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曉泉一開門看到的居然是常徵。
她愣了一下，憤而關門。常徵沒有上前阻止，直直地看着她的臉消失在門縫裡。
再過一小時開門，他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站在門外。
再過一小時，他還在。
她終於忍不住拉開門問：“你有完沒完？”
“曉泉，我只是想找你聊聊，沒有惡意。”他站着不動，生怕一動就嚇跑了她似的。
汪曉泉站在門口看着他冷着臉一字一句地說：“常徵，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你站在這兒，就是對我的惡意。不僅是對我的惡意，也是對付子莘的惡意。”
“曉泉，你就算絕情也不該忘了我們五年的時光，難道那五年裡，真的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你留戀？”他神情有些怯懦卻又激動，“那五年，你一點都感覺不到我的真心？”
汪曉泉默然，即使她再對常徵失望，初戀的味道是別人永遠也無法取代的。成致國也好，別人也好，都不能改變第一次約會的、第一個接吻的、第一次深夜走幾里路只爲送她回家的，都是眼前這個人。
“曉泉，我鬥不過成致國我知道，我也沒想怎麼樣。我們之間，連話都不能說了？”常徵站在陽光下，略垂的肩膀和嘴角同一個弧度無力地向下彎曲，這纔多少時間，他已滄桑不少——比幾天前在醫院多了風雨打擊之後的蕭索與灰懶。心裡什麼被碰了一下，發酸。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成了現在這樣，跟她不無關係。
“你想說什麼，就在這兒說吧！”她一手扶着門站在門裡平靜地說。
常徵看看那扇自己熟悉不過的門，自嘲地一笑：“我連進門的資格也沒有了。”
她微赧：“還是在這說吧。”
“他對你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常徵，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不要再來。”聽了他挑撥的言語，她淡然一笑，有些淒涼的味道。常徵，你以爲天下的人都會像你一樣懷疑別人？還是我永遠像以前那樣傻，無條件地相信你的任何話？五年，即使不能瞭解一個人的全部，卻也不可能對他的秉性毫無所感。常徵的驕傲是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和個人經歷潛移默化下形成的，深深刻在他骨子裡，依照他的個性，絕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找她。
成致國的車在不遠處停着，他提過保溫桶抱在懷裡，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裡面的湯太燙，掌心溫熱。汪曉泉關上門他才把車開過去。
常徵看到他有些窘迫和畏懼，卻瞬間挺直了脊樑。
準備視而不見，還是停住腳步：“你來幹什麼？”
“成總，曉泉是人身自由，也有隱私權。”常徵儘量讓自己不卑不亢，過亮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的緊張情緒。
成致國開門的動作因爲他的話而略有遲滯，平靜如水的聲音帶着無形的壓力：“看來是他找你來的。別來了，告訴他有什麼衝我來，不要盯着曉泉不放，成致國不是三年前的成致國。”說完瞥他一眼才進門。
要不是因爲曉泉，他這樣一眼也不會瞥我吧？常徵在他一掠而過的目光之下神情狼狽，看到他拿鑰匙開門，狼狽中又帶着些雜亂而不知所謂的情緒來不及收拾都被他盡收眼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