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如風,快如電。
鹿杖地的靈魂氣息一直鎖定秦圖,刑罰天網一出,便以一個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其籠罩在內,吞吐着電蛇,散發出一股恐怖的麻痹之力,透過一層層真元侵入到秦圖四肢百骸。頓時,一股繪揮之不去如同跗骨之蛆的麻痹顯現而出。
“桀桀,小子,在刑罰天網中,就算是仙人也掙脫不了。”鹿杖地陰森驚悚的聲音傳出。
“這鹿杖地的刑罰天網,刑天罰地,威力居然恐怖如斯。幸虧我身懷空間跳躍之術,瞬息之間,可以逃遁而去。若是尋常的修士,必定淪爲甕中之鱉刀俎之肉,任其宰割。”秦圖調動丹田中的鴻蒙之氣,形成一層層護體之力,感受着無孔不入的麻痹之感,胸膛處傳來的陣陣劇痛,他只是皺了皺眉頭,對其造成的影響並不很大,目光掠過一抹狡黠,故作驚恐地望着一臉猙獰眸子中閃爍着貪婪光芒的鹿杖地,急聲說道:“鹿先生,你若是看上小子身上的神通,小子雙手奉上就是。只要鹿先生高擡貴手,放小子一馬。”
秦圖心神一轉,故作驚恐,與鹿杖地討價還價,拖延時間。
“桀桀,小子。現在知道求饒了。玩了,待老夫生生煉化你之後,你身上所有的寶貝,都是老夫的囊中之物。”鹿杖地陰測測一笑,雙手掐印,連連打出,低喝一聲:“刑罰天網,收——”
伴隨着這道低喝聲,刑罰之鹿頭頂上旋轉的黑白刑罰磨盤射出兩道一黑一白的兩道閃電,那刑罰天網驀然間縮小,剎那之間,僅僅纏繞住秦圖,狂暴的電蛇打出一聲噼裡啪啦的聲響,那恐怖的麻痹,更加劇烈,讓秦圖身體不由地顫抖起來。
秦圖知道,這鹿杖地是下了必殺之心,無法再拖延時間,掐指一算,周遜、蘇凌雲等人也應該逃遁不近的距離,索性不在與鹿杖地囉嗦,在心中低喝一聲,直接施展出空間跳躍之術,脫離刑罰天網的束縛,遠遁而去。
“老狗,今日之仇,小爺我記下了。石家,必定會因此滅族。”
天際之上響徹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啊啊啊,小子,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抓到你,剝皮拆骨,挫骨揚灰。”見到秦圖逃遁而去,鹿杖地惱怒地吃牙咧嘴,臉色鐵青,發出一道淒厲的咆哮。
與此同時,在鉅鹿山山頂正與鶴拐天大戰的隱吞,驀然間揮灑出一道灰色迷霧,而後祭出戰雲,劃過虛空,朝着秦圖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滅魂迷霧?”
鶴拐天一眼辨別出隱吞揮灑出的灰色迷霧,當下臉色駭然一邊,身形連忙疾退,脫離滅魂迷霧的範圍。
正是這短短几息之間,鶴拐天喪失了追隱吞的先機,只能望着後者飛射而去,目光掠過一抹憤怒,長袖一揮,懸崖上一塊巨石轟然爆炸,化爲無數碎石,飛濺出去。而後他憑空一躍,出現在氣急敗壞呲牙裂嘴的鹿杖地身旁。
鶴拐天瞥了一眼慘死在刑罰之光的黑衣人,神色沒有一絲波動,冷冷而立。對他來說,這些人都是螻蟻,死了便死了,根本不會引起其一絲情緒波動。
“居然這羣小子給溜了。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桀桀,那白衣小子,中了我一記刑罰之光,想必活不了多久。只可惜了那一身寶貝。”鹿杖地氣急敗壞地罵道。
鶴拐天冷冷地瞥了他這個師弟一眼,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
......
撲哧!
