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姐,您所選擇的這款脣膏是限量版,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支,已經被那位瑪麗娜小姐預訂了。”售貨員小姐禮貌地回答道,並同時指了指那羣女學生中的一位金髮女孩。
與此間其它女生不同的是,這個名叫瑪麗娜的女孩無論是在氣質上,還是在外貌上,都要比其它人更勝一籌,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隻誤落入鴨子堆裡的天鵝。尖挺的鼻樑、含媚的藍眸,一副歐洲人的傲人身材,她也是在場唯一一個能對袁姿構成回頭率威脅的女性(拋開韓海身旁的艾麗特斯以外),只是在皮膚上不及袁姿那樣細用光澤。
瑪麗娜顯然也注意到了袁姿那富有挑釁的眼神,立刻微微揚起脖子,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高傲姿態。事實上,她的身高的確要比袁姿還高出幾公分,但卻仍然沒有達到艾麗特斯的高度。
“這支脣膏多少錢?”袁姿的視線沒有離開瑪麗娜,嘴裡則是對着售貨員問道。
先買下東西再問價格,那個售貨員當然知遣自己今天遇上的是一位有錢的富家小姐,只是妞沒想到這位富家小姐的真實慧圖卻不太友善……
“因爲是限量版。所以這支脣膏的價格也比較貴……
還未等對方介紹完,袁姿已經迫不及待地們斷道∶“到底多少錢?”
“這纔是真實的姿姿”韓海在一旁感嘆遣看來自己這次帶袁姿來中東的決定是英明的,虹是換成蘇委,現在只怕早已紅着臉逃回來了。
“三百二十美金。”售貨員似乎也意識到了袁姿的“不懷好意”,趕忙簡潔地回答道。
“我出四百美金買下了,你替我包起來。”袁姿眼皮都不眨一下地說道。
瑪麗娜的臉色開始有點難看了,她不介意有人和她的品味一樣,或者對方是否要買下她的東西,但是袁姿這種強取豪奪的手法,實在讓她有些不滿,即使是再好脾氣的人,也不願被人用金錢壓倒自己吧?
“但是……”售貨員顯然有些爲難。一方面,這支脣膏已經被預訂,她不能將其轉售給其它客人;另一方面,從袁姿此時表現出來的態度來看,明顯是擁有惹不起的背景,她可不想爲此而得罪了什麼達官顯貴,從而丟了工作。所幸的是,就在這個可憐的女售貨員不知所措時。瑪麗娜赫然出現在了支姿的面前。口中的英語雖然流利,但也聽得出英語並非她的母語。
“這位小姐,這支脣膏我已經訂下了,而且我也不準備把它轉讓給別人。”
“這可由不得你,東西還在櫥櫃裡,當然人人可以出價,商家最注重的不就是利潤嗎?我價錢給得高,這支脣膏自然應該歸我。”袁姿一本正經地道,全然沒有理會從對方十多位女生眼裡反射出的憤怒色彩。
韓海從不知道袁姿竟然還有討價還價的天分,只可惜別人講價是爲了壓低價格,而她現在卻是爲了幫助商家擡高價格……
“是嗎?依照你的意思。如果我出五百美金,這支脣膏就可以歸我了?”瑪麗娜絲毫不原讓步,明顯是準備要和袁姿對上勁了。
此時,從韓海腦中反射出來的念頭則是—-袁姿的奸計得逞了。
“不,你又錯了,如果你願意出五百美金,那這支脣膏將以六百美金的價格,掉進本小姐的化妝箱裡。”袁姿一邊搖動着手指,一邊洋洋得意說道。
身爲元匯銀行總裁袁嘉生的女兒,袁姿有足夠的資本向對方叫板,別說是買下這支脣膏,即使要把這個櫃檯裡所有的脣膏全買下來都不成問題。可是即便是如此,袁姿似乎還是稍稍低估了對方的經濟能力,因爲就在她報出六百美金的同時,瑪麗娜就已經取出了厚厚一迭美金,將其重重按在了銷售櫃檯的玻璃檯面上,眼中流界出的堅毅決心,足以融化通常情祝下大部分的競爭對手。
“兩千美金,本小姐要定了。”瑪麗娜學着袁姿的語氣說道口只可惜,眼下的情況並不像瑪麗娜想象中的那樣簡單,而她遇見的競爭對手也不是一個普通翔色,更重要的是,袁姿的目標並非那支不起眼的脣膏本身,而是那個“引鼠出洞”的計劃。
