。
一抹眩暈襲來,一股好聞的味道,一個熟悉的懷抱......
身子被來人緊緊抱住,鼻尖撞到男人堅硬的胸膛上,疼的眼淚又涌出來......
------猜猜看,來人是誰,是誰,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