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談過戀愛嗎?”慧問道。
“沒、沒有……”入江正一微微低下頭,有些窘迫地回答。作爲一名純潔的技術宅,入j□j年至今仍未有過戀愛經歷。
“哼,果然。”慧點了點頭,“那麼以後和湯姆蘇戀愛這部分就交給我。”
“等、等等!你是女孩子,這樣不是——”
慧哼了哼:“很抱歉,在我看來你們的男女其實沒有什麼差別。”的確,在以精神體存在的初始世界之人看來,物質世界的人全部套了個厚重的殼子(即身體),因此他們對物質世界的人的性別之差並沒有太大的感覺。畢竟他們主要是依靠精神力的波動來分男女的。
“你只要應付白蘭就好了。”
“……”入江正一的反抗陡然弱了下來,“……曖、曖昧什麼的……”他的臉有些發青。
剛剛得到的最新情報,目前“入江正一”與白蘭正處於曖昧期,雙方只差最後捅破一層紙了。但實際上,在湯姆蘇的劇本里,“入江正一”雖然對白蘭有些心動,但最愛的人還是“澤田綱吉”,因此在白蘭千方百計地想要獲得“澤田綱吉”的心時,他總是不經意地來破壞,並且“引誘”“澤田綱吉”。
聽完基本設定的入江正一整個臉都綠了。
——哪裡來的曖昧期!之前不是還是很正常的上下級關係嗎!?
理科男的內心在吶喊。
強硬地敲定行程之後——慧表示她果然還是喜歡自己掌控主動,入j□j年乖乖地按照吩咐將食物送到“澤田綱吉”的房間裡。這間房是由入江正一佈置的,按照白蘭的吩咐,衣櫃裡擺滿的是各式各樣的女裝和略顯輕浮的裝束,其他地方則以溫馨爲主題來佈置。總而言之,要讓湯姆蘇能夠放下心來。
不明白爲什麼白蘭會將這份工作交給他的入江正一捧着從切爾貝羅那裡拿來的《裝潢入門》認真地佈置了好一會兒,才弄出眼前的這個房間。
至於白蘭爲什麼會讓自己的副手來辦這事,以白蘭的惡趣味倒也不太讓人驚訝。但是,白蘭竟然如此相信入江的審美觀,實在太讓人感動了,要知道入江正一可是沉浸在數據世界的理科好青年,兼修美學什麼的也太難爲人了。
推了推眼鏡,入江正一神情嚴肅地端着托盤打開了門。
湯姆蘇嬌小柔弱的身體陷入了房間裡那張kingsize牀上——只有這個是白蘭專門囑咐的——巨大的牀與那精緻玲瓏的身子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少年柔順的頭髮四散開來,有些黏在臉頰,有些散落在牀鋪上。
他的面色有些蒼白,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睡夢中也不能得到安寧。
原本蓋在他身上的絲被落到了一旁,露出少年白皙到透明的肌膚。水嫩的肌膚看上去比入江正一見過的女人的都要滑順嬌嫩。
美好而又性感的鎖骨顯露了出來……
“……慧小姐,能不能不要再念了……”入江正一虛弱地道。
慧從他的肩膀上躍了下來:“我只是想要讓你清楚湯姆蘇的思維,別到時候演砸了。”慧善意地提醒。
入江正一木着臉:“……抱歉,請繼續。”
但湯姆蘇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隨着一聲動人清脆的“嚶嚀”聲,湯姆蘇緩緩張開了謎一般動人的雙眼。
“小正?”那聲呼喚,宛若流水般劃入入江正一的心底,融化了他內心的所有悲傷。
那略帶迷濛的眼神,動人嫵媚,誘惑到了極點。
入江正一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是慧揪了一把他的頭髮,讓青年不至於傻在當場。
嘛,雖然其實這也沒什麼關係。
【入江正一癡傻地看着“澤田綱吉”那絕美的容顏,心臟如雷一般轟動。
他想多麼衝上去,將他的首領緊緊攬在懷中,用力吮吸那甜蜜的嘴脣,輕撫那細膩的肌膚,讓那雙迷人的眼裡染上情/欲,讓那小巧的喉嚨發出誘人的j□j。
但他不敢。
入江正一倒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澤田綱吉神色絲毫未變,彷彿腦內小劇場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彭格列十代,可謂是真·男子漢。
在他對面的,是獄寺隼人。
灰髮的青年正襟危坐,表情鎮定,但微微下垂的視線卻泄露出了他的不安來。
“……迪諾桑呢?”獄寺隼人道。
澤田綱吉輕笑一聲:“原來是找迪諾桑的?我以爲你是來找我的,所以專門和迪諾桑說了,如果你來的話就給我們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看起來是我弄錯了,抱歉,我這就去找迪諾桑。”
“不是!我確實是來——”獄寺隼人擡起視線,正對上澤田綱吉那帶着促狹意味的笑容。
他有些喪氣:“十代首領,你看上去有點像里包恩……”
仿若幻覺一般,澤田綱吉看到青年的腦袋上有一雙貓耳垂了下來。
“至少你正眼看我了不是麼?”澤田綱吉道,他斂起了笑意,“你來找我想必是有話想要對我說,我洗耳恭聽。”
獄寺隼人精神一振,不知怎的,他總覺得眼前的“彭格列十代”格外順眼。
此刻,聽聞澤田綱吉的話語,他整理了下思緒,問道:“那個,關於上次你所說的事情,我已經有了答案。雖然對十代首領……不,彭格列十代很抱歉,但是現在的彭格列十代不是我所敬佩和服從的首領,所以……”
