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精緻小資的咖啡廳,隨處都是一些白領攪着咖啡勺溫言淺笑,寧夏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正熱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起來,白格子桌布被鍍上一層金黃。
李默凝視着眼前曾經讓他傾心過又傷過的女子,她的臉似是長開了,五官出落地更加精緻,比高中時期更加俏麗,薄薄的劉海柔順地垂在額上,寧靜美好的模樣讓他的心莫名地一陣陣狂跳。
“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不想讓這種不算尷尬不算和諧的氣氛繼續下去,寧夏決定打破沉默。
“你呢?”他輕笑,不答反問。
“我還好。”
最讓人心酸的,莫過於曾經愛的真切熱烈的愛侶如今卻隔桌相望,兩相無言,勉強拼湊起的寒暄蒼白到無力。
“我一直,”寧夏捏緊精緻的小勺,聲音充滿愧疚,“我一直,都欠你一聲對不起。”
“如果我不接受呢。”她的疏離卑微,讓他忍不住立即接口。
寧夏如蟬翼般的眼睫一顫,抿了抿脣角,晶瑩剔透的肌膚幾近透明。
“呵,跟你開玩笑的。”李默慵懶的將雙手交疊在腦後,狀似無意的開口道。
寧夏握着杯柄,不着痕跡的鬆了口氣,如果他真的不原諒她,她除了繼續內疚也別無他法。
“當年,爲什麼那樣說?”眼前的女孩蛻變的越來越光彩照人,而他卻錯過了,不甘在心中涌動,他未能忍住,還是將滾了一遍又一遍的疑問問出口。
話一脫口,他就後悔了,他怎能如此詰問她,他相信她不是那樣的女孩,這個他一離開大陸就想清楚了。
當年他們在一起時,寧夏的個性既活潑脫俗又嬌媚可人,那時她總是對生活充滿期待和幻想,她晶瑩的眼底盛着的永遠是絢爛的陽光,可他也清楚她在家裡不受寵甚至尷尬的地位,但寧夏從未有過埋怨,她的底線彷彿很淺很淺,所以總能忍耐聒噪的姐姐和偏心的父母。
這樣的一個懂得退讓的女孩,那樣的一番傷人的話怎會是她的本意,李默很快就懂得了,可那又如何?她畢竟還是傷到他了,與生俱來的驕傲與自尊不允許他再回頭,況且父親已經說服了他去臺灣繼承家族企業。
寧夏彷彿並不因爲她的唐突而有所尷尬,她確實欠他一個解釋,“當時,寧雪打了那一巴掌之後,我很生氣,那些話就不經大腦的說出來了,不過我真的沒有那些意思。後來……你就走了……我很難過,也很後悔,”寧夏輕微嘆了口氣,“畢竟,曾經我那麼喜歡過你,一顆心都傾注在你的身上。”
是啊,那時她用全部的熱枕來愛一個男孩,天真的以爲,他們真的可以攜手到天荒地老。
“曾經?”李默敏感捕捉到了她的用詞,於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道,“那現在呢?”
“現在?”寧夏舒了一口氣,“現在看到你,西裝革履,年輕有爲,我很安心啦。”
一時間,她又變成那個明媚陽光的寧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