至於眼前的瑪麗娜,只能算她自己倒黴了,誤打誤撞地成爲了袁姿的道具……
“三千美金。”袁姿不以爲然地甩了甩手,彷彿在進行着一個萬分無趣的遊戲。
拒臺女售貨員的額頭開始滲出冷汗了,塗有亮藍色眼影的大眼睛不停徘徊在袁姿與瑪麗娜之問。目前的情形顯然已經超出了她的處理能力範圍。一支三千美金的脣膏,以及兩個相互樞氣的女人,這兩件看似不着邊際的事情。此刻卻成爲了她腦袋裡盤旋着的大麻煩。
而這也正是袁姿希望看見的場面。
“你!”瑪麗娜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起來,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是一個發育完好的小美女,雖然年齡看似要比袁姿還小上一些,但豐胸肥臀、纖腰美腿,樣樣都不比或姿差,即使是在生氣時,都能表現出一種少女特有的嬌美氣質,甚至像極了與韓海賭氣時的歐陽依菲。
“三千美金,小姐,麻煩你替我包起來吧”袁姿以勝利者的姿態揚起脖子說道。
那個可憐的女售貨員更加爲難了,看着場中同時凝視着自己的兩位大小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五千美金。”瑪麗斯咬牙狠狠說道,與此同時,就看見其身後的幾個女生,紛紛做出了掏錢包的姿勢,可見是準備要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了。袁姿優雅一笑,同時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張元匯銀行的信用金卡,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樣吧,無論這位瑪一麗娜小姐最終出價多少,我都比她高一千美金,前提是她必須拿出與她出價相同的現金,或者信用卡。”
那位售貨員小姐驟然瞪大了眼睛,在“藍色天空”任職頗久的她,當然知道這張元匯銀行的信用金卡代表着什麼。在這張小小的卡片面前,即使是那些身價上億的富翁,都不得不退避三舍。而這種世間罕見的富翁典範,眼下正有一位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真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麼運。
一時之間。這個售貨員小姐腦中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不管自己走了什麼運,那個與她鬥富女生走的肯定是黴運……
剎那間,只見瑪麗娜臉色煞白,望向袁姿的眼神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不過顯然她也知道那張信用金卡代表着什麼,所以儘管很憤怒,但還是理智地控制住了自己。
“怎麼樣,這支脣膏我可以拿走了吧?”袁姿全然就是一副仗勢欺人的架勢,這不禁讓韓海都覺得她的做法有些過分了。
這時候,就看見袁姿所在的化妝品櫃檯四周己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彷彿整個“藍色天空”的視覺焦點都聚集到了一處。相比之下,這可要比那些無聊的肥皂劇有趣多了,其效果甚至可以徑直傳達到這棟大樓的十一層……
“對不起。這位小姐,有關這個問題我必須請示一下上級。”聽完支姿的要求。售貨員小姐倉皇回答道。
既害怕得罪眼前這位惹不起的“女神”,又不敢私自做出任何決定,幹是把這個爛攤子丟給領導,便成爲了她最後的殺手剪。
當然,這也正是韓海與袁姿樂於看見的結果。
畢竟整件事情的影響範圍已經出奇的大,韓海就不信那些商場的管理人員還能繼續穩如泰山,繼續坐在十一層的柔軟沙發上無動於衷,也許就連獸幹使用詭計的顧家都沒想到自己會使用如此損招吧?