他有些心虛地避開綱吉的視線:“我們背叛了彭格列十代。”
“你是因爲自己的野心而背叛的嗎?”澤田綱吉問道。
“當然不是!我……並不是爲了野心,只是,彭格列十代所選擇的未來,不是我所期待的……也不是大家所期待的。”獄寺隼人想起山本武某次出任務後,在基地裡發呆的樣子,那哀慟的眼神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彭格列雨守身上,“阿武選擇離開,六道骸只是爲了彭格列而留下,了平因爲京子的事情已經和彭格列關係冷淡,雲雀恭彌早就有了自己的組織,藍波也有波維諾家族,而我……已經無法理解彭格列十代的理想。大家,對十代所引領的未來失去了曾有的期待。”
“很……很卑鄙吧?明明是擅自對他有期待,卻又背叛了他。”選擇背叛,獄寺隼人並非毫無掙扎。
這也是湯姆蘇所設定的劇情之一。不過是後期洗白時才顯露出來的、爲了虐獄寺隼人的劇情。那時候,湯姆蘇已經逆襲成功,帶領着自己的新任守護者們在密魯菲奧雷的幫助下奪回了彭格列。而那個時候,湯姆蘇的新任嵐守就是這麼質問獄寺,而獄寺則是爲此露出了悲痛而後悔的淚水。
“那麼,你後悔嗎?”
“……不,我不後悔。我不能看着彭格列走到末路,不能眼看着彭格列墮落。”獄寺隼人認真地回答。
澤田綱吉微微笑了起來:“那麼,有什麼好心虛?你不過是爲彭格列選擇了新的道路而已。”
他的表情一肅:“我在繼承彭格列的時候,曾經說過——如果彭格列無法貫徹我的意志,我將會毀了它。”
獄寺隼人驚愕地看着他。
“別這麼看着我,如果沒有破釜沉舟的信念的話,是無法將自己的意志貫徹到底。”澤田綱吉道,“我一直認爲,真正出色的黑手黨首領,都是能極致地貫徹自己意志的人。就是因爲他們那極致的信念,才聚集了無數爲這份信念而傾倒的人。這樣的首領引導着不同的家族走上不同的道路,而連自己都迷茫的首領家族也必然無法興盛。”
“如果我是彭格列十代的話,我不會責怪你的背叛。”澤田綱吉對上獄寺隼人的視線,“因爲,你們本來就是因爲期待着彭格列十代所設想的未來才聚集在一起的,你們本該是他最親密、也是最理解他的同伴。如果你們所有人都不再期待彭格列十代所選擇的未來,那麼必然是他出錯了。連守護者都無法理解的未來,還有誰能陪他一起奮鬥下去?”
獄寺隼人只覺得,之前的那些痛苦與懊惱止息了下來。
“不過,”澤田綱吉偏了偏頭,“你們之間曾經交流過嗎?當心中產生矛盾的時候,難過悲傷的時候,無法理解的時候……你們曾經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過對方嗎?”
獄寺隼人一怔:“……沒有。”雲雀和六道骸暫且不提,其他人竟也完全沒有想過將心中的不滿告訴彭格列十代,而是暗自壓抑着,直到最後的爆發。
“不過,隼人,”澤田綱吉微笑道,“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輕易地就將心事和我說了,讓我有些吃驚呢。本以爲你會更在意我的身份。”
獄寺隼人也反應過來,似乎也被驚了下:“不、不知不覺就……”
和澤田綱吉在一起,總是不知不覺就放鬆了下來,所有的想法不自覺間就全部傾吐給了對方。不,或者說澤田綱吉總是戳中獄寺心中最糾結的部分,能夠輕易地理解他的狀況,說出他最想聽到的話,讓他不知不覺就將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說出了口。
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獄寺隼人認爲澤田綱吉是另一個世界的彭格列十代。
因爲澤田綱吉有着“澤田綱吉的存在感”,也就是說,看到沒有僞裝的他,所有人都堅信不疑他是彭格列十代。因爲他確實是這個世界的澤田綱吉,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見到這樣的他時,不會有人質疑他是僞裝的。而獄寺隼人很清楚有平行世界的存在,畢竟有小奶牛在,對此多少也有些認識。再接着,就是那首鋼琴曲。擁有着極強音樂天賦的獄寺,能夠聽得出音樂裡所包含的全部情感——澤田綱吉在彈奏那首曲子時,將自己的內心完全敞開,音樂裡所富含的情感真實而又美好。獄寺隼人能夠真切地感受到那毫無遮掩的情感。
正在氣氛良好之時,大門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撞開。
“哇哦,你們果然在羣聚。”黑髮的雲守眼帶煞氣,“草食動物,這個世界沒有你存在的記錄……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獄寺隼人跳起來下意識地護住了綱吉:“你要幹什麼?”
但澤田綱吉卻按住了他的肩膀:“嘛,反正也是要說清楚的。”
他對上雲雀恭彌的視線,坦蕩蕩地道:“我是澤田綱吉,這個世界的彭格列十代——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取代了的彭格列十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