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突,察哈爾部的援助到位了嗎?”
齊浩特部,金巴里望着遠處的飛雪,心裡盤算着等等該給飛鷹部怎樣一擊纔是最爲有力。
“族長,察哈爾部的兄弟已經在奔來的路上。等到我們與飛鷹部廝殺的時候,他們會從飛鷹部的後方突擊上來。到時候,我們兩面夾擊,飛鷹部一定會被殺得大敗而歸。”
金巴里點了點頭,但兀突說這話的同時,心裡卻暗暗盤算這該如何做,才能讓飛鷹部與齊浩特部互拼的損耗最大。
飛鷹部的將士終於行進到齊浩特部的外圍,耶律大光細細查看了齊浩特部的大營。果然,齊浩特部沒有顯出一絲已經警覺的跡象。
耶律大光向着牧烏爾點了點頭,一揮手,牧烏爾帶着一萬先鋒部隊衝了出去。先鋒部隊衝出的速度極快,在契丹兵的眼裡,眼前的齊浩特部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他們沒有理由不以更快的速度去屠宰這隻羔羊。因爲,長時間的跋涉讓他們覺得壓抑疲憊,而攻下齊浩特部並隨意劫掠,就是他們此刻解決壓抑與疲憊的良藥。
契丹兵已經離齊浩特部大營很近了,然而齊浩特部,依舊靜悄悄。作爲一族之長,耶律大光也不是庸才,他的心中,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殺啊,殺光這些齊浩特部的狗崽子們!”
牧烏爾的臉上顯出一陣猙獰之色,騎着大馬,率先衝入了齊浩特部的大營。但是迎接他的,並沒有想象中慌忙拔刀從帳篷裡跑出的齊浩特部士兵,而依舊是一片寧寂。
“嗯?這些該死的齊浩特部狗崽子們哪裡去了?”
牧烏爾有些疑惑,但下一刻,他的疑惑便雲消霧散。一支弩箭由暗中射出,正中牧烏爾的胸口。這一箭,勢大力沉,牧烏爾這近兩百斤的漢子,居然被箭羽整個帶着飛下馬來。
“媽的,這些狗崽子早有準備!”
牧烏爾一聲大罵,躲藏在大營四處的齊浩特部士兵也衝了出來。場中混爲一團,不過契丹騎兵由於長途跋涉,又中了準備已久的齊浩特部士兵的埋伏,一時之間,契丹騎兵落了下風。弓箭伴着大砍刀,契丹兵紛紛被打落馬下。
躲藏在遠處觀察着戰場的金巴里絲毫沒有因爲己方佔了便宜而面露喜色,相反,此刻的他怒不可遏。
“媽的,契丹騎兵還沒有完全放入我們的埋伏之中,是誰偷偷提前放了箭?”
左右將領沒有一人上前回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聲不吭。而在營地裡的另一個角落,手拿弓箭的兀突,看着場中亂作一團的契丹騎兵,嘴角露出一絲不易爲人所知的微笑。
畢竟是出擊的太早,契丹騎兵們經過一番慌亂,很快發現局勢並不算惡劣。遠處的耶律大光在察覺到這一幕後,很及時的將後續的契丹部隊派了過來。
戰爭的局勢,很快變的旗鼓相當。每一秒,都有差不多數量的契丹騎兵與齊浩特部勇士倒下。
“快叫人給我找兀突,問問他,察哈爾部的人怎麼還沒到?”
眼見着自己部落的損失越來越大,金巴里坐不住了,慌忙差人去催兀突。那人去了沒多久便回來了,而帶給金巴里的回覆只有一句話:“族長,兀突將軍說察哈爾部的人還有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而與此同時,飛鷹部的耶律大光也在奇怪。
“說好的同時攻擊了?這些察哈爾部的人,到底在幹什麼?阿敕,給我去找到察哈爾部的人,問問他們怎麼沒有按承諾的做,是不是要忘了草原人的信義?”
阿敕下去了,半個時辰後,阿敕帶回了一個讓耶律大光心神一愣的消息。
“什麼?周圍沒有察哈爾部的人?”
耶律大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察哈爾部的人居然沒來,他們到底想幹什麼?聯繫到齊浩特部居然對這次自己認定會成功的偷襲做了準備,耶律大光心中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不好,趕緊傳我命令撤軍!”
耶律大光有些熬不住了,但此刻撤軍,又哪裡還是這麼容易。齊浩特部的士兵已經與契丹騎兵交纏在一起,此刻下令退兵,無疑是助長了齊浩特部的氣勢而打擊了自己士兵的勇氣。契丹騎兵本來就長途跋涉而來,體力已經顯的不支,若是此刻氣勢上又弱了一截,怕是離全軍敗潰也不遠了。
在周邊幾位將軍的勸阻下,耶律大光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撤軍令。看着自己的契丹兒郎在與齊浩特的拼殺中一個個喪命,耶律大光的心簡直在滴血。若是察哈爾部按約定攻擊,打下齊浩特部本來是一件極其輕鬆的事,而現在,契丹飛鷹部卻不得不承受巨大損失。
“察哈爾部,你可不要想齊浩特部一樣做傻事啊!”
耶律大光的心中,充滿了擔憂。但他的擔憂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一個眼尖的親衛的一聲呼喊,終結了耶律大光的擔憂。
“看,族長,那是察哈爾部的人!厄爾丹族長,似乎領着四五十個護衛親自往我們這邊來了!”
聽頭一句話,耶律大光的擔憂更添幾分,他生怕察哈爾部其實是來幫助齊浩特部的。但一聽後一句話,耶律大光的心終於鬆了下來。既然厄爾丹都親自領着少量護衛到我這兒來,那一定還是來幫自己的。
“快,讓人迎厄爾丹過來!”
耶律大光慌忙下令,但下一刻,他親眼見到厄爾丹打馬從他陣前經過,除了送給自己迎接的騎兵一番冷箭,似乎沒有一點停留的意思。
“什麼,該死的察哈爾部,我居然相信了他們的話!”
耶律大光心中的不妙變成了現實,趕到的察哈爾部人抄到了契丹騎兵的身後,開始與齊浩特部一起,兩面夾擊。
契丹騎兵原以爲這些察哈爾部人是按照約定來幫助自己,因而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察哈爾部人。於是,他們只有坐等悲劇的份了。
猶如熟練的老農收割秋天的麥子,“唰唰”聲不斷響起,那是契丹兵被察哈爾人從背後割掉頭顱的聲音。這聲音,在察哈爾部人聽來叫悅耳,而對契丹兵來說,卻是催命曲。
契丹兵的數目在急劇減少,耶律大光的臉變的慘白。終於,在最後一個契丹兵淹沒在其他兩個部落的士兵人潮中時,耶律大光頭一昏,直接仰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