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菡的到來,無疑給李昊天原本平淡單一的生活增添了幾分色彩。軍務之外,李昊天有美人相伴,共同遊覽觀賞西陲獨樣風光。
這一天,李昊天正要再次出行,帶着蕭澤菡去看看瓜州牧場,陸千鶴卻是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一把將李昊天堵在門口。
“陸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李昊天睜大了眼睛,陸千鶴一抹額頭汗漬回答到:“大人這些天好生愜意,卻苦死我等!”
原來,李昊天樂的做個甩手掌櫃,這些天自己逍遙自在。然而,歸義剛剛換主,有一大堆政治內務要忙,李昊天政權中就陸千鶴這麼一個精通政務,一大堆事情壓下來,這些天陸千鶴差點沒累死。陸千鶴起初還能咬牙挺住,無奈事情太多,他再也承受不住,於是跑來向李昊天訴苦。
李昊天聽後,也是心中有愧,這麼多任務全偷懶交給了陸千鶴,李昊天心裡也過意不去。另一方面,要想將來更進一步,甚至是一統天下,李昊天手中現在的人才確實太少了。
尷尬地笑了笑,李昊天道:“既然人不夠,陸先生,咱們不妨頒下法令,重賞招募人才!”
陸千鶴點了點頭道:“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事,還請大人自己親自負責,我還有諸多任務。”
“呃,好吧。”李昊天苦笑着點頭答應。
計劃中的出行沒有實施,蕭澤菡略微有些不快,但名門出身,蕭澤菡也不是那麼不識大體,稍稍抱怨了幾句,蕭澤菡便自行退下,領着小灰灰溜狼去了。侯三一聽李昊天要招賢納士,倒是匆匆地趕了過來。
“大人,你可是要招納人才?”
侯三見者李昊天,直接開口道。
李昊天有些奇怪,這招賢納士,似乎沒有侯三什麼事,略帶疑惑,李昊天問道:“你這猴子,這事似乎與你無關啊,莫非你要舉薦人才?”
沒想到侯三連連點頭道:“大人有所不知,此次北上,跟我隨行的有一名士,他說要看看塞外風光,便隨我一起來了。此人頗有才幹,一篇《行止狀》深得吳國國君賞識,只是礙於吳國爲徐知誥代爲掌權,此人不得徐知誥賞識,暫且賦閒在家。”
“是誰?這樣的人跟你來了歸義,你怎麼不早說?”
若真是人才,李昊天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侯三卻是面露難色道:“我早先答應了此人,只是帶他遊覽塞外風光,不能透露他的姓名。看大人求賢若渴,這才忍不住來相告。大人若是想招攬他,怕是要多費些口舌,畢竟名義上,他還是吳國臣子。”
“知道了,他到底是誰?”
這人居然隱名來到塞外賞光,也不怕沿途兵禍災害,也不畏路途遙遠,倒是有幾分名士風骨,李昊天愈加好奇。
侯三不再多言,道:“此人名叫韓熙載,本是後唐官宦子弟,但因父親捲入大案被朝廷下令滿門抄斬而逃奔到了吳國。”
韓熙載?乍一聽這名字,李昊天不免覺得有些耳熟。
“莫非是個在歷史還有些名氣的人?”心中如此想到,李昊天更是要將此人招入麾下,立馬令侯三帶路前往韓熙載居所。
一路疾步快行,韓熙載居住的小院眨眼即至。立在門口,李昊天沒有直接進入,而是讓侯三先行通報。侯三的神態也很是尊敬,看來此人在江南地帶,的確很有名氣,久居江南的侯三也習慣性的保持了對韓熙載的客氣。
“大人,進去吧,我就先退下了。”
通報完成,侯三也不再多留,躬身告退。而李昊天,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闊步邁入院中。
一進小院,李昊天便瞧見一位年近三旬的長髯男子立在院中。這男子,面若冠玉,自帶一股冷傲孤高之氣,看着李昊天進來,男子淺淺一笑道:“吳國韓熙載,字叔言,拜見李大人!”
“韓先生客氣,不必多禮。先生居住在此多日,我先前卻不曾知曉,今日方來拜會,實在是失禮的很!”
