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頗有深意的看了她幾眼,又把目光移到了沈莊的身上:“小……哦,表哥,這個項目我已經交給地方了,就算是還沒有籤合同,你這樣半路殺出來,也不太合理吧?”
“只要我比他好,就不存在不合理。”沈莊拿出示意夏安安拿出了文件給她,“就算籤合同了又怎麼樣?如果真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合作伙伴,程總還要墨守陳規麼?”
程楠似乎猶豫了一下,才伸手接過了文件:“我最怕麻煩了。”
沈莊又笑了,笑的有點任性:“可是程總卻最喜歡給別人製造麻煩。”
“還真是這樣。”程楠也跟着笑了起來,“既然表哥知道,爲什麼還給自己找麻煩?”
沈莊收住了笑聲,撐起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因爲,我沈莊就是喜歡找麻煩。”他說完就退了回來,話說的漫不經心,“程總覺得我年少輕狂也好,覺得我財大氣粗也罷,總之這個項目,我要定了,如果程總堅持要跟地方合作,我保證……這個項目會砸的。”
夏安安知道沈莊說出來的話都很有分量,也絕對不是假的,但程楠並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女人。
她臉色變都沒有變,只是頓了幾秒鐘,自嘴角牽出一絲戲謔般的笑容,美豔的雙眸也更帶了幾分凌厲:“表哥,這是在威脅我?”
夏安安突然覺得,沈莊的方式對程楠似乎效果並不好,畢竟程楠不是夏休之輩,一個成功的女人,往往比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更可怕,因爲在她們心裡就永恆的裝着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理念。
“他沒有在威脅你。”夏安安搶在沈莊前面開了口,待程楠看向她的時候,才點頭微微一笑,“程總不好意思,我可以說幾句嗎?”
“當然可以。”程楠笑着點頭,“女人應該更有發言權。”
夏安安略帶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程總。”
沈莊對她的搶話沒有任何的不滿,雖然他也有絕對的信心搞定程楠,但他對夏安安的反應更有興趣,他本來也不是隻想帶一個木頭來,昔日地方千金的風采,比她做一個僕人應該來的更加有趣。
所以他也沒有打斷夏安安,只是換了個姿勢,微微向着夏安安側過一點身子,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這番動作在程楠看來,卻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沈莊自己也並非不清楚,不過他沈莊做事,向來不需要在意別人的評判。
夏安安也看了看沈莊,確定他沒有要阻止自己的意思,這才清清嗓子開了口:“程總,您誤會表哥的意思了,他說這項目會搞砸,並不是說您不跟我們合作,我們就會做什麼對您不利的事情,這種卑鄙的行爲,也絕對不會是沈總的作風。”
有意思!沈莊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還挺會顛鸞倒鳳的。
夏安安看了看他,又繼續說:“沈總的意思是,目前地方的水平有限,而程總您得項目應該受到重視,所以,地方可能做不好這個項目。”夏安安說到地方的弊端倒是毫不避諱,“地方之前經歷過一次大事,程總您也很清楚,現在的地方不比以前,而且大不如前。程總,雖然我們鷹鴻也稱不上多好,但自認還是比地方更專業,如果程總選了鷹鴻,也是對您的項目負責,您說呢?”
滴水不漏!
沈莊轉回了身去,眼含笑意的看着程楠,夏安安的這番解釋可謂是八面玲瓏,哪方都不得罪,也清晰的分析出了利弊,地方的千金,果然也不只是花瓶。
程楠顯然對她的說法也很滿意,對着沈莊哈哈一笑:“表哥的這個秘書可真不錯,我都想挖牆腳了。”
“那可不行。”沈莊拒絕的乾脆,“顧氏的每一個人都是嚴格考覈悉心培訓的,拱手讓人,我捨不得。”
這一句“捨不得”說的夏安安心中一震,再一想實在是自己想的太多,沈莊說的話,幾句真,幾句假呢?
夏安安尷尬的笑了笑:“程總您就別開玩笑了,我有多大的本事啊,當然,如果您願意跟我們合作,我也會盡最大能力做好您的項目。”
“我還沒答應呢。”程楠淡淡地掃過了她一眼,“小姑娘,談生意這事兒,可急不得。”
還真是刁鑽!
沈莊微微挑了挑眉,還是沒有開口,他更想看看,夏安安會怎麼應對當前的情況。
夏安安沒有絲毫的慌亂或是尷尬,很職業性的笑着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說了‘如果’,當然,如果程總還有什麼要求或是不滿意的地方,也可以儘管跟我們提。”
不知爲什麼,沈莊突然感覺挺自豪的,有一種“我的女人就是不一般”的感覺。
程楠沒有說話,對着秘書招了招手:“給夏小姐搬把椅子過來。”
一般這種情況夏安安是應該拒絕的,但她也大概瞭解了程楠這個人,程楠很看重女性的地位,所以既然她給自己加位子,還是不要拒絕的好。
她還是走過場般的看了看沈莊,叫了一聲“表哥”,帶着一絲詢問的意味,一副唯沈莊馬首是瞻的味道。
沈莊直接站起來把她按到了座位上:“這可是你自己爭取的,不用詢問我的意見。”
“表哥好氣度啊!”程楠半讚賞半諷刺的來了一句,沈莊又坐了回去,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商場之中也是成王敗寇,我沈莊不會做任何人的絆腳石或是墊腳石。”
程楠連着“嗯”了兩聲,“這可不容易,好了,接下來咱們正式談談。”
這才正式談談?夏安安不動聲色的轉了轉眼珠,程楠果然是“事兒媽”。
“程總請。”沈莊卻早已料到一般,對着她伸了伸手,看似隨意,卻又無端端有一種很紳士的感覺。
“我知道夏休的能力不行,”程楠提到夏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帶着不屑,“我選地方也不是因爲他,表哥既然去搶這生意,難道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