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盛朗熙越來越冰冷的眼神,蘇宴輕咳一下:“話雖然難聽,確實這個道理。難道你敢拍着胸脯說讓我當總統夫人就是純粹因爲喜歡我就是想跟我在一起,而不是因爲其他原因或者私心?在讓我做總統夫人這件事上,我們誰也不比誰高尚,不過彼此彼此,所以我們誰也別覺得誰欠了誰,在你繼任期間,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們皆大歡喜,然後一拍兩散。”
蘇宴想了想,覺得沒什麼可補充的,遲疑一下:“基本上就是這樣。”
蘇宴等着盛朗熙發表自己的意見,等了良久,他要沒說 一個字。
她所無謂的聳了聳肩:“原來你不喜歡聽太直白的話。”
她轉了身往回走,邊走邊說:“我這個拍檔也不容易,讓人給我準備一些吃的,我會感激不盡。”
蘇宴回頭衝盛朗熙笑了笑,輕鬆的離開了書房。
盛朗熙背靠着椅背,雙手交疊放在膝上,蘇宴看上去大大咧咧做的事經常讓人皆笑啼非,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她心裡看的很清楚。
也都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總統夫人這樣的年度大運不會平白無故砸到她的身上。
她早就做好了被利用的準備,只是他一直沒有看清楚。
蘇宴現在給盛朗熙的感覺就是,她好像一直都帶着一層薄如蟬翼的面紗,隔着面紗能看隱約看到她的面貌卻看不見她的真心。
盛朗熙對蘇宴產生了一絲好奇,很想摘下那層面紗看看後面隱藏着什麼,他突然覺得把蘇宴當做一枚棋子放在身邊確實也不錯。
蘇宴回到原來的睡覺的房間,驚奇的發現守在這裡的兩個警衛不見了,她扯了一下脣角,當總統其實也挺不容易,就時時提防別人害他這一點,如不是心理素質強大的人就受不了。
蘇宴望了一眼樓下的書房,嘆了口氣,握上門把推門進去。
因爲是星期天,沒有上班的困擾,蘇宴睡到自然醒。
她剛從牀上爬起來,達達坐着他的智能小輪椅闖入她的房間,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緊盯着門口一邊扯着小奶嗓催促蘇宴:“我把他們都支開了,你快點!”
蘇宴揉揉眼,快點讓她幹什麼?迷瞪幾秒,一拍腦子想起來了,她趿拉着拖鞋走到達達的面前,想着要怎麼把做DNA檢測這個事糊弄過去,只聽達達小大人口氣的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告訴你,既然你給了我承諾,不管你是不是我媽咪,你都必須跟我去一趟醫院!”
蘇宴吃了一癟,撓撓頭:“達達啊,這個事呢……”
“難道你想越變越醜一輩子都嫁不出去?”達達不耐的威脅書說?
蘇宴又被將了一軍,她朝明晃晃的窗外看了一眼,今天天氣這麼好,出去走走也好至於DNA檢測,小孩子忘性大,把他帶到遊樂場玩一圈就什麼都忘了。
“好,咱們現在就去!”
在達達不耐的催促聲中,蘇宴快速的洗漱了一下,她推着達達出了房門,在樓梯口犯了難,正考慮着怎麼把達達弄下去的時候,達達扯扯她的衣角:“抱着我!”
蘇宴沒抱過孩子,尤其像達達這種“超級巨嬰”,她抱達達的樣子,像是動畫片裡大熊抱了一根木頭一樣笨拙滑稽,不過短短二十幾級木質臺階,蘇宴就彆扭的難受,她捏捏達達肉乎乎的身體:“吃這麼多幹嘛,給人增加負擔!”
達達不想在“我在長身體所以要補充很多食物否則會跟你長的一樣矮”這種低級話題上跟蘇宴爭辯,他坐在樓梯的最後一級臺階上,看着蘇宴又像大笨熊一樣去搬他的智能小輪椅。
傭人看見這邊的情況想要過來幫忙,達達揮舞着藕節似的小胳膊:“她在鍛鍊身體,你們不要幫她!”惹來蘇宴一記記恨的目光。
盛朗熙以及他的兩個心腹不在家,達達這個小不點就徹頭徹尾成了這裡的老大,他叫傭人往東他們不敢往西,他跟他們說“我要跟蘇宴去外面院子裡逛逛你們不要跟着”,傭人便都原地垂立目送他們二人出去沒一個敢上前跟着。
到了外面,達達把一個令牌塞進蘇宴的手裡,並告訴她走後門,後門管制鬆,出去容易些。
果然,蘇宴拿着令牌推着達達一路暢通無阻,從若大的總統府裡出來,蘇宴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對達達說:“我怎麼有種拐賣兒童的犯罪感?”
“因爲你本來就不時好人啊!”
達達說完,咯咯的笑了起來,蘇宴瞪他一眼:“沒大沒小!”