李昊天還了一禮,語氣誠懇,禮節做到。對於眼前這個男子,李昊天看其容貌儀態,便對其大才之命信了七八分。此外,這還是李昊天來到五代之後第一次聽人報自己的字號。之前所接觸的諸位,少有人有字,連陸千鶴也沒有,陸千鶴對此的解釋是中原沙陀主政,多民族混戰,北方融入太多胡人文化而不興賜字,只有南方那些大戶詩禮之家纔會在弱冠之年賜以字號。由此,李昊天判定韓熙載必然文采斐然。
兩人對桌而坐,此時正值初夏,院中恰有一大顆老槐樹,桌子恰好置於槐樹下,有風吹過,無限清涼。
桌上有酒,韓熙載爲李昊天斟酒一杯,道:“昨日聽聞大人頒下佈告,想招賢納士,看來大人志向不僅僅在歸義一方啊!叔言斗膽相問,不知大人志在何方?”
李昊天聞聽此言,心道這是韓熙載在試探自己,也不去多想,李昊天實話實說:“好男兒,志在四方!這天下之大,哪裡都可去的,哪裡都要去的!”
韓熙載的手頓了一下,隨後輕輕一笑,將斟滿了的酒遞給了李昊天,道:“大人的事蹟,叔言雖然久居江南,但這一路北上卻也聽說。大人當真是智計卓羣,驍勇善戰,卻不知道大人對天下大勢又如何看待?”
李昊天小酌一口,答道:“當今天下,戰亂紛起,羣雄割據。雖然後唐名義上佔據正統,據有天下,實際上卻連境內的諸位節度使都控制不住。尤其是那石敬瑭,素有禍心,遲早是要與那李從珂一戰。而北鄰契丹,雖然剛遭大敗,但卻未傷元氣,說不定到時候乘後唐大亂也會來插上一腳。至於南方諸國,偏安一隅,又內鬥不停,根本無力北顧,這天下,還將紛亂不堪。”
對於天下局勢,之前李昊天還說的準,但自此他領頭擊敗了契丹王軍,將西部草原從契丹的統治範圍內分離出去。這天下,這歷史的走向,已經開始偏離了原先的軌道。但依據原先的歷史事實,李昊天還是作出了相應的較爲準確的判斷。
韓熙載點了點頭,對於李昊天的眼光,他不得不稱讚,緊接着,韓熙載又問道:“既然如此,那李大人特意脫離中原,遠來西北,怕是自有一番打算吧!”
對於韓熙載這個問題,在韓熙載沒有成爲自己人之前,李昊天不打算告訴他,只是笑笑而不作答,韓熙載也不多問。兩人沒有再談天下大勢,而是談起詩詞,韓熙載本是文學大家,李昊天有後世詩詞做底子,兩人倒也聊的暢快。
時間過的很快,月亮已經高高掛起,酒也到飽處,李昊天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辭。
“怎麼,大人,此來不是打算勸叔言相隨嗎?”
行至門口,韓熙載忽然一把抓住了李昊天。經過一番閒聊,韓熙載本身也是放蕩不羈,不拘小節,這一點與李昊天極像,兩人一番暢談,韓熙載已經將李昊天引爲知己。眼見的李昊天將走,韓熙載終於忍不住發問。
李昊天心中則是一喜,剛一進院看見韓熙載,李昊天便認了出來。難怪說如此熟悉,原來這韓熙載還跟現代廣大初高中生有緣,美術書上的那幅《韓熙載夜宴圖》,其實大家都看過。這人在五代時期還算是個名人,孤高冷傲是出了名,但的確頗有才幹。
這種人,李昊天知道自己若是相請,怕這韓熙載怕是還會擺擺架子,進而或許就推辭掉了。對於這種人,李昊天打定主意要讓他們自己來投,否則收了也不過是得到個不聽命令的尖子,李昊天可不想這樣。故意避而不談,韓熙載果然中計,想着自己此般高才,李昊天怎能不理會自己,你不要我,我偏要跟着你!
“韓先生高才,我這裡廟小難供大神,怕是怠慢了韓先生,故而不敢相請。”
這一句話,既拍了韓熙載馬匹,讓他舒舒服服,另一方面,反而激發了韓熙載的雄心。你李昊天現在勢力弱小,若是得我輔佐,將來立了功業,這反而更能顯出我韓熙載的大才!
“不不不,李大人英明神武,是難得的明主。”
韓熙載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李昊天也不再多裝,再裝恐怕這韓熙載就得真的耍大牌拂袖而去。轉過身,恭敬的向韓熙載一拱手,李昊天朗聲道:“有勞韓先生了!”
三日後,歸義的招賢納士工作正式結束。此次收穫最大的,便是韓熙載這位大牌了。另有一位,名喚聶文進,李昊天也覺得有些耳熟,這位精通內政,恰逢遊歷至瓜州,於是被李昊天撿了便宜,算是另外一喜。
還有其他諸多人士,也多少有些才幹,有了這些人相助,歸義的政事開始以極高的效率進行,陸千鶴也總算是歇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