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維翰走的時候很滿意,李昊天果然和他所料的一樣完全答應了下來。又給李昊天留下些慶祝新婚的古玩玉器,桑維翰辭別了李昊天的盛情款待,他要趕回去儘快把這消息彙報給石敬瑭。
“桑大人,你說李昊天真的能信守諾言嗎?要知道,咱們幫他打下定難可是相當於給了定金,但他到時候是不是站在一邊袖手旁觀可是他自己說了算啊!萬一他反悔,那。。。”
隨行的副使很疑惑,這筆交易完全沒有保障,全靠李昊天的誠信,這讓副使很是擔心。桑維翰滿臉自信與淡然,揉揉鼻子道:“這事你不必多慮,李昊天的野心可不止在這小小西北一方。他又極爲重視自己的名義,如果咱們不跟李從珂鬧起來,就是李昊天勢大,他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除掉李從珂。李昊天是梟雄,他想稱霸天下就必須除掉李從珂,他又不想沒了大義的名聲,嘿嘿,所以這事就只能讓我們來幫他完成呢!”
桑維翰分析的很透徹,然而他卻並沒有完全瞭解李昊天。從現代而來的李昊天自然知道自己袖手旁觀的後果,那就是契丹鍥入而致使燕雲十六州數百年沒有被收回,我漢家土地被外族所佔,這當然是李昊天不能容忍的。桑維翰自作聰明的沒有把契丹介入的消息告訴李昊天,但李昊天哪裡會不知道,所以這筆生意,桑維翰註定要吃了大虧。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昊天這些天興致一直很高,又沒了戰事,他倒是閒暇時候就帶上小灰灰外出打打獵。數月過去,小灰灰這隻逆季而生的小狼已經長成了一人長的巨狼。雪白銀亮的毛髮,碩大的體形,鋒利的爪牙,現在的小灰灰渾身散發出一陣駭人的氣息,尋常馬兒見到它都要軟了腿。然而小灰灰身爲狼的野性卻每當它在李昊天身邊時就會蕩然無存,倒是通靈性的傢伙!
這一日,李昊天打獵歸來,卻見韓熙載早早地候在門口。
“熙載,看你滿臉紅光,可有什麼大好事?”李昊天打趣道,卻不想韓熙載一躬身道:“大人明察,熙載此次前來,可正是有一樁大好事要告訴大人您!”
李昊天一愣,說:“又是什麼大好事,看來最近連上天都很眷顧我歸義啊!”
韓熙載呵呵一笑道:“還不是都託了大人的福,這次啊,是涼州節度使孫超派遣使者來呢,他們啊,可是有比河東那份禮物還大的禮物送給大人了!”
“哦?”李昊天眉頭一挑:“走,待我前去看看!”
依舊是會客廳,身高八尺,一身狐裘的壯實使者正在李昊天的會客廳裡細細欣賞牆壁上的畫作。這些畫作,可不是傳統的中國風格,李昊天轄區內***教徒不少,從西方帶進來的商品不少,其中就有不少畫作。幾十年前,歸義節度使張義潮重開絲綢之路,曾使瓜州繁榮一時,但曹氏當政,失去了對河西的控制而使絲綢之路又斷。李昊天掌管歸義之後,深知貿易重要性的他立馬下令重開商路。南方,有侯三藉助紅花會的勢力不斷將南邊商品運到北邊歸義,西線又有諸國商旅將商品運來瓜州,於是瓜州便成了商貿中心,各種商品在此堆積。這牆壁上的畫作,就是李昊天從中選取的來自大食的精品。
“咳咳。”李昊天故意乾咳幾聲,那使者慌忙轉過身來道:“不知道李大人駕臨,小人失禮失禮。”
“沒事兒沒事兒,不知道這位使者怎麼稱呼?”李昊天一擺手道。
“小人孫棟,家父乃涼州節度使孫超。”孫棟答得恭敬,李昊天倒是一驚,心中暗道:“這老傢伙,怎麼把自己親生兒子派過來了,果真有大事?”
“原來是孫棟公子,不知道此次前來,所爲何事?”
“李大人客氣,直呼小人姓名便可。此次前來,首先還是帶上黃金萬兩,珠寶兩箱來恭賀大人新婚大喜!其次麼,卻是有一件大事得向大人稟明。”
李昊天一聽,這孫棟一來就帶上黃金萬兩和珠寶兩箱這麼一份大禮,難不成是有什麼大難事求我?不行不行,這可不能答應。李昊天慌忙答道:“孫公子禮物太重了,本官可受不起啊!孫公子拿回這些禮物,不妨先把這大事講講。”
“李大人說笑了,這些禮物若是不收,小人便全部投入到黃河之中。”孫棟表情認真,不似作僞:“至於這大事麼,大人,家父有密信奉於大人。”
李昊天心中疑惑,結果密信打開一看,神情立馬精彩起來。原來,孫超這封信,竟然是向李昊天示好,甚至說是投誠。在信中,孫超對李昊天的稱呼甚是恭敬,自稱甚是謙卑,先是表達了對李昊天大婚的恭喜,其後又表示了自己對李昊天的欽佩,而到最後,重磅**來了,孫超要將涼州七州連同涼州八萬大軍全都歸附於李昊天麾下。這,是不是幸福來的太突然?
“此事,你們當真?”李昊天拿着信對着孫棟晃了晃,疑問道。
孫棟手指着自己回答說:“家父之言,自然屬實。此行孫棟前來,奉了家父之命一定要請求李大人准許孫棟在大人身旁侍奉左右。李大人年少有爲,英才蓋世,家父希望李大人能收下小人,小人只需跟李大人學得半分半毫,便此生受用無窮。”
李昊天當然明白這孫棟留在自己身邊學習是假,他可不相信自己真有那麼厲害,厲害到坐擁涼州七州的節度使都派自己兒子來拜師。但旋即一想,他就明白了孫超的意思,孫棟是留在自己這裡當人質的。孫棟既然留在自己這裡當了人質,那孫超的話九成九便是真的了,這事,可還真是天大的驚喜啊!
“既然如此,孫棟,你便在我身邊做個隨軍書記,你看可好?”
李昊天微笑着看向孫棟,孫棟一低頭道:“任憑大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