這一帶比較偏僻不好打車,蘇宴推着達達迎着上午九點鐘的太陽走了很久才截到一輛出租,把達達抱上車,智能摺疊放到後備箱,對司機說:“師傅去遊樂場!”
達達看她一眼,困惑的說:“我們要去做DNA檢測,去遊樂場幹嘛?”
蘇宴輕咳一下,硬拗道:“你許久不出來,想帶你先去玩一玩。”
愛玩是孩子的天性,尤其是遊樂場這種場所,一般孩子很難抵擋住其誘惑,達達雖十分想驗證蘇宴是不是他的媽媽,但是此刻他對遊樂場的嚮往超過去醫院檢驗的意向:“那好吧,不過我們只能玩一小會兒哦!”
“嗯,好,只玩一會兒.”蘇宴轉頭對着車窗笑了笑,心說,到了遊樂場,估計我讓你走,你走都不想走了。
因爲是週末,遊樂場裡面的人特別多,蘇宴買了門票便推着達達進去。
達達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對遊樂場裡的一切都感到特別的新奇,不停的指着遊樂場的遊樂項目問這問那。。
“你以前沒有來過遊樂場嗎?”蘇宴遞給達達一個棉花糖,隨口問道。
達達眼底閃過一絲的黯然,小舌頭小心翼翼的舔着白色的棉花糖,掩飾着內心失落,裝着漫不經心的樣子說:“幼稚的人跟小北鼻纔來遊樂場,我不是小北鼻也不幼稚,爲什麼要來?”
真是嘴硬,明明很喜歡,爲了脆弱的自尊心,強裝成不在乎的樣子。
蘇宴有點心疼達達,小小年紀,因爲沒有媽媽,爸爸是個大忙人,有着令人羨慕的家世背景,卻不能享受原本該屬於他的快樂童年。
她蹲下來,笑着對達達說:“既然來都來了,你索性也幼稚一回,我們把這裡好玩的東西都玩完再回去!”
達達從若大對我棉花糖後面驚喜的擡起頭:“真的?”
“真的。你想先玩哪一個?”
達達伸出白乎乎小手,指着讓遊客驚叫連連的海盜船,激動的說:“那個那個,我要玩那個……”
達達到底是孩子天性,玩了四五個遊戲項目之後,徹底忘了去醫院檢測DNA這件事,蘇宴手搭涼棚看了一眼日頭,馬上要到中午了,是不是該回總統府了?
她正在尋思着,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走到蘇宴面前,恭敬的說:“蘇小姐,總統閣下讓我接你跟小少爺回去。”
蘇宴笑了笑,她跟盛朗熙還真是心有靈犀,她這邊正想着要不要回去,他那邊就派人來接了。
盛朗熙對蘇宴說過,他想知道什麼事沒人能瞞得了她,所以蘇宴對盛朗熙知道她跟達達行蹤這件事並不十分好奇。
幾個有了項目玩下來,達達出了一身的汗,蘇宴緊哄慢哄才他從小火車上哄下來。
黑衣人推着達達,蘇宴拿着達達的外套跟帽子緊跟其後,達達忽地轉身看了一眼黑衣人,開口道:“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呀?”
黑衣人笑了笑:“總統府裡的侍衛那麼多,小少爺怎麼可能全都記住?”
達達能記住。他從小記憶力就超強,見過一次的人或東西,幾乎過目不忘,達達扭着頭細細的打量了着黑衣人,緊咬了一下肉嘟嘟的嘴脣,篤定的說:“你不是總統府的人!”
蘇宴一怔,趕忙也去看黑衣人,黑衣人笑着對她說:“我一般在院子裡巡邏,小少爺看我面生也在情理之中,蘇小姐我們快點,總統閣下還等着你們吃午飯呢!”
蘇宴哦了一聲,心下有些狐疑,盛朗熙等人吃飯?這怎麼不太像他的風格?
越走蘇宴越覺得奇怪,這個人帶着她怎麼轉到遊樂場後面來了?
遊樂場後面一片等待開發的荒地,雜草叢生,地點隱秘。
距離黑衣人的車子還有十米遠,路過一個糖炒栗子的攤位時,蘇宴突然開口說:“總統閣下喜歡吃糖炒栗子,我們買一些給他帶過去吧!”
“蘇小姐真是溫柔體貼,竟能記得這些細節,總統閣下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運氣。”
蘇宴笑了笑,轉頭面向糖炒栗子攤兒,眸色忽地暗了下來,全總統府的人都知道盛朗熙對堅果類食物過敏,糖炒栗子一類食物在總統府列爲禁品,這個連蘇宴這個沒去過總統府幾次的人都知道,常年在總統府供職的人怎會不知?
小老闆給蘇宴包好糖炒栗子,蘇宴付了錢,她遲疑了一下,把糖炒栗子遞給黑衣人:“我來推一會兒吧!”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蘇小姐帶了一上去小少爺,已經很辛苦了,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