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他肩上無聲地哭着，409的門卻開了。汪曉泉慢慢地從轉角探出半張臉，看着那個門口。
常徵和一個長髮苗條的女孩並肩走出。
“吃什麼？”常徵溫柔地笑着，幫女孩把衣領裡的頭髮挑出來細心地整理好。
女孩想了一下，笑說：“我要吃蔥燒羊排。”
“壞蛋，知道我不吃蔥故意搗蛋是不是？”常徵捏捏她的鼻子，換來女孩一連串的拍打，她霸道地說：“不管，就是讓你吃。”
“好，遵命，大小姐！”常徵陰陽怪氣的說。
多熟悉的場景，曾經那個挽着他臂彎撒嬌的人可是自己啊！
汪曉泉鼻子一酸，一轉身把頭埋在成致國肩上。他輕輕拍了拍她，低聲問：“出去嗎？”
她抓緊了他的手臂使勁搖搖頭。
已經夠丟臉了，難道還要再難堪一次嗎？
“還有，你剛剛是不是想給她打電話？我不許你再跟她藕斷絲連。”女孩趴到常徵的肩膀上吹着氣，“從現在起，你百分之百是我的。”
常徵嘿嘿笑了兩聲：“你就愛小心眼。”
女孩哼了一聲：“什麼叫小心眼？三年，你就只看得到她，把我當空氣。從現在起，也必須只看得到我。”
三年？
汪曉泉把自己的嘴脣咬出了血。
三年？
三年來一直有這樣一個女孩存在，我卻絲毫都不知道！三年都看不見，現在卻看見了，怪不得，怪不得……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原本平常的細節小事，此刻重新回想，卻無一不在嘲笑着她：你真蠢得可以！
你們，可真對得起我！
一雙情侶卿卿我我地相挽着走向走廊的另一端，若不是這個角落裡有一個汪曉泉在，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幅圖畫。
她要去找那對狗男女算賬，她要爲自己討回公道，必須去！
汪曉泉掙脫成致國的手臂，想要衝過去理論。此刻的她什麼也想不成了，一心就是要過去大鬧一場，狠扇他們幾個巴掌出氣。成致國用力抱着她不讓她過去，力氣大到讓她骨頭生疼。他在她的頭頂輕聲說道：“曉泉，他不值得你這樣。”他的話像是一陣風化了她冰一樣冷厲的衝動。她心裡一片茫然，不值得嗎？那這麼多年的感情又算什麼？我的眼淚，我的傷心，我的努力，又算什麼？
“要教訓他們有很多種方式，不要讓人看到你的軟弱。”成致國粗糙的手按在她的眼角，阻住新的眼淚掉落。她點點頭，死死地抓住他的襯衣。
“走吧，我不想在這兒。”她潮溼的呼吸帶着濃重的鼻音說。
成致國替她抹去臉上殘餘的淚痕，汪曉泉紅腫的眼睛看着他露出一絲倔強的自嘲笑意：“多虧你讓我看到真相，可我還是不想感謝你。你走吧。”因爲你自私，因爲你殘忍，因爲你看到了我的脆弱，我的尷尬，我的一切不想讓人看到的東西。她理了理頭髮，挺起身子，儘管還帶着抽泣聲，她的樣子卻異常堅決，不靠他扶着，也不用人安慰。
“好。”成致國知道她需要自己去消化這段難以磨滅的痛苦，並沒有說別的。
成致國走了，在他轉身的剎那，汪曉泉無力地靠在牆上。她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在這裡哭個昏天黑地。
不值得，是啊，不值得。
原以爲的真心，也只是以前曾經真心過。現在和以後，都不是原來能預料的。還有什麼可堅持和留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