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知道域外有種黑氣?”
齊麟可沒有忘記赤王手下冒出來的那些東西。
“冒黑氣的應該是天魔,它們一般從西邊入侵,南邊也冒出來過幾只。”
謝之則很快解釋了一番,又問:“怎麼你見過這東西?”
齊麟點頭道:“見過,而且還有人把魔氣植入了水脈當中,造就了一個古怪的逍遙天境。”
“什麼人?”謝之則臉上當即生出無邊殺氣,似乎下一刻就要大開殺戒。
作爲跟着天武帝一路拼殺出來的人, 他手裡有多少人命,自己都不記得了。
“什麼人也和你沒有關係。你又不能離開這座樓,知道又能如何?”
齊麟揮了揮手,道:“老人家不要那麼大的氣性,彆氣着氣着,把你給氣沒了。”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謝之則瞪了一眼這個沒大沒小的傢伙。
“還有其他要問的沒有, 沒有了就趕緊滾蛋。”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見謝之則開始趕人, 齊麟伸出一根手指, 在他眼前晃悠幾下,問:“你守在這裡就是爲了給天斬挑選一個主人?”
謝之則打答道:“不,準確說,我的使命是培養出一個神遊玄境去接本體的職位,鎮守南境。”
齊麟搖頭道:“那你就不該把這座樓封閉起來。”
謝之則反駁說:“要入神遊玄境,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大門只是一個考驗,若連這個門檻都過不去, 也不過是庸才罷了。”
齊麟見他言辭間只談神遊, 不由得有些遺憾, 問道:“謝先生,你守南境這麼多年,見過多少敵方的神遊玄境?”
“這麼多年來,我見過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實際上,如果沒有天道壓制,會有不下十個和我同級, 甚至更高的高手。”謝之則如實說道。
齊麟嘆息道:“神遊玄境都有這麼多, 逍遙天境,自在地境只怕會更多。
戰端一起,就算有天道壓制,就算你們能以一敵多,對方只要以人數纏住你們,大軍也能踏平諸國。”
北離,南決還有剛剛重建沒幾年的西楚,明裡暗裡,逍遙天境的高手加起來夠不夠一百都難說。
齊麟勸他道:“既然你短時間培養不出神遊玄境這樣的尖端戰力,那不如放寬要求,多培養些逍遙天境,自在地境,也是很有用處的。”
謝之則也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就依你的話,不過,外面的事情要你自己去協調。”
齊麟當即拒絕道:“我和皇室又沒有關係,這事我纔不管。”
謝之則怒道:“剛纔你長篇大論難道全都喂進狗肚子了, 翻臉就不認?”
齊麟翻個白眼,嫌棄道:“我能在其他地方,不受約束的創辦一個只推廣我自己理念的學堂,爲什麼要爲了你的天下第一樓去和皇帝扯皮?”
謝之則一時無語凝噎,因爲他也覺得齊麟說的有道理。
“再說了,我都已經在第一層留下了七幅劍圖。你還想要什麼,讓齊天塵這個國師去給你安排。”
齊麟揮揮手,不再想謝之則多說什麼,直接轉身下樓。
他下到一層,推開門,就看到了和齊天塵站在一起的明德帝,表情各異的五大監,還有更遠處不少探查消息的探子。
“今天可真是熱鬧啊!該來的不該來的,全都來了。”
齊麟感嘆一聲,迎着衆人的目光,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還要勞煩國師爲我牽線。”明德帝小聲說了一句,然後上前幾步。
“多謝國師爲我護法。”齊麟裝作沒有看到明德帝的樣子,只感謝齊天塵。
“小友客氣了,老道其實未出幾分力,怎敢邀功啊!”齊天塵捋着鬍鬚,誇了幾句,又問:“事情都辦妥了嗎?”
齊麟微笑道:“我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雖然這個答案有些意外,但也能解決我的不少疑惑。”
“這就好!”齊天塵一點頭,然後介紹道:“這位便是當朝聖上,聽聞你來闖天下第一樓,特意來看你的。”
“草民齊麟,乃是一介鄉野村夫,昨日貿闖皇城,衝撞官兵,實爲不得已之舉,還望陛下海涵!”
齊麟張嘴就來了這麼一套,把大家給整不會了。
實際上,他只是嘴上說得好聽罷了,根本就沒有行禮的打算,最多也就是拱手敷衍了一下。
即使如此明德帝心裡也生出了些許感動,他過去被酒仙打得跌境,被劍仙指着鼻子威脅。
好不容易能碰上一個可以好好說話的劍仙,他真是激動萬分。
一定要爲楚河拉攏到此人,明德帝心裡如此想道。
“放肆!”
五大監突然有人冒頭了,斥責齊麟道:“你既然自稱草民,面見天顏,爲何不行大禮?豈不知這是大不韙之舉。”
這話一出,比剛纔的齊麟那段貫口更讓人驚訝。
握艹,老哥怎麼平時不見你這麼勇,現在這麼跳,就不怕這位明劍仙一劍把你劈成兩半?
齊麟扭頭看這個傢伙,長得不錯,卻總有一種畏畏縮縮的感覺,奇怪問道:“你誰啊?我和皇帝說話,你插什麼嘴?”
那人看着明德帝陰沉的臉色,心裡一驚,連忙找補道:“在下瑾言,忝爲掌印監,閣下雖然是劍仙,但在天子面前,也未免太無禮了。”
這個傢伙倒是聰明,時時刻刻把自己擺在爲皇帝面子着想的位置上。
齊麟纔不吃這一套,冷笑道:“原來是個給人當奴才的傢伙!”
這句話可謂是AOE傷害了,五大監臉上都有點掛不住。
齊麟看着瑾言臉上的憤怒,又悠悠然說道:“我是在和皇帝說話,你這麼急着插話,是奴才當久了,想翻身嚐嚐做主人的滋味?”
這句話可謂是誅心之言!
五大監都是從小就成了太監,他們能有現在的武功少不了皇家的資源支持,切身利益都是皇家綁定在一起,當然不敢惹怒皇帝。
“忠心耿耿”的掌印監嚇得納頭便拜,求饒道:“陛下,奴才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鑑啊,絕無謀反之心啊!”
“陛下恕罪!”
瑾宣,瑾仙,瑾玉,瑾威四人不管心裡在想着什麼,此刻都跪倒在地爲瑾言求情。
明德帝臉色陰沉,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五大監,一陣心累。
白赤兩王之爭,他都看在眼裡,只是懶得去管。未曾想他們手伸得如此之快,連他這個皇帝的身邊人都想要染指。
此刻,他心中又想起了那個始終支持自己的弟弟,控制不住咳嗽起來。
“一羣不懂事的奴才。”
明德帝壓下自己的怒火,剋制住身體不適的表現,向齊麟說道:“齊先生,大人有大量,便寬恕了他們吧!”
“草民豈敢駁了陛下的面子。”齊麟順着明德帝的臺階走了下來。
明德帝笑道:“寡人還有要事處理,改日宴請先生照顧楚河之恩。”
齊麟心裡感到一陣無奈,但想到自己還要去赤王府一趟,點頭道:“那我就先謝過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