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警局的路途並不長,顧老們沒有浪費一點時間,讓郭局在警局找了間封閉的屋子,就繼續問李如安那原始青瓷的事情,但很可惜,李如安嘴巴撬都撬不開,顧老們氣的坐在外面動都不動。
郭局可是知道這羣老人在整個古董界,或者說是在整個京城的地位,見此情景也是心急的不得了,要是人在他這裡餓壞了,可不得了了。
於是,第三次詢問道:“顧老,要不我讓人給買點吃的,這都到飯點了,您幾位不能餓着呀。”
顧老氣都氣飽了,哪裡還吃得下,他搖了搖頭,“不用,你忙你的去吧,我在這裡等着那丫頭。”
丫頭是誰,在場的都知道,薛老們不知道這老顧爲何執意要等那女娃娃,難不成等她來了,那青瓷的事情,難道就能問得出來?
當然,顧老不僅僅是爲了原始青瓷的事情,他還想留在這幫那丫頭的忙,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得上,總之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走。
只是,那丫頭怎麼現在還不過來?
顧老摸了摸雖說氣飽但實際上餓的咕咕叫的肚子,如是想着。
葉殊哪裡是不過來,而是開車的司機蘭樓主見快到飯點,直接將人帶去了酒店,葉殊說是那警局還有人等着,蘭止息一句那就讓他們等着,讓她只好妥協,準備吃完飯順便帶點過去。
要不然啊,顧老肯定是在心中嘀咕她不尊老愛幼了。
葉殊匆匆吃完飯之後,這纔到了警局,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怨念迎面而來,當對上顧老的眼神之時,她不禁爲自己之前的猜測點了個贊。
果不其然,下一刻顧老就開始了。
“你這小丫頭一個人跑去哪裡了,讓我老頭子等了好久。”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顧老完全沒有真的怪罪之意,倒是讓昂便的郭局捏了把汗,只怕葉殊真的得罪了顧老他們。
薛老四人眼中也沒有什麼怪罪,反而戲謔偏多,誰不知道顧老哥近幾年越發的小孩子脾氣了,也不知道這丫頭能不能受得住。
葉殊無奈一笑,“這不是想請各位前輩一起聚餐,但是我看你們心急估計會忘了吃飯,就先去附近的酒店,這不剛做好我就急着過來了麼。”
很完美的解釋了自己爲什麼會遲到,又將自己去吃飯的事情放在了次要位置上,讓薛老等人心中都舒坦了許多。
就在這時,外面就陸續進來了好幾個送餐小哥,大酒店就是不一樣,送餐的餐盒都是用專業保溫桶攜帶的,顧老一行人除了司機以外一共有十個,但其實除了五個前輩還有薛助手之外的四人,都不與他們一起吃的。
但是葉殊並不知道,她把所有人的份額都算上了。
這架勢一看就知道不是蒙人的,葉殊不過遲到了半個小時,這麼多食物要做好也至少得這麼長時間。
顧老輕咳一聲,“丫頭有心了。”
可不是有心了麼。
飯菜分了一部分出去,郭局特意將他們的一間辦公室讓了出來,供顧老們用餐,顧老們邀請郭局一起,但他哪裡敢這麼做,找了個藉口就出去了。
此時整個臨時‘餐廳’裡面就剩下顧老五個前輩,薛助理,還有被特意留在這裡的葉殊,正一臉興趣的逗貓。
“咦,小丫頭還帶了只貓?你養的?”薛老有些驚訝。
“是啊,它很粘我,別人給它餵食都不吃。”葉殊點了點頭,笑着摸了摸濯邪的腦袋。
“還有這樣的貓咪?”薛助理有些興趣,夾起一塊雞蛋想要喂濯邪,果然濯邪將屁股對着他,抱着葉殊的手指蹭了蹭,一邊還在撇了撇嘴。
‘我可是最有骨氣的貓,絕不吃嗟來之食!’
葉殊聽到它的腹語,差點就笑噴了。
薛助理遺憾的收回了筷子,衆人這纔開始了吃飯,一片安靜,一直等到吃完了,顧老們才正式開始。
“丫頭,你應該不知道我們爲什麼要留你在這裡吧。”顧老問。
葉殊望了過去,似是看出了什麼,但是她只是搖了搖頭。
顧老也沒有拐彎抹角,面色嚴肅直接道:“我們想請你去跟那個李如安問一問,那件原始青瓷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
葉殊倒是真有些驚訝,“顧爺爺,這種事情,不應該找郭局長更合適嗎?”
