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人部落營地大帳。
“阿柳斯,西部的草原亂了起來,契丹已經被完全從大西部草原根除,有沒有狼神的指令傳達來告訴我們奚人部落該怎麼辦?”
大帳中,族長打扮的一名奚人獨居上位,看着一名薩滿巫師模樣的人。那巫師年紀已高,兩個眼睛深深地陷入眼眶之中,乍看之下,還以爲這名巫師失去了雙目。
“比古秋,我偉大的族長,狼神已經降下了旨意。就在不久的將來,他的使者,將從遙遠的地方帶着他的本體過來。而我們奚人部落,只需要通過使者聽從狼神的旨意就行。”
巫師阿柳斯深陷入眼眶之中的小眼放出淡淡光芒,他雙手談開,一臉虔誠。
“阿柳斯,有關使者的信息,你能不能請狼神給些更多的提示。我想,我們不應該坐等使者的到來,奚人已經被奴役了太久。這一次,或許是一個機會,我們需要儘快找到使者,讓他帶領我們擺脫奴隸民族的地位。”
比古秋有些迫不及待。長久以來,奚人雖然人數衆多,但相較於其他草原民族,奚人要顯得弱小許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或許是奚人部落誕生的那一刻起,奚人就一直是作爲強大部落的附庸,被其他部落民族奴役的人種。
歷代奚人頭領,總是想方設法擺脫奚人始終被奴役的地位。然而似乎奚人的奴隸地位得到了草原其他民族的一致承認,一旦奚人想謀求和其他部落人種一樣的地位,就會遭到其他部落的聯合打擊。所以奚人,一直是多出奴隸的部落。奚人的貴族,在草原上的地位也遠不如契丹部落一個契丹平民的地位高。
巫師阿柳斯怎能不明白比古秋的意思,對於奚人的勢弱,已經快耄耋之年的阿柳斯感受深刻。他的巫術,談不上出神入化,但已經略有小成。當草原上的動亂開始時,他便耗費極大精力用巫術占卜了未來,結果他發現有一個巨大的契機正等着奚人部落。
“我偉大的族長,您不要着急,占卜的結果已經顯示就在這幾天,便會有使者降臨,請耐心等待。”
阿柳斯相信自己的占卜結果,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讓他如此堅信自己的判斷,那便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奚人部落曾經來過一名神奇的中原道士。那名道士,似乎是中原傳說中的神仙那般,有許多玄妙的手段。阿柳斯曾把自己與那道士想比,瞬間便下定結論,自己的巫術比那道士的道法要差的太多。
“您還記得去年來到我們部落的那個神奇中原道士嗎?那位神奇道長也說過,今年的這個時候,我奚人部落將迎來我們的救世主。”
比古秋的神情精彩起來。那位道長,讓奚人部整個部落眼前一亮,他在奚人部停留了短短一星期,卻留下了一大堆不可思議的神話。比古秋腦中有關道長留言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當時他還只當道長是酒後戲言,現在卻發現道長果然是法力通神,居然還預測了未來。
“報告族長,營地外有察哈爾部的使者求見!”
比古秋還在細細回想道長留言的每一個細節,帳外的傳信兵的通報打斷了他的思路。
“去,將他們先安頓下來,告訴他們我很忙,過些時日再來見他。”
奚人部目前還是向契丹稱奴,比古秋對於是否加入察哈爾部,還有所疑慮。對東部契丹王庭軍隊所擁有的巨大破壞力,比古秋沒有絲毫懷疑,現在,他兩頭都不想得罪。
“但、、、但是,族長,來拜見的使者還隨身帶了一頭不小的幼年蒼狼。”
對於狼,奚人部落一直是將狼奉爲無上聖獸。對於養着一隻狼的使者,傳信兵異常恭敬,他覺得有必要向自己的族長彙報這個消息。能養一條狼的人,在這名奚人傳信兵心中,就是如同神使般的存在。
“你說什麼?帶着一隻狼?”
比古秋震驚了,他的嘴張的老大,手中的馬奶酒杯掉到了地上。一旁的阿柳斯雖然表面上沒有比古秋這般激烈的表現,但心中也是泛起了驚濤駭浪。
“是預言應驗了!是預言應驗了!”
比古秋高興的大呼,看了看阿柳斯,自己激動的手舞足蹈。
“快請!快請!來人,給我準備最好的酒宴!”
比古秋的命令傳下去了,整個原先爲嚴冬侵蝕的沒有多少生氣的奚人部落裡,有了幾絲喜慶的氣息。
“這天,真他孃的冷,怎麼通報去了這麼長時間,俺現在可是想肉想酒想得緊!”
曾大牛頂着一個羊絨大蓋帽,黑色的面頰被冷風一吹,凍得快泛出了紫色。李昊天自己也不好受,但還是拍了拍曾大牛,示意他稍安勿躁。
“咦,似乎剛剛死氣沉沉的奚人部落,現在熱鬧起來了!”
陸千鶴裹着大衣,正不停的搓握着自己凍得通紅的雙手,望向奚人部大營深處,陸千鶴感受到了熱鬧的氣息,似乎有酒肉的香氣開始在寒風中彌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營門裡,終於走出了一名身材魁梧,全身服飾相對一般奚人要精美許多的大漢。一出營門,這大漢立即熱情的迎了上來。但他說這話的同時,眼神卻沒看人,倒是似乎像在尋找着什麼。
李昊天心中有些奇怪,快速的掃了這大漢幾眼,最終發現這大漢的眼神最後落到了自己懷中的小灰灰身上。
“敢問這位朋友,您是?”
大漢看見小灰灰之後,眼神便一直沒有離開過小灰灰,臉上也漸漸顯露出激動之色,但一直沒有開口。場中頓時安靜下來,只有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李昊天這一問,終於是把大漢拉回到現實。
“哦,我尊敬的朋友,實在是不好意思。您要知道,狼是我們奚人的聖物。對於您這種有狼作伴的英雄,我們奚人最爲尊敬。而我,比古秋,奚人的族長,歡迎各位勇士來到我奚人部落。我已經命人備好了豐盛的酒宴,請大家隨我來吧!”
比古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而看向李昊天。對於眼前的蒼狼擁有者,他是發自內心的尊敬,當下提出了自己最誠摯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