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的偏廳內,陸佐舉起手中的茶盞,輕輕的呷了一口,“現在是時候予以反擊了。”
劉詢等他的這句話已經等了太久,自從陸佐離開京城之後,這三個多月以來,每天看着太子劉衍的人興風作浪,讓他終日食不下咽,現在終於是時候了,現在陸佐得勝歸來,再加上高筠的配合,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將這幾個月所失去的一切奪過來,想到這裡,寧王的嘴角露出了狡黠地微笑,“陸先生,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王爺您先說一下現在朝中的格局如何!”
劉詢低頭凝眉,思索片刻後,道:“除了幾個小的變動不足掛齒外,有幾個很重要的調整就是吏部尚書權師道,此人是劉衍身邊的紅人,前些年太子去登州視察的時候,權師道還是登州府的刺史,去年的時候被調任的京師,一直在吏部當二把手,就在你們前後腳剛走不到十天,劉衍的人就向皇上舉薦他,說老尚書年事已高,已是致仕之年,讓權師道頂替,沒想到皇上他老人家竟然同意了。”
“權師道?權師道!權師道……”陸佐連連嘀咕了幾句。
“陸先生?您認識他?”
“哦!聽說過,不認識!”陸佐的臉上依舊平靜如水,“只是吏部掌管官員的考覈、升降、調動等,要是太子的人掌握了吏部,那麼將很不利於……”
劉詢滿面愁容的連連敲着桌面,“誰說不是呢?這回可好了,據我瞭解權師道這個人是個愛找茬兒的人,有他在吏部一天,就沒我們好過的日子。”
陸佐繼續問道:“那還有其他變動沒有?”
“還有就是戶部的變動,這一點倒是不奇怪,戶部的空缺皇上一直頭疼已久,最後還是決定讓夏敬營頂缺,夏敬營這個人表面看着老實,我看他也是隻夾着尾巴的千年老狐狸。”
陸佐不解的問,“此話怎講?”
“不僅狡猾,還沒什麼把柄在別人的手裡。據說在戶部當差的時候,上上下下處得都非常好,皇上本來也是想直接讓他接任戶部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皇上一直猶豫沒有決定,這一次竟然如此爽利,大筆一揮就讓夏敬營接掌戶部了。”
“你說皇上一直想讓他接任戶部尚書,但是一直遲遲沒有下決心?”
“對。”劉詢的眼中也閃現出驚疑,“十月二十九日那天早朝,太子舉薦夏敬營,皇上當時面露爲難之色,不過更奇怪的是皇上竟然還特意問了一下我的意見,當時我也奇怪呢,想着這應該是皇上在考驗我呢,當時又想起陸先生的話來,所以當時我並沒有發表意見。於是皇上這才準允了太子的請求。”
陸佐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如此看來皇上其實並不是很信任夏敬營,這一次我們得先從夏敬營下手。”
“如何下手?”
王府的偏廳內又安靜了下來,陸佐和劉詢兩個人低聲謀劃着,說罷之後,劉詢拍手稱快道:“妙計妙計!”
“明日早朝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還要稟報那就是龐蠱兄弟追封一事,希望王爺到時候也能多多進言。”
劉詢一拱手,“這個陸先生放心,龐將軍的事情我一定竭盡全力。這事兒本王聽說您向皇帝遞了功勞簿,也是吏部那邊將龐將軍的名字除名的,此事明日本王一定先向皇上參權師道一本。”
“有勞王爺了。”
“陸先生客氣了,都是自家人。”劉詢說到這時,又暗沉着臉。
“王爺,怎麼?很爲難嗎?”
“那倒不是。”劉詢說的時候,臉露不快,“如今除了吏部和戶部兩個空缺被太子趁虛而入之外,還有一個地方,現在也被太子動了。”
“你是說金吾衛吧?”
“正是!”劉詢怒道,接着又咬着牙好奇的問,“陸先生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這件事高筠回來的時候就告訴我了。幾個月前臨出征的時候,金吾衛上將軍一職是由高筠推薦的,也就是今年的武科榜眼劉伯昭暫代。太子他們一直以爲高氏兄弟是他們的人,沒想到太子他們還是不放心。”
“是啊,現在安排了一個叫什麼鄧灼的人,他原本可是太子的侍衛統領,如今竟然也管到了金吾衛。”劉詢又是一拳重重的擊打在桌子上,“他孃的,真是氣煞我也。”
“王爺不用太着急,獅子從來不會將獵物一口吞進腹中的。”
劉詢問:“陸先生何意?”
“想要一下子就將太子的人全部扳倒那是不可能的。”
“唉……”劉詢長嘆一聲,“那依陸先生的意思呢?”
陸佐閉目不答,須臾才睜開雙眼,“之所以這幾個月的官員任免、升遷如此頻繁,且太子他們每次都能如此順利的進行,可以說正是因爲吏部有個權師道,所以現在……”
“怎麼樣?”
“他也必須死,不過不是現在!”
劉詢滿意的點點頭,“說得對。不過……不過也並不完全是因爲權師道,背後現在還有一個人參與其中了。”
陸佐臉色一沉,難道是他?不可能啊,他很少過問黨爭,太子安插這些官吏,難道他會不懂?於是問道:“當真?”
“千真萬確!”劉詢的臉上透露出不可思議,“如果不是皇上他老人家跟我說,我還不信呢!”
“皇上怎麼跟您說的?”
劉詢略一沉思,繼續道:“十月二十九日早朝那天其實皇上只是象徵性的問我而已,其實前一天晚上,皇上還召見過本王。當時皇上就說近日有人向他推薦夏敬營爲戶部尚書,問我對此有什麼看法,想聽聽我的意見。”
“王爺您是怎麼說的?”
“當時本王想起你說的,千萬不要隨意動手,也不要隨意發表任何意見,本王就照你說的做了。我說茲事體大,還是有皇上裁奪。”
“皇上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就讓你矇混過去吧!”
劉詢好奇的問:“陸先生您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