“他要是真的能幫上忙就好了,李如安那小子愣是一個字都不說,只道想要定他的罪,就自己找證據,他什麼都不會提供。
顧老皺着眉,見葉殊不說話,他實在是嘆了口氣,站了起來,“丫頭啊,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這件事非你不可,請你再幫我們一次。”
說着,竟然要鞠躬了。
薛老們都吃了一驚,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讓顧老哥都做出這樣的行爲了。
這一次他們來未名省,是因爲顧老拿出的一件戰國古董,據說有很神奇的功能,那件古董上的花紋他們聞所未聞,除了能夠通過手法和其他知識大概判定是戰國時期的,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這倒也讓。
未名省有一個早就退休了的老者,姓魏,在古董界之前可是赫赫有名的魏大家,之後退休了一直在某個山區生活,本以爲這次來了能夠見到他,順便老顧請教那件古董的來歷,誰知道終於找到了人,卻聽到那人早已在去年就已經去世。
最後一絲希望已經沒了,本來要離開的他們,就和老顧一起參加了今天的會議,沒想到李如安拿出的那件原始青瓷,上面的花紋竟和那件神秘古董一模一樣。
葉殊忙上去將他扶住,“這可使不得,顧爺爺。如果我能幫您,一定不會推辭,但是您都說郭局長都問出不來,我也不確定我能問出來。”
她當然能問出來,只是話不能說的太死。
顧老一心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葉殊身上,是因爲那件古董和玄術關係,他找了那麼多的玄術師,只有葉殊一人將自己孫兒治好,這樣的她爲什麼不讓他相信。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那您總該和我說一說那原始青瓷是怎麼回事吧。”葉殊無奈答應。
顧老知道他不說出些什麼,葉殊大概也不會認真了,於是將那古董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把神秘能力的事情隱瞞了下來,只道他們喜歡研究。
這時,葉殊看着被擺在桌子上的原始青瓷,和顧老所帶的古董,眼中閃過一絲趣味。
顧老所帶的古董是一面羅盤,應該說是一件極品法器,正是戰國時期的,只是被時間侵蝕掉只剩下不到中品法器的力量。
至於那原始青瓷,也是戰國時期的東西,靈氣十分濃郁,比起上面的羅盤來說遜色不少,兩者唯一的相似之處,正如顧老所說,花紋一樣。
只是,就連上面的花紋,也沒有看出什麼奇怪的地方,說是花紋,倒不如說是一個塗鴉。
“就是這麼回事了。”顧老已經說完,口有點幹喝了點水。
說實話,這兩件古董除了那個羅盤還有點價值以外,根本算不上什麼重要的東西,顧老竟然爲了它們差點給自己鞠躬,這讓葉殊不由得有些懷疑,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我去試試看,如果不行的話,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反正她正巧也要讓李如安心甘情願,多問一件事罷了。
顧老也不強求,“行,只要線索不斷就好。”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把兩件東西往盒子裡面放,正巧一旁啃着排骨的濯邪掃過來一眼,身子猛地炸毛忽然又放鬆了下來,它小心翼翼的瞟了小主人一眼,看到她沒注意自己,這才放心了心。
只是下一刻,它就被抄在了手上,葉殊往審訊室走去,路上順着它的毛,慢悠悠地問道:“說罷,剛剛看到了什麼?”
濯邪身子一僵。
“不說嗎?”葉殊掂了掂它的小身子,又戳了戳它的肚子,“都說橘貓十個中有九個胖,還有一個賽大象,爲了防止你最後變成大象,我還是提前給你斷糧減肥好了。”
‘絕對不可以!’
濯邪喵的一聲撲到了葉殊的指頭上,眼淚汪汪,要說它之前的死穴是什麼,那就是選擇身體,而現在的死穴是什麼,那絕對是吃啊!
沒有什麼比食物更美味的了,斷糧?那可是比死都讓它難以忍受的懲罰!
“那就說吧,那東西是什麼,或者說那花紋是什麼?”
