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和許武佑跪地痛哭流涕,半天顫抖的說不出話來。龐蠱在身後急得直跺腳,上前一腳就往許武佑的胸口踹去,許武佑仰倒在地,哎喲連天。
房漸之怒道:“來人吶!把他們身上的書信搜出來。”
“我來!”殷季上前就先在許武佑的衣袖間摸書信,見衣袖裡沒有,又到旁邊的章德身上搜尋。章德邊期期艾艾的告道:“刺史……大人,元帥,我們是被……逼的啊!”
不等他說完,殷季已經將書信搜出來了,瞟了章德一眼,然後將書信交到高筠的手中。
高筠拆開信封,展開信箋之時,房漸之和陸佐不約而同的在左右探頭觀看,上書擡頭赫然寫着“大蕃元帥”,高筠三人心頭一驚,再往下看時,寫着:“近日蘭州有變,漢軍十萬,高筠領兵,途經蘭州,欲徹查內奸一事,章德等人皆被懷疑,而李克受變節,吾已除之,故此先遣章、武二人回鄯州,吾爲蘭州內線,悉有內情,飛鴿傳書。”,再細看上面的署名,卻寫着“赤狼”二字,沒想到蘭州城內除了章德、許武佑、李克受三個奸細外,還有一個,而且這個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並且現在還在蘭州城內。
房漸之此時已經被氣得吹鬍瞪眼,指着章、武二人大聲喝道:“說這個叫‘赤狼’的人到底是誰?”
章德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高筠拔出腰中的寶劍,指着他的腦門問:“不說的話也很簡單,那就速死。”
許武佑環顧四周,戰戰兢兢的道:“元帥我說,我說……”
章德看了一眼許武佑,那眼神似乎在說沒必要,畢竟說出來是死,不說也是死。許武佑卻無奈的告訴章德,道:“章兄,你想想是誰把我們拉下水的,否則我們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哎……”章德嘆息一聲,“如果沒有他,也許我們早就已經死了。”
龐蠱冷哼一聲,“那你現在死,閻王爺會收你們的。”說罷就要抽出腰間的寶刀。
“我說,我說……”許武佑連連扣頭,“那個叫‘赤狼’的人,其實就是蘭州通判韋諾。這一切都是在操控我們。”
當聽到韋諾的名字,所有人都沉下臉來,房漸之更是懷疑道:“韋諾追隨我多年,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韋大人呢?”這時候身後有人突然驚問,高筠等人左右環顧,眼神上下搜索卻已經不見去向了,“怎麼不見了,剛剛還在的?”
高筠趕緊下令派人去全城搜尋。房漸之繼續問:“快說,你們是怎麼狼狽爲奸,沆瀣一氣做大蕃國的走狗的。”
許武佑道:“其實……其實我們三人之前也不想通敵的,但是就在兩年前我們三人貪污黃河治污的款項,被皇上委派的欽差大臣知道了,他想向朝廷舉報,那時候剛好韋諾在鄯州辦差,也聽說了此事,於是以此相要挾,讓我們成爲大蕃國的內應,而且還以高官厚祿爲誘餌。”
房漸之指着問:“說,是什麼高官厚祿?”
“他說只要我們答應做鄯州的內奸,只要鄯州一拿下,整個鄯州就讓我們全盤接管。”
高筠看了看一臉淡定的陸佐,也問許武佑道:“那你們怎麼又逃回蘭州來呢?”
“他們想讓我們繼續做內應,來蘭州幫助韋諾。沒想到韋諾這老狐狸竟然三番五次哄騙我們,這一次高元帥來查內奸,我們幾個都有些緊張,昨晚原本計劃好一起逃出城去,但是韋諾最初不贊成我們出逃,想讓我們先等一等。”
房漸之問:“那怎麼你們又想着逃出城去了?李克受又是怎麼死的?”
許武佑想起昨晚的情形,不禁又有些顫抖起來,期期艾艾的道:“那……是因爲……因爲李克受用陸佐陸大人威脅他。”
陸佐饒有興趣的微微一笑,“哦?用我來威脅他?”
“對……原本李克受反對大家和韋諾一起留在城內,所以韋諾就想殺了……他,李克受這才說陸大人智謀過人,他一死,說陸大人一定有辦法查到誰是兇手,哪知這句話激怒了韋諾,所以一氣之下才將李克受殺了。”
龐蠱聽罷走到章德跟前,一腳也將他踹得四腳朝天,“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章德連連點頭,“句句……屬實……”
房漸之此時已經被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自己身邊這麼多年來竟然還藏着一個番邦的奸細,於是繼續指着許武佑問:“你還沒回答,爲什麼他又讓我們溜出城去?”
“這是因爲……可能是害怕我們真的被查出來吧!”
高筠冷哼一聲,“你這分明就是撒謊吧!”
陸佐倒是看得明白,“只怕他們自己也不清楚。”
房漸之疑惑的看着陸佐問:“陸大人,何以見得?”
“我看韋諾之所以會放走他們兩人,並不是真的替他們着想。”
“那他大可以斬盡殺絕,將他們滅口啊!又何必放他們逃走?”房漸之道。
陸佐呵呵一笑,“你說的是沒錯,可這樣做,豈不是告訴別人還有一個真正的幕後黑手嗎!”
殷季拍手叫道:“師父我明白了,之所以韋諾這隻老狐狸會放他們走,是因爲他想結此機會說他們兩個人就是內奸,而李克受就是他們這兩個內奸殺害的。”
衆人豁然,紛紛點頭覺得有理。
“季兒說的不錯,這是最重要的一點。”陸佐也點頭,然後指着高筠手裡的那封信,“還有一點就是藉機讓他們二人給敵國大帥傳信,將內奸敗露一事告知,讓他們早做準備之策。”
龐蠱哼了一聲,憤憤的道:“辛虧我們早有準備,否則還真讓他們得逞了。”
殷季也笑着看着陸佐道:“應該說這次幸虧是這夥響馬將他們抓住,否則將會出大事兒了,所以這份功勞應該記在他們頭上。”
高筠點點頭,“有道理。”然後問房漸之,“你看,我等是不是應該開城接受他們地投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