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近南見韋小寶一臉傻樣看着自己,問道:“發什麼呆?這幾日有沒有練功?”
韋小寶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面上卻笑眯眯道:“每日都練呢。”
陳近南道:“待會我檢查檢查。”
韋小寶心裡亂糟糟的,想要理一理思路,便道:“師傅我先去找師太,晚些再來看你。”
陳近南一擺手道:“去吧。”
韋小寶懷着心思走了出去院子,到了大門,門房親切地招呼道:“小少爺要走了?”韋小寶平日裡平易近人,經常給賞錢,下人們也願意和韋小寶說上兩句。
韋小寶好似不經意的問道:“是啊,你說我要給師孃買份禮物,要送什麼好?”
門房心裡暗自想韋小寶定知道了老爺和總管的關係,可叫師孃也沒什麼不對,可怎麼這麼彆扭。門房道:“小人也不知殷總管平日喜歡什麼,小少爺無論買什麼,總管都會高興的。”
韋小寶心頭大震,想道:果然,果然是殷懷陌和師傅搞在一塊去了。手裡丟給門房一塊碎銀子,便大步走了。
韋小寶一路在思考,師傅竟然喜歡男人,原來麗春院旁邊也有一家小倌館,韋春花對罵過那是些便宜貨,只要沒錢嫖的纔會去。要說,在他看來,男人既然可以喜歡女人,也自然可以喜歡男人,這女人也自然可以喜歡女人。可是發生在師傅身上.......韋小寶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韋小寶走進了九難師徒住的客棧,阿珂見他回來,白了他一眼。
如果是平時,韋小寶定會上前與阿珂說幾句話,獻獻殷勤,逗阿珂開心,可這時韋小寶看着阿珂一張出水芙蓉的臉,卻提不起興致做些什麼,徑直和小二要了房間。
阿珂也奇怪地看了韋小寶一眼,昨日還樂顛顛的買了桂花糕給自己,怎麼今日就轉性了。
韋小寶躺倒在牀上,腦子裡出現了陳近南與殷懷陌平日的動作,殷懷陌會幫師傅佈菜、洗澡、擦背、洗頭、梳髮、穿衣、按摩.......韋小寶扶住了腦袋,自己怎麼會這麼傻,現在纔看出來。
韋小寶有點想哭,師傅怎麼能跟殷懷陌好呢,雖然殷懷陌很會管家,也很溫柔賢惠,長得也比大多數女人漂亮,但是,怎麼能呢?
如果殷懷陌是個女人,自己就不會這麼難過了,可爲什麼殷懷陌是個男的,自己便會傷心。韋小寶把頭埋在被子,有個模糊得想法,卻一閃而過,如果師傅喜歡男人的話,爲何要去喜歡殷懷陌.......而不是.......而不是........
而不是什麼?韋小寶猛地坐起來,腦海裡迴盪着兩個字,“自己”。師傅喜歡男人的話,爲何不喜歡自己呢?韋小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可也不是震驚,好像本來就該如此。他本來就有一種潑皮無賴的兇狠勁兒,從不會哀哀怨怨感傷秋懷,也不會在乎什麼師徒的名分。韋小寶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想法,現在存在的問題便是,怎麼要把師傅搶回來。
韋小寶急急忙忙出了門,又跑回到沈府。
陳近南見他又來了,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韋小寶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此時再看陳近南,便覺得這天底下沒有人比師傅更英俊了,師傅一雙深邃的眼睛望向自己,自己就要膩在裡面,出不來了。韋小寶心裡道:要死了,要死了,師傅把自己迷死了,什麼阿珂的都比不上師傅的一個笑容,爲何自己原來還覺得阿珂美呢,師傅纔是最有魅力的。
這些念頭只在一瞬之間便閃過,韋小寶衝到陳近南身邊,抱住了陳近南,大聲道:“師傅,你把我迷死了。”
陳近南只當他發癲,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說着摘下韋小寶的帽子,摸了摸他的短髮。
韋小寶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說了出來,也不在意,接着又道:“師傅,我想死你了。”
陳近南又捏了捏韋小寶的臉,說道:“不是剛剛纔見的面?”
韋小寶笑眯眯地衝向陳近南道:“剛剛不見如隔一秋。”他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這一日不到,自己便減了兩秋。
陳近南被韋小寶逗笑了,打了他一巴掌道:“叫你不好好讀書。”
韋小寶又把臉蹭了蹭陳近南的胸口,撒嬌道:“師傅,我疼。”
陳近南哼了一聲,道:“活該。”手上卻撫了撫韋小寶的臉。
韋小寶道:“師傅,以後你有了師孃,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陳近南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你說爲師管不管你?”陳近南還以爲韋小寶想起了他沒爹的事,心裡憐惜,溫柔地抱了抱他。
韋小寶笑道:“就算師傅不要我,我也要纏着師傅。”
這句話可是包藏禍心,可陳近南卻根本聽不出來。陳近南還道:“怎麼會?你現在便纏着我。快起來給我看看你功夫有沒有長進。”
韋小寶又趁機蹭了兩下,使勁聞了聞陳近南身上的味道,才放開了抱住陳近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