濯邪將吃的和快要忘掉的事情抉擇了一下,還是吃的最重要了。
‘我說我說,那兩個破爛東西沒什麼,只是那花紋是洪荒界的標誌。我以爲洪荒二界分離,裡面的東西早就丟的一乾二淨,沒想到還會有東西流出來而已。’
這還是第一次濯邪說到洪荒界裡面的東西,之前只是聽它說很厲害,雖然她現在已經感受到了的確厲害,但以前是如何,她並不知道。
“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說的嗎?”
濯邪搖搖頭,貓眼晶瑩剔透,‘沒了沒了,絕對沒了。’
葉殊見狀也就沒有繼續再問,畢竟洪荒界已經是個傳說,裡面有什麼東西,和她關係也不大,最多當個儲存空間罷了,這時她已經和郭局長打了招呼,進到了審訊室裡面。
李如安坐在椅子上,看到有人進來猛地擡起了頭。
葉殊在他面前坐了下來,二人隔着柵欄面對面,她微微一笑,“李會長,我又來了。”
就在葉殊和李如安開場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平時那樣聊天的時候,濯邪卻抱着腦袋蜷縮成一團,腦子裡面不停地閃現出之前的那個花紋,心中絕對不是剛剛那樣的平靜。
花紋,花紋怎麼會出現了呢?
難不成,是它的賦予者沒死?
不可能啊,他若沒有死,它又怎麼可能變成洪荒界的鑰匙呢?
這三個問題在濯邪的腦子裡面翻來覆去,一直想不通,又想到了剛剛小主人的問話,忍不住翻了個滾,就隱瞞一小丟丟,應該沒事吧。
此時葉殊已經進入了正題,她看着對面毫不慌亂的李如安,將手機調出了一張圖片,讓他看了一眼,見他臉色大變的時候,只是一笑。
“李會長還是不要指望葛家主們了,他們自身難保,哪裡有功夫保你,還不如想想自己的後路。”
“是你!原來是你!”李如安怒極而笑,“我竟然如此愚蠢!”
他看到那照片上,被監控的葛家主和謝老大的時候,便恍然大悟,謝老大竟然和這葉殊有關係!
那他之前被砸的店鋪,就都能說得清楚了!
葉殊收回手機,慢悠悠道:“既然知道愚蠢,爲什麼還要繼續愚蠢下去,你還在期待着什麼?期待着葛家主進去,還有他的子孫來救你,只要他們想要你手中握着葛家幾乎全部的財產?”
“你說的什麼意思,我不知道!”李如安臉撇在一邊,不想讓葉殊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葉殊輕笑,“李會長,何必再裝下去呢?這裡只有你我,我既然說出來,就能夠確保這件事是真的,這般惺惺作態就不必了吧。”
“你說,我要是將這件事和葛家主的另外兩個子女講講,說她們的父親爲了將家產徹底留給最喜歡的兒子,竟然將公司大部分財產私下轉移到老友的兒子名下。
只爲了後面的分家產的時候,另外兩個子女不和最喜歡的兒子作對,哪怕那個兒子再怎麼不中用,再怎麼闖禍。
你說,他們會怎麼樣?
還會在葛家主將所有罪責攔在自己身上,讓這個最疼愛的兒子放棄所有的家產,以此理由讓另外兩個子女繼承空殼公司,和一堆債務,還要將那個兒子保釋出去,他們會這麼做嗎?”
“我想,大概是不會的吧。”
這纔是葉殊真正的目的!
哈哈哈哈。
李如安忽然一笑,再轉過臉,和往常不一樣的冷靜,絲毫沒有之前所謂的怒氣,眼底竟有些駭然,但他卻伸手鼓起了掌。
“說的真不錯,葉董。”
“既然我說的不錯,那李會長又會如何?”葉殊挑了挑眉。
李如安冷笑,“我想怎樣?我現在到這種地步還能怎樣,倒不如葉董說說你又想怎樣?”
“我要你指控葛家主和葛理羣,我要古之韻所有的財產!”