鉅鹿山百里外一個山崖之上,光芒一閃,一名白衣青年跌落在地上,口噴出一口鮮血,其胸膛處的血洞不停地冒着鮮血,潔白如雪的衣袍上被鮮血浸透,他臉色蒼白,強忍着傳來的劇痛,咬着牙盤膝坐起,從鴻蒙戒中取出一枚丹藥,吞入腹中,雙手掐印。丹藥化爲一道清涼氣流,穩定着體內傷勢,臉色青紅不定,開始調息,療傷。
秦圖這一戰可謂是極其危險,一連施展出元始劍訣,體內鴻蒙之氣消耗的有七層,又與鹿杖地纏鬥多時,早已油盡燈枯,處於崩潰邊緣。再加上,被刑罰之光貫穿而過,狂暴的刑罰之力竄入體內,肆無忌憚地進行着破壞,五臟六腑移位,經脈錯亂,情況極爲糟糕。不過,他意志堅韌,強撐到最後,爲周遜、蘇凌雲幾人贏得一絲生機。
“羊脂白玉丹。”
秦圖吞服下一粒療傷聖藥,運轉鴻蒙訣,天地靈氣頓時滾滾而來,化爲一道氣龍,涌入他身體之中,經過煉化,成爲一縷縷氣流,流淌過經脈紋理,進入到光澤暗淡的鴻蒙球。
時間不大,一簇戰雲飄過,山崖之上多出一人,渾身籠罩在一間極爲寬大的黑斗篷中,雙眸吞吐着血晶光芒,死寂的氣息散發開來,目光中沒有一絲生氣,盤膝坐在秦圖三丈之外,爲其護法。
隱吞已死,這只不過是個傀儡。
隱吞出現之時,秦圖緊閉的雙眸陡然睜開,眉頭輕輕一皺,從秦圖眉心處射出一道神光,融入前者的識海。
而後,秦圖再度閉上眼眸,心神沉浸在鴻蒙訣的運轉之中。
日落日出,便是一夜。
次日,當第一縷晨曦撕裂厚厚的雲層,灑射大地之時,那金輝光芒照在那白衣青年略顯蒼白的面龐上之時,白衣青年緊閉的眼眸陡然睜開,掠過一道璀璨精芒,雙手緩緩托起,掌心出乍起一陣神光,風起雲涌,靈氣涌動,凝聚爲一尊咆哮氣龍,被前者張口一吸,吞入腹中。
頃刻之間,便被煉化成一股氣流,融入鴻蒙球。
此刻,鴻蒙球上散發着一絲淡淡的灰濛濛的神光,經歷一夜的吸收煉化,鴻蒙之氣恢復的有六層左右。這時,鴻蒙訣的霸道之處就顯現出來,天地五行靈氣皆被納入身體,經過鴻蒙訣的煉化,化爲一股股氣流,涌入鴻蒙球,化爲一絲絲鴻蒙之氣。若是尋常的修士,必須利用靈魂力量分析出符合自身屬性的靈氣,才能吸收煉化。像秦圖這般鯨魚吸水海納百川,恐怕旁人若看到,肯定會驚訝地合不攏嘴吧。
“哼。”秦圖身體一動,胸口處頓時傳來陣陣劇痛,讓其忍不住皺起眉頭,口中發出一聲悶哼聲,低頭看了看胸口處的血洞,心中思量:“這鹿杖地的刑罰之力,居然如此難纏,這血洞居然無法癒合,羊脂白玉丹的藥力對其無效。若如此下去,血洞必將潰爛。這如何是好?”
“主人,這刑罰之力秉承天地而生,剛烈狂暴,卻從未聽說過被其所傷,傷口不能癒合的。難道鹿杖地修煉出來的刑罰之力產生了異變?”秦圖將注入隱吞識海中的一絲靈魂氣息抽出之後,血晶蠱便佔據這具身體,包羅其一生所見記憶,睜開眼眸,望着秦圖胸口的血洞,皺了皺眉頭,遲疑片刻,纔出聲說道。
“難道問題出在那黑白刑罰磨盤之上?”秦圖眉頭也是緊鎖,心中暗自猜測。
“主人,從那隱吞的記憶中,我知道有一種丹藥,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效。如果主人能夠得到這種丹藥,必定可將這個血洞抹平。”隱吞眸子中的血晶光芒閃爍出一絲智慧的波動,出聲說道。
“什麼丹藥?”秦圖眼中掠過一抹精芒,問道。
“隱吞曾經閱讀過一卷流傳自遠古的藥典,其中記載了一種丹藥,名曰九曲靈參丹,其上有着粗淺記載。九曲靈參丹,以九曲靈參、瑪瑙角、千葉露爲原料煉製而成,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效。若主人得之,必定能夠恢復。”隱吞秉承道。
“九曲靈參丹,不知道是何種品級的丹藥。居然有此神效?”秦圖呢喃一句,而後目光轉向隱吞,問道:“這九曲靈參丹何處能夠尋得?”
“傳聞之中,這種丹藥只有九曲靈門纔有。而九曲靈門,地處北疆荒原,距西域有十萬裡。”隱吞沉吟片刻,才說道。
“北疆荒原?此地太過於遙遠......眼下,只能用鴻蒙之氣壓制住着血洞傷勢,待救出母親之時,再去那北疆荒原也不遲。不過,在這之前,若能找到那鹿杖地,或許能夠找到解救之法。”秦圖堅毅的目光中掠過一米寒芒。
隨即,隱吞祭出戰雲,帶着秦圖一起飛下山崖,沿着周遜、蘇凌雲幾人留下的記號,一路疾飛,在距青陽鎮不遠處的一個山洞內,尋到幾人。
“表哥,秦大哥不會有事吧。那鶴鹿二怪可都是真皇強者,秦大哥雖然厲害,可對上兩位真皇強者,肯定是兇多......”山洞中的氣氛頗爲沉悶,周遜幾人的臉色陰沉無比,眼中掠過一抹焦急。
一夜過去了,還沒有秦圖的消息。
蘇凌雲那雙絕美的眸子微紅,泛着精晶瑩的淚光,雙手進屋放在胸前,不知道在爲誰祈禱......淒涼的目光中帶着一絲迷茫,望向周遜,問道。
“老三是個打不死的蟑螂,肯定死不了。”
“對,三年前他都能活下來,這次也肯定會逢凶化吉的。會的......”
穆子坤神色瘋狂,緊咬牙關,似乎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轟的一聲,一拳砸在石頭上,手皮皸裂,一絲鮮血滲出。
“老三,這次...恐怕是兇多擊殺啊。”周遜臉色蒼白,神色悲涼地閉上眼睛,輕嘆一聲。
連周遜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那雄偉挺拔的身體,在顫抖......
“不——不會的。秦大哥不會死的。不,不會的,不會的。”蘇凌雲嗚咽一聲,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