顧家總不見得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與自己動手吧?韓海心裡想着,注意力則已分散到了人羣的外圍。
果然,在不到兩分鐘的時問裡,從電梯出口處走來的三道人影,當即引起了韓海的注章。在相同的職業套裝下,那兩男一女三道穿着職業裝束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雜亂的人羣當中,隨後撥開人羣,緩緩向現場靠攏過去。
“海,那裡,魔術師。”艾麗特斯的一句低語,頓時把韓海的視線引向了三人之中唯一的一個女人。
艾麗特斯所指的是一位身材火辣的女人,稍許有些粗放的臉型還算標緻,但總體給人的感覺似乎與中東女性的特徵有些出入,大而明亮的眼睛裡時刻散發着知性的神采,黑色的長髮被高高盤起在頭頂,乍看之下,赫然就是一位事業有成的女強人,且有些不易親近。
韓海知道。被艾麗特斯親口“點名”的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對伊莎貝爾施展催眠術的超能者‘如果自己可以成功將她帶離“藍色天空”並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慢慢審訊,那麼想要幫助伊莎貝爾恢復正常就只剩下時間問題了。
但顧家與阿朗家族會允許自己這麼輕易地威脅到這個重要人物嗎?肯定不會。那在對方的嚴密“照看”下,他又能夠安然將這個女人帶出“藍色天空”嗎?答案昭然若揭。別忘了,艾麗特斯背上還趴着一個同樣是累贅的伊莎貝爾呢裡但誰都沒有想到,這一系列問題,只在幾分鐘後便得到了解決。
就在艾麗特斯指出那個超能者的身份後,韓海便也開始向袁姿的方向走去。他知道顧家與阿朗家族在時刻注意着自己的行動,但是真正能對他構成威脅的。也只有顧家的那位神秘女高手而已。至於阿朗家族的那些超能者,只是一些形同雞助的翔色。
也許她今天有事沒來呢?韓海不無僥倖地期盼着。
與韓海的小心翼翼相比,袁姿的神經則要輕鬆得多,彷彿真的沉浸在了“脣膏爭奪戰”的遊戲當中,一雙秀目不停在瑪麗妞腿上打着轉,猶如在欣賞對方敢怒不敢言的窘迫表情。
四周沒有發現顧行天的身影,不過韓海知道,這個顧家最難纏的公子,此時一定藏在某個不可見的角落裡,觀察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兩大家族爲韓海的到來做好了充分準備,而韓海手中唯一的籌碼,就只有一位處於昏迷狀態約伊莎貝爾而已。
“我敢打賭,他們在這些顧客裡面混入了不少兩大家族的人手。”唐娟低聲說道,臉上也已籠罩了一層緊張的神態。
“不必打賭,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韓海苦笑了一下說道。
果然,就在韓海等人逼近到拒臺邊緣時,驟然感到四周約人羣開始變得密集起來,彷彿所有的人都在往他們身邊擠壓。而韓海從那些看熱鬧的顧客中間,忽然察覺到了不少目光犀利的傢伙。外貌與普通的黎巴嫩人沒什麼差異,但這些人的身體素質相當優秀,再加上一些簡單而又實用的武功基礎,起碼要比顧家那些裡黑衣隊厲害多了可見,阿朗家族雖然在部隊數量方面無法與顧家相提並論,但是在單個軍人的索質方面,則要比顧家那些“沙包”強悍得多。事實上,這些來自幹中東以及歐洲地區的僱傭兵,原本就要強於顧家那些毫無經驗的雜牌軍,再加上在中東惡劣環境下的長時問系統訓練,所以無論在競志上還是身體上,這支鐵血部隊都是優於常人的。
儘管韓海現在所見到的,只是這支部隊的冰山一角而已,但由此他也能夠大致推斷出,阿朗家族絕非人們認識的那個單純的經濟實體,它藏於幕後的實力恐怕不會比顧家弱。
只可惜,他們現在遇到的對手是韓海……
當然,眼下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有點不合時宜,畢競大敵當前,當務之急是要儘快解決掉僱傭兵,擒住那個施展催眠術的超能者衛思及此,韓海毫不遲疑地運起真氣,以靈巧隱蔽的手法施展出真氣束,向阿朗家族的僱傭兵們發動了攻擊。當然韓海並沒有用全力。雖然這些僱傭兵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但畢竟不是武林高手,面對無形的真氣束根本避無可避。不過他們的忍耐力很強,在被真氣束擊傷**之後(當然,韓海也並非打中了他們的要害部位〕,只是捂着傷口,強忍着痛苦,悄然無聲地退了下去,絲毫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周圍那些顧客仍毫無察覺地在拚命伸長脖子,想要看清楚櫃檯處袁姿她們的鬥富表演。
僱傭兵剛剛撒下,韓海已經飄身來到了袁姿身邊,臉上依舊掛着招牌式的笑容,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位可能會施展催眠術的女超能者,眼神中的深邃讓對方不寒而慄。
那三位“藍色天空”的高層人士,似乎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位不速之客出現,除了那位女超能者以外,另外兩位男士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莫名的詫異,着着韓海的目光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阿海,我的任務完成了。”袁姿順勢挽住了韓海的手臂,在衆目睽睽之下嬌聲說道,彷彿要以此來向公衆表明自己與韓海之間的不尋常關係。
韓海尷尬一笑,想要將手臂從袁姿的飽滿胸脯前抽出來,卻發現對方抱得分外緊密,想要金蟬脫殼估計是沒希望了……
“兩位是一起的?”三人中站在中間的那位男性開口問道,在他筆挺的黑色西裝下,是一副健壯強碩的身體,渾厚的聲音讓在場的人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更讓韓海感到驚奇的是,對方說的竟然是中文!