古之韻不是李如安的,而是葛家的,他不過是個打工的罷了。
這是葛家主爲葛理羣早就打算好了的事情,他知道葛家受制於修羅們無異於與虎謀皮,但是他又不能不這麼做,沾上就脫不掉了。
所以早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將葛家的財產往外面轉移,而李如安的父親在年輕時候,被葛家主救了一命,他便一直爲葛家賣命,與葛理羣的交好也在他的計劃之中,因爲古之韻以後的主人是葛理羣。
這些都是葛家主的授意,只不過葛理羣不知道罷了。
李如安像是見了鬼一樣,“你怕是在做夢!這絕不可能!我就算是不出去,也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做不做夢我不知道,倒是李會長是在做夢吧。”
葉殊嘴角笑意淡了點,她站了起來,“你以爲我將這件事說出去,你未來的罪名頂多就是住幾年?順便葛理羣不出去更好,你未來還能夠把持所有的資金?你太貪心了李會長。”
“我知道這麼多的事情,你覺得我還收購不了一家沒有主人的古之韻?知道我爲什麼來這裡嗎,這只是因爲我和你更熟一點,這個機會就留給了你,但是現在看來,你一點也不想把握住。
那我不如和葛家主說一說這些年你私下的貪心,我想,他和你之間的財產轉授,一定還會留有一手,再說爲了葛理羣將財產轉移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也不會在乎用所有的資金換他兒子一命了。而你,將會和他一樣,承擔所有的殺人罪名!
另外,霍會長的妻子和海董的父親,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我想李會長在這裡面大概也感受不了了,不過你也有親人是吧,不如讓他們代替你感受感受,就當是替你償還了。”
這話一落,葉殊就要往外面走,李如安瞬間便大聲叫道,“等一下”,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
李如安有一對雙胞胎和一個如花的小嬌妻,家中別墅好幾套,就算是葛家主給的工資很高,但實際上根本不足以買下這麼多的房產,更別說銀行裡面的存款了,這些錢是怎麼來的,不用說也能猜到。
他雖然貪財,但是兩個孩子確實他的軟肋,聽到葉殊說是讓他的孩子承受那些玄術的事情,李如安就驚了,他是信這個的,要是不信,也不會讓人在那青花瓷刻符咒,就現在他懷中還有一個護身符。
李如安掙着手銬,兩眼發紅,“有什麼事衝我來,不要對我的孩子下手!”
葉殊扭頭笑笑,“我也不想對他們下手,只是誰讓他們有你這樣的爸呢?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不是麼。”
“不,不要!我求你了!”
“求我不如求己,要知道,你爲別人保全財產,可知葛家的人只把你當外人呢?要不然,你下午給葛家主打電話的時候,他爲什麼不提醒你呢?”
李如安沒有問爲什麼自己打電話的事情被葉殊知道,只是眼中忽閃地極快,怎麼都想不出辦法,他這一次是真的栽了,葛家主也不能救他了,正如葉殊所說,他所有的底牌都沒了,他還能怎麼辦?
報應啊,都是報應,他當初怎麼就和這個葉殊對着幹上了呢?
財產?財產反正不是他的,別想讓他爲了保全別人的財產,讓自己的兒子們受到傷害,反正他給妻子留下的錢已經足夠了。
彷彿下定了決心,他的聲音都嘶啞了幾分,徹底心灰意冷,“我答應你!”
。。。。。。
葉殊出來的時候,顧老便急切迎了上來,“怎麼樣?他說了嗎?”
“恩。”葉殊低聲對顧老說,“是從一個玄術師那裡得來的,和那件青銅器一樣,據說都是從一處墓葬中出土的,只不過那個玄術師已經消失了,另外那墓葬也不知道在哪裡,只聽說在一處深山裡。”
葉殊沒有騙他,只不過隱瞞了那個玄術師早不知道多久之前,就被她送給小白的事情,而濯邪,也是被那人給挖出來的。
線索還是斷了。
顧老嘆了口氣,“唉,那就這樣吧,謝謝你了丫頭。”
葉殊搖了搖頭,她只不過是順便而已,出了警局之後,顧老本來是想趁這次機會收她爲徒的,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這天晚上也就沒有提出來,準備另找機會宣佈。
他卻不知道他下一次宣佈收葉殊爲徒的時候,她連人都找不到影子,讓他差點氣的吐血,這且是後話。
而在這一天之後,李如安進警局,古之韻一夜之間易主,李如安指控葛家主與葛理羣僱兇殺害葉殊的事情,很快便在整個商界颳起了大風,與此同時,還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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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紅顏素錦小仙女的6張月票和五星評價票,麼麼噠。
本以爲會寫完的,還缺了一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