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周已經走了三天了,這三天來,李昊天與曹議金、乞兒哈扎倒是相安無事。但任哪一方都知道,這平靜之下其實暗流涌動。
“大王,咱們的動作得快點了,再晚些,怕是我們主力出擊歸義的消息就要被那羣該死的党項人知道了。”
甘州回鶻軍中心的大帳中,有些見識的人已經開始勸告起乞兒哈扎來。甘州回鶻這次行動,拖得越久就越是不利。萬一党項等部知道甘州回鶻主力西擊歸義,怕是立馬要率領大軍來侵襲甘州。到時候,若是甘州有問題,那甘州回鶻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乞兒哈扎也知道這事不能託,但一時想不出個辦法。就在其心中煩躁,想不出個結果的時候,曹議金的使者卻是到了。
“大王,我家大人向大王您親率大軍來救表示最誠摯的謝意。”
曹議金的使者語氣極度誠懇,但只有鬼才會相信他們是誠摯感謝乞兒哈扎的回鶻軍隊開進歸義。乞兒哈扎知道這是場面上的話,也懶得多管,此刻的他最爲關注的是如何迅速解決這場戰鬥。懶懶的揮了揮手,乞兒哈扎打住了使者對他的歌功頌德,直接問道:“你來,可是曹大人有什麼破敵的辦法?我這裡,可是什麼辦法,要不了多久,我就得返回甘州了。”
那使者一聽,也不再廢話,答道:“大王英明,我此次前來,正是奉了我家大人之命來約大王與我家大人一起對敵。我家大人說,若是大王與我們一起出擊,共同奮戰,將敵軍包夾,一定能取得大勝。”
“這算什麼退敵之策,若是兩面夾擊能迅速擊敗敵軍,我還用的着這麼苦惱嗎?敵軍兩頭防禦甚嚴,人數比我們多,戰力又強,夾擊也未必有多大效果。”
乞兒哈扎還以爲曹議金想了多麼好的點子,但一聽只是最普通的夾擊之策,不免有些失望。但那使者卻是淡然自若,聲音提高了八度道:“大王,若是李昊天的軍中出了內鬼了?”
乞兒哈扎立馬坐直了身子,神情精彩起來,盯着使者,看他不像是作僞,隨即道:“來,把你家大人的安排說說。”
沙州城外,李昊天大營。
“屬下吳英參加大人!”
一名身材健壯,長相豪放的漢子對着李昊天跪地參拜,臉上恭敬之色頗濃。李昊天連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扶起了吳英道:“將軍能棄暗投明,我高興的很啊!來人,擺上酒席,我要爲將軍接風!”
就在不久前,沙州城懷化郎將吳英帶領麾下數百親衛來投,李昊天自然是親自迎接。吳英在李昊天的攙扶下起了身,滿臉都是感激敬服之色。只有一旁的莫玉麟,冷冷地看着吳英。因爲方纔吳英下跪參拜的瞬間,他的眼中,分明有一絲不情願。這一絲不情願,被莫玉麟捕捉,他招了招手,喚來了一名自己麾下的小校,低頭耳語了幾句。
時間又過了幾天,吳英的來投只是一個小插曲,酒宴完畢,大家還是投入到緊張的對峙中。這一天,天氣正好,李昊天大營外的士兵只當今天又是平靜一天。剛準備說幾句閒話,忽然一個眼尖的士兵瞅到了遠處翻飛滾動的沙塵。
“敵軍來襲!”
李昊天大軍很快動了起來,巧的很,李昊天大營的東西兩邊同時發現了敵軍。
“這羣人,到底是按捺不住,以爲兩面進攻就可以取得勝利了嗎?真是笑話,來人,按預先準備的列好陣勢!”
李昊天倒是一點兒也不慌張,對眼前這種局面,他早有預料。回過頭看看莫玉麟,李昊天感覺莫玉麟似是有些注意力不集中,彷彿在關注着另外一件事。
“玉麟,你怎麼了?”
李昊天關心的問道,莫玉麟搖了搖頭,笑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李昊天也沒有多管,心道一聲奇怪,就忙開去指揮戰鬥。而莫玉麟轉過頭來看了看不遠處的吳英,也緊跟着李昊天去了。
敵軍的攻勢很猛,但李昊天的準備很充分,同時應對兩方軍隊,李昊天大軍不落下風。眼見的自己攻擊不給力,曹議金與乞兒哈扎各自向部下許下了重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回鶻軍與曹氏軍隊的戰力瞬間有了提高,隨着時間推移,戰鬥進入到焦灼對峙的狀態。
“時候到了,該動手了!”
看見三方攪在一起鬥得難捨難分,吳英抽空一閃到了某一角落,揮手招來一直緊跟着他的數百親兵,竊竊低語。衆親兵一點頭,迅速在自己左胳膊上繫上一根絲帶,刀鋒一轉,就要向身旁的李昊天士兵砍去。
然而,一個士兵的大刀還沒有落下,他身旁的李氏士兵動作比他更快,一刀直接劈到了他的頭上。
“媽的,你們果然是奸細!”
一個粗暴的聲音響起,卻是刀疤殺到了。原來自從莫玉麟察覺的吳英的異樣便令人帶信給了刀疤,叫他好生看着吳英。這不,吳英的士兵剛給自己帶上絲帶,刀疤便知道這羣人怕是在做着識別身份的標誌,沒有猶豫,直接命令四周觀察吳英一夥已久的士兵動手。
吳英一夥本是偷襲者,現在反而被偷襲,一時間有些蒙。就是這麼一蒙的瞬間,吳英一夥失了先機,很快就被刀疤一夥清理乾淨。
腳踩吳英的胸膛,刀疤戲謔的笑道:“下輩子,可不要做內奸!”
話音剛落,刀疤一刀揮出,吳英的腦袋便與身體分了家,一場可能的內亂就此平息。
李昊天大軍外,曹議金與乞兒哈扎以金錢懸賞刺激士兵的效果畢竟有效,再李昊天大軍更加強力的還擊面前,這些士兵還是選擇先保住自己的小命爲重,攻擊自然而然的就慢了下來。
“媽的,這個曹議金,說好的內奸去了哪兒?”
左等右等,不見曹議金說好的內奸引發李昊天大軍的動亂,自己一方反而損失嚴重,乞兒哈扎只能惡狠狠地道:“撤軍!”
乞兒哈扎一撤,李昊天大軍東側瞬間沒了壓力,全軍之力,都向西邊集中。曹議金哪裡抵擋的住,只能跟着乞兒哈扎的步法慌忙下令撤退。李昊天也懶得追,反正追了也不見得有多大好處。稍作修整,李昊天繼續等待着王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