“是的,請問這位先生是?袁姿一改剛纔小女生般的嬌滴滴樣子,挺起了胸膛正色道,在生意場上的她簡直就和生活中判若兩人。
“在下姓何名雄,是!藍色天空”的總經理,很高興兩位貴客能夠大駕光臨,只是有關這支脣膏……”
男人臉上掛着一抹平和的笑容,給韓海帶來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幹練的商人。
韓海聽完對方的自我介紹,頓時一頭霧水∶藍玫瑰集團位於中東的大型商場的總經理,竟會是一箇中國人,這實在讓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從這一點來看。伊莎貝爾的生意經的確出人意料,難不成是由於韓海所帶給她的濃厚愛意,讓她對於中國男人都有種莫名的信任感?
“這支脣膏,本小姐己經買下了。”袁姿絲毫沒有留給對方發揮的餘地。斷然將那支脣膏的所有權歸入了自己名下。
“對不起,這位小姐,按照本店的規定,但凡已經成交的買賣,都無法受到外力的更改。這支脣膏之前已經被這位小姐預訂了,可以說就是己經賣給了她,所以…”何雄一指瑪麗娜,說道。
“是這樣嗎?我怎麼不知道?”還未等何雄把話說完,袁姿就開始了裝傻。
還好一旁的瑪麗娜不懂中文,否則袁姿的這一句話,估計能把她氣得夠嗆,畢竟先前那位女售貨員已經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袁姿,現在她立見然一問三不知,這明擺着是想耍無賴嘛!
“這……”何雄頓時顯得有些爲難,一方面,他也知道這個擁有元匯銀行的信用金卡的女人是不好惹的,另一方面,他又必須要維護“藍色天空”的對外誠信。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也許在場最舒心的就要算是那位剛剛擺脫大麻煩的女售貨員了。
“不如這樣吧∶…”眼着在場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袁姿用一聲嬌語打破了沉靜。她這次用的是英語,因爲周圍愈來愈多的困惑眼神讓她感到有些不忍,演戲當然要照顧觀衆的感受。
“這位小姐請說。”何雄宛如是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猛然擡起的眼睛裡閃爍出希望的光芒。
“這支脣膏,本小姐是一定要買下的。”袁姿這一停頓,驟然就令在場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我可以在買下這支脣膏以後,再把它送給這位小姐,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一時之間,包括四周觀衆在內的所有人,幾乎都被袁姿近乎傻子的回答氣得吐出血來。一件用重金買下的商品,就這樣被白白贈送給了自己的競爭對手,就連韓海都開始爲那支可憐的脣膏感到悲哀了。
“爲……爲什麼?”瑪麗娜瞪大秀目,震驚之色不亞於被人重重捶了一下。
“我家裡還有很多這樣的脣膏,爲了不浪費,這一支就送給你吧!}呆姿的眼眸頓時笑成了兩道彎月,若是換成別人,這樣的回答多少顯得有些故意界富,但是這話出自袁姿口中,卻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親和力,也使得先前的緊張氣氛驟然緩和了下來。
“你說的是真的媽?”瑪麗娜在確信自己沒有在做夢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興奮起來。如果說剛纔的脣膏爭奪戰”算是一場鬥爭,那兩人的友誼就瞬間到了“不打不相識”的高度。
“當然,請把這支脣膏包起來送給那位小姐。”袁姿轉頭對女售貨員笑眯眯地說道。
女售貨員微微一愣,但還是手腳麻利地將脣膏遞送到了瑪麗娜面前。
“太謝謝你了。”瑪麗娜受寵若驚地接過脣壹。在她看來,與得到這支脣膏相比,還是獲得了這份別樣的友誼更爲重要,特別當對方還是一位超級富家女孩的時候。
“不必客氣。”袁姿羞澀一笑,事實上,在成功引出那位女超能者後,她根本無須再在這支小小的脣膏上繼續糾纏,所以她乾脆借花獻佛,以此來平息自己剛纔挑起的紛爭。
女人間的問題總是容易商量,在這一刻,韓海不得不佩服袁姿在結交朋友方面的獨到手段,金融界還真是一個培養人才的地方。