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花哨。”
“太暴露。”
“不夠隆重。”
……
“你夠了,不就是個舞會嗎,大不了我不去了。”換禮服換到累癱的張澄澄一把倒在沙發上,說什麼也不肯再動了。
坐在對面的男人西裝革履,看着攤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張澄澄,這一件藍色的禮服其實很好看,採用的是露背的設計,脖子上兩根藍色的絲帶鬆鬆的繫着,露出一大片白皙而光滑的背部肌膚,顯露出女人姣好的氣質。男人心底略有些不爽,說到底她張澄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穿得這麼風sāo有損他蔣家形象,但他實話實說估計女人又要炸毛,只好說道:“你不是嫌週末悶在家裡無聊麼,帶你去參加舞會又不樂意。”
張澄澄頭蒙在抱枕裡,說話甕聲甕氣:“我都換了十幾套禮服了,你還不滿意,不行了我累死了,不要去了。”
身邊傳來男人站起的聲音,隨即不知道打開了哪裡的門,張澄澄埋在抱枕裡好一會沒聽到聲響,猜想男人是不是忍無可忍丟下她一個人走了,迷迷糊糊的擡起頭,一件大紅色的禮服扔到了她的臉上。
“最後一件,不行你就呆家裡。”
張澄澄秉着給男人最後的機會抓起衣服進了試衣間,男人坐回沙發上點了支菸,看向窗外的目光頗有幾分不耐煩。
“咔擦。”試衣間的門被推開,男人投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來,落在張澄澄身上。
身着火紅禮服的女人迎面向他走來,嫋嫋婷婷,肩部和腰側用的都是鏤空的設計,那一點白皙的肌膚被這大紅襯得更加白皙細膩,她向他走近,腳步輕盈,神色溫婉,額間的碎髮垂落下來,飄拂在她看人時盈盈的目光下,彷彿又回到過去每一次參加晚宴的時候,容兒從試衣間走出來,對着他盈盈的笑,轉個圈問他好看嗎。
蔣東昇心中一痛,夾着煙的修長手指緊了又緊,目光瞥到她左肩,手指終於不可抑止的抖了起來,開口的聲線卻是冰冷而無情的:“你肩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張澄澄側過頭看了看左肩上那個拇指大小的疤痕,滿不在乎的道:“之前受過一次嚴重的傷,大概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吧。”
男人暗暗鬆了口氣,心裡竟然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容兒左肩上就有一塊拇指大小的胎記,穿禮服時經常會露出來,當時他還開玩笑說要不要做個激光去除手術,容兒搖了搖頭,靠在他肩頭輕聲說道:“如果以後我們失散了,你可以靠着這個胎記找到我。”
那時候陽光正好,那時候風吹過身邊都是溫柔的味道,那時候的他不以爲意,親暱的彈了彈她挺翹的鼻尖,心想這可是要相守一輩子的人,怎麼會失散呢?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明明是很深刻的五官在此刻看來卻無比溫柔,脣角上揚的弧度,都是輕柔的。張澄澄拎起裙襬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怎麼了?回神兒了!”
男人彷彿驚醒一般,看她的眼神陡轉凌厲,張澄澄縮了縮脖子:“打死我也不換了,就這一套,愛要不要。”
男人摁滅了香菸,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逡巡了一番,再擡眼看她的時候眼底的溫柔已經絲毫看不出來,只留下一片清醒般的冷漠,他薄薄的脣抿成鋒利的一條線,似乎在做着什麼決定,良久,久到張澄澄都以爲不讓她去了的時候,男人才站起